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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回大人,我还看到一个女的 ...

  •   遇上泰勒的那天他被同伴嘲笑了,他们嘲笑身为天使神术不好其实连下界的畜生也不如。

      他的理智线啪一声断开,他怒了,他陷进疯狂,用着神术以外的力量袭击他们。突然,他感到极端的痛楚,他咆哮、他惨叫、他哀呜,当他清醒过来时见到的只是血肉淋漓的泰勒把他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泰勒告诉他,他心底里的恨意吸引了黑暗,黑暗蚕食了他的良知,赐予了他可怕的力量,他的理智续渐消失,最后甚至做出了攻击同类的事。

      泰勒为他除去了内心的黑暗后,用自己的权力把事情都压下去,并把他带在身旁加以教导。泰勒教他要宽容的对待他人的无知,相信自己的能力、泰勒教他要静心聆听人类的祈祷,给予人类真摰的祝福、泰勒教他神术,耐性的,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克服心魔无后顾之忧的展现自己的才能,令所有曾经瞧不起他的天使都目瞪口呆。

      这就是泰勒,他伟大的恩师,他温柔的良伴。

      没多久,泰勒就长出了第三对翅膀。虽然还没有封号,但大家都深信他站在天界的顶端,成为下一任的炽天使。

      同一天,维瓦尔暗恋多时的女天使莉亚尔向维瓦尔告白了,他欣然答应了。

      他把事情告诉了泰勒,泰勒微笑着为他祝福,作为回报,泰勒也告诉他,天神说,只要泰勒找出最近天使袭击案的元凶便能成为炽天使。他狂喜,笑容满脸的对泰勒奉上最真摰的祝福,并自动请缨与他一起彻查事件。

      日子依旧过着,他白天跟泰勒一起查案,晚上去跟莉亚尔相处,案件还没什么进展,但他与莉亚尔的感情可是急速提升,直至一天,他跟泰勒查案时与莉亚尔偶遇了,莉亚尔看着泰勒的神色有点慌张,那天晚上也显得心不在焉,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后来,他从莉亚尔的朋友口中得知,原来莉亚尔在跟他告白前一直迷恋着泰勒。

      一瞬间,他有种被两个最重要的人同时背叛了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从前的莉亚尔单方面暗恋着泰勒,他还是难以接受,他感觉到他心底里的黑暗在重新滋长,他需要冷静,所以那天后的一天他谎称有事谁也没见。

      那天,他待在神殿祈祷,并向天神剖白了他的矛盾。然而,泰勒和莉亚尔竟然一同出现了。他躲在柱后偷听这他们的对话,莉亚尔说她忘不了泰勒,昨天再见,她发觉她最爱的还是泰勒。泰勒义正严词的拒绝了,被告诫她专一的重要性,莉亚尔不听,最后两人闹个不欢而散。

      他妒忌了,他的爱人爱着他的恩师。

      但是日子还得过,他依旧伴着泰勒去查案,但却向莉亚尔提出了分开。泰勒看得出他的落寞,他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克服这一切。维瓦尔看着他恩师为他做的所有,不知道该不该恨。

      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出现,把这种不上不下的生活打断了。袭击案再次出现,但这次受袭的天使竟然有十来个,而且手段比以往更加凶残,最令人惊讶的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智天使泰勒。

      泰勒没有慌张,他冷静的推断出案发的时间,并表示那天他一直跟维瓦尔在一起。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其中还包括莉亚尔焦急的视线。维瓦尔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晴,里头倒映着他的样子,但为何你双眼看着的是我,心里装里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他犹豫了。

      是啊,泰勒是个多么优秀的天使,他的坚毅、他的善良、他的宽容,曾经被黑暗吞噬过的他又怎能比得上泰勒。

      他一辈子都比不上,那就毁掉吧。

      就因为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否认了,他说他一直待在殿里,没有见过泰勒。一瞬间,泰勒的脸上露出了不可至置的神情,虽然时间很短,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泰勒如此失态。

      事情的后续他没有、也不敢去理会,他在他的殿里窝了很久很久,久得连莉亚尔和泰勒都消失在上界里,袭击案也再没有发生。

      他因此受到了赞颂,但他并没有感到高兴,只是一心一意的履行着他的职责,对于那两人的事,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后来他长出了第三对翅膀,昔日人人轻视的低等天使竟能踏上炽天使的台阶,没有人再敢对他不敬,没有人再敢瞧不起他,但他竟然一点也不快乐,因为那个会为他高兴、为他祝福、为他祈祷的天使已经不在了。

      他心血来潮的想见他,多年的恐惧竟压不过这个强烈的念头,于是他下界了。他循着泰勒微弱的气息在一条阴暗的后巷找到了他,但他根本不能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恩师,那个永远神圣,优雅的泰勒。

      泰勒那三对代表圣洁的翅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血肉模糊的后背,他的小腿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他用小臂紧贴满是污泥的地面缓慢地拖行着沉重的躯体、他的头发像是几年没洗一样,脏乱污秽,盖着他满是血污的脸,虽然看不见,但维瓦尔知道,那头乱发下的脸失去了一双眼珠。

      喵。

      一只黑猫叼着一块面包从房顶跳下,牠把面包放到泰勒的面前,亲昵的蹭着他的脸。泰勒艰难的抬起手臂按在黑猫的身侧,嗓子沙哑得像曾经被严重的灼伤:「海…琳…娜……」

      维瓦尔捂着嘴巴,他想哭,但却发现他早已经泪流满脸。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这人曾经救赎了他,但他却以怨报德,把他害到如此境地,他凭什么当天使,他凭什么成为炽天使?

      不当了,都不当了。他不顾海琳娜的反抗,上前抱起了泰勒的身体,感觉他怀里的躯体在剧烈的颤抖,他在害怕,当日被他伤得血肉淋漓仍笑着安慰他的泰勒在害怕。

      「饶…了…我……饶…了…我……」

      他的求饶像刀般割在他的心上,维瓦尔在心里不断骂自己不是人。他放下泰勒,解下披风把他裹紧后再次抱起了他,那份重量几乎不如一个少年,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把他安置在一间城外的小屋里,为他清洗早已腐烂的伤口,给他换上柔软的衣服,把他放在温暖的被窝里,喂他温热的食物。

      「别害怕,已经没事了。」他把他抱在怀里,哭着说出当年他们相遇时,泰勒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就因为这句迟来的道歉,让身为天界第一人的他泣不成声。

      泰勒的身体已经没有再抖了,他犹豫了一会,把手轻轻的放在维瓦尔的头上,他知道这人是谁。他该恨的,他怎么能不恨,但也他舍不下,多年的习惯让他本能的舍不下这个学生。

      维瓦尔哭了一会才冷静下来,他慌张的看着泰勒湿了一片衣服,一边道歉一边给他换件新的,泰勒只是安静的坐着,没有反抗。

      「你待在这里,我过两天就回来,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好不好?」虽然泰勒看不到,但维瓦尔仍然用诚恳的目光看着他,语气亦小心翼翼的。

      泰勒沉默良久,几不可见的点头了。他怕啊,面对无穷无尽的折磨,他真的怕了。

      维瓦尔狂喜,他把生活物品都准备好,叮嘱泰勒要好好待他回来后就马上的回到上界去了。然而,但他把所有事情都交待好,从上界偷跑出来后,一切都变了。

      小屋里里头一片狼藉,泰勒不在,海琳娜也不在,只余下地上的一滩血迹和物体被拖行时带出的血痕。他慌了,城里正在消散的浓烟让他强烈的不安。他赶到城中心就见到一大堆人挤拥着,目光全都停留在同一个方向。

      他挤开人群进到广场的中心,映入眼帘的景像让他膝盖一软,脱力的跪倒下来。

      广场的中央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架下放着一堆烧焦了的木头,架上绑着一具焦尸,离焦尸不远的是一只奄奄一息,肠破血流的黑猫。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味,维瓦尔扑过去抱着那具焦尸大哭起来。

      神啊,您要是真的关爱着我们,为何不眷顾您最虔诚的信徒;您要是真的怜悯着我们,为何不保护你最忠心的天使;您要是真的庇佑着我们,为何泰勒会落得如此下场?

      神啊,我们爱您啊,我们一直爱着您啊。谁曾对你不忠,谁曾对他人不诚,你为何不睁大双眼看清楚?要受到报应的应该是我啊,为何是泰勒,为何是泰勒!

      维瓦尔抱着他恩师的尸体失声痛哭,终究,他还是负了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回大人,我还看到一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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