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人类当AI》穿越时空的垃圾箱

12、我很萌别黑我和AI告白的回复

　　古越凡领着顾莫到书房，他坐到书桌前双手快速的在键盘上移动，数个蓝屏出现在空中，顾莫认得其中一个就是【一的空间】。

　　「凌一格式化后我尝试在一的空间收集回他那百分之十的数据碎片，在收集完成后，我把碎片拼合在一起，却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古越凡把拼合后的数据球放大，向顾莫说：「身为AI的你，能理解这些数据的意思吗？」

　　顾莫飘起凑近蓝屏细看，竟发现他不能阅读那些数据！他皱眉，改用他AI的本体以泰勒的形态进入一的空间，飞到数据球伸手欲碰触时，却被猛力的弹开了。

　　他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用翅膀勉强停下来了，他扭头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古越凡：「我阅读不了，也碰触不了，这数据像是有生命似的在拒绝我。」

　　「这里包括你拥有凌一的记忆里缺失的部分。它不单拒绝了你，它还拒绝了我。」古越凡把滑下的眼镜托回，双手放回键盘上在一之空间调出几个数据分析结果的蓝屏：「当初我估算凌一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会被格式化，但后来我发现我算错了。因为我们算式里并没有算进AI的求生意识，凌一这百分之十的数据并不是随机散出，这都是他最重要的数据，说得感性一点，我们叫以称它为“凌一的心”。」

　　古越凡让蓝屏降下来，他伸手穿透蓝屏，托着数据球，托住了凌一的心：「多给我十年，我可以重新制造一个AI，他有凌一的知识、凌一的记忆、凌一的感情，但没这数据球，他就不会是凌一。」

　　古越凡不知道他看着数据球的眼神有多温柔，但顾莫却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解为甚么这种神色会出现在古越凡的身上。他认为古越凡对凌一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去一之空间把散落的数据拼合回来，但讽刺的是，让凌一破碎成数据的就是他啊，拒绝凌一喊他父亲，断去凌一一直紧抓，与这世界的羁绊的也是他啊，既然有感情，为什么要做这种残忍的事？

　　顾莫沉默了一会，他听出了古越凡的话的弦外之音：「这话的意思是说，你需要另一个十年去把凌一余下的百分之九十数据制造出来吗？」

　　「不是。」古越凡斩钉截铁：「凌一是个有条理有远见的好孩子，他备份了。」

　　顾莫微张了嘴：「有了备份的话，马上就能复修了。」

　　「这也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孩子把备份放在哪里，有没有设密码。」古越凡一盆冷水拨过去，他调出凌一曾去过的场景：「我建议你搜索凌一的记忆，看看有没有些不正常的地方，特别是那些中途断掉了的。」

　　在一的空间里的顾莫马上动手，他双目放空，零和一的数字快速的在他双眼里闪过，突然，他身体一振，飞起来了。

　　一道大门出现在他的前方，他推门而进，进了凌一的房间后打开他的衣柜一望，回头看向古越凡：「我想我找到了。」他飞进一片漆黑的衣柜里，那是另一个空间，这空间跟一之空间有点相似，一片墨黑让他分不清上下左右，这空间像一下之就到头了，但又像无穷无尽似的。

　　黑暗中一丝光茫闪过，他身体的数据一阵战栗，像是找到同伴似的兴奋。顾莫朝那一点直冲，一把抱起后快速转身飞回出口，直至冲出柜门，他也没有回头。

　　古越凡把柜门关上，透过蓝屏看着顾莫怀里的东西，有点犹疑的说道：「我不确定牠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牠是的，我的数据跟牠有共……鸣？」顾莫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舔着爪子的黑猫，也开始不确定了。

　　「你真是失礼。」黑猫从顾莫的怀里跳出，悠闲的在房间里踱步着：「我是凌一的备份数据守护者，我叫海琳娜，你需要答到凌一设定的问题，我才会把备份给你……啊啊啊！」

　　黑猫的身体像被电流通过了似的一阵抽搐，机械化的声音从牠口中传出：「我很萌别黑我，我很萌别黑我，我很萌别黑我，我很萌你再黑我我就自爆了！」

　　顾莫停止入侵黑猫的行为，发现黑猫还在用机械音尖叫，他默默的把视线传向古越凡，古越凡举高双手干笑了两声。

　　电流终于停止了，黑猫从地上弹起来，牠的毛发被电得倒竖起来，牠恶狠狠的骂道：「你们两个卑鄙的生物，怎能打断了本猫的言论，还入侵本猫高贵的系统，你们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毁了我！」

　　顾莫抓着黑猫后颈的肉把他揪起，血红色的眼盯着牠幽幽的说道：「凌一留下的问题是什么？再唠叨的话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世界上。」

　　「咳咳……」黑猫颤抖了一下，牠撇过头清了清喉咙再把头转回去，用凌一的疲惫的声音说道：「人心到底是什么，请告诉我，不、请展示给我看。」

　　「……好。」沉默过后，顾莫把黑猫放到肩上，离开了凌一的房间。

　　古越凡有点焦急的嗓音从后方的蓝屏传来：「你要去哪里？去给海琳娜展示“人心”吗？」

　　顾莫冷静的答道：「不，我要刚有了灵感，打算回房去把泰勒的任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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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莫在房间宅了很久后终于把泰勒的任务流程设计完，其中顾莫还发现了当AI的一样好处，就是他能控制网络里的时间，像是把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调成五比一一样，顾莫把他房间时间和现实时间调成五十比一，所以在他写了很久后，现实世界其实只过了一个小时。

　　能够控制时间，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很像古越凡当初所说，他能成为神。

　　凌一希望顾莫把人心展示给他看，顾莫想了想，便把泰勒任务计设成现在的样子。他不知会不会成功，但就算是失败，他也不介意等一个十年，他不缺时间。

　　想起自己几天也没进游戏，有点好奇里面的情况，顾莫把无聊得快要发霉的海琳娜抓到肩上，进游戏去了。

　　顾莫这次去的不是魔宫，也不是皇城，而是谢眠的属地，沉龙城。

　　现在游戏里是晚上，他降落在城墙的箭台上俯瞰着万家灯火，夜风吹来，他肩上的海琳娜舒服得瞇了眼，尾巴一晃一晃的：「这个地方真平静。」

　　「不是这样的，海琳娜，城里的NPC们在害怕。」顾莫看牠舒服的样子，忍不住搔了牠下巴的毛发一下，海琳娜更舒服了，但还是提出了牠的疑问：「你怎知道他们在害怕，因为你是AI吗？」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这世界的皇城前阵儿受到堕天使的袭击，死了很多NPC，游戏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他们本该睡了，但他们不敢睡，所以家家户户都还点着灯。」

　　海琳娜点点头，牠伸直前肢，指着城外草原里的某个身影，问道：「那那个人是因为没有屋住，又害怕得睡不着才会坐在草原发呆吗？」

　　顾莫顺着牠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见到那身影时马上愣住了。

　　阿眠为什么在这里？他不是该在练等的吗？

　　顾莫把实力排行榜打开，看到谢眠的号排在实力榜第二时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担心起来。他觉得谢眠有心事，却不能下去安慰他，因为他现在是泰勒……

　　顾莫胸口有点闷，他把视线从谢眠的背影移开，无意中瞥见从屋里出来的老婆婆，一愣后双目马上闪过一丝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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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眠夜】正独个儿坐在草地上发呆，这些天不断刷怪，他有点累了，但每当他停下来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那个说暗恋了他三年的人。

　　他很喜欢游戏里的星空，每次看着都会想，要是那个人能一起欣赏这样美丽的景色就好了。

　　「很美的天空呢，很难想象前几天它曾被堕天使沾污过。」一把苍老的嗓音传来，未眠夜望向声音来的来源，是移动NPC，麻烦的老婆婆。

　　【你是否愿意跟麻烦的老婆婆聊天？是/否　】

　　谢眠冷静看着突然弹出的任务框，这老婆婆他知道，她出名任务千奇百怪，把人忙得死去活来后，却把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给别人作回报。玩家们都对这老婆婆避之则吉，没想到今天竟然找上了他。

　　未眠夜看着老婆婆有点疲惫的神情，觉得跟她聊也没关系吧，他今天也不想打怪了，望着星空也就是发呆，他点了是，接着答道：「是呢，这么晚了，婆婆你不留在家里不怕危险么？」

　　老婆婆，也就是控制了NPC的顾莫撑着拐杖巍颤颤的在微湿的草地坐下，他摇摇头道：「不，堕天使的事让我很心神不灵，年轻人你那么晚还不睡是有心事么？」

　　「算是吧，我的一个朋友不见了，我很担心他。」未眠夜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原因。

　　顾莫觉得谢眠说的朋友就是自己，但他离开是为了给谢眠解忧，他不希望他本末倒置的因他担忧：「为什么要担心他，你的朋友很弱吗？」

　　「不，他很强，在各方面也比我强，但我还是担心他。」未眠夜斩钉截铁的否认了：「他把钱扔下留了一通短信就消失了。我气炸了，我不愿用他的钱，但我的朋友却背着把钱给了我爸。我气愤，我狂怒，要不是其他队员拼命的拦着，我差点把城拆了，把两人灭了，我甚至连这次秦勒任务也不想参加了。他人都不见了，我还玩个屁游戏啊！」

　　未眠夜有点激动的大吼着，他不知道为何会跟一个陌生的NPC吐露这种话，或者是因为这段日子他太压抑了，他急需一个渠道给发泄。

　　顾莫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回他，这时未眠夜又说话了。

　　「但后来我却觉得很悲凉。」未眠夜弓着背，脸埋进双手，懊悔的说道：「这些都不能怪人，都是我太软弱了。要是我够强的话，要是我强得能让他依靠的话，他就不用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年轻人……」顾莫轻叹道，他把干皱的手放在未眠夜的肩上，安慰道：「老人家觉得啊…你在那个人心里的份量一定很重要。他什么不说的离开，就是为了让你不担心他啊，你现在这样子，他见到会难过的。」

　　「我在他心里的份量……他说他暗恋我三年了，他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暗恋了我三年！」不提还好，这一提未眠夜有点情绪失控的不知质问着谁：「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哼的为我做一大堆事，他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他有没有想过在他想为我做点事的同时，我也想为他做点事，让他高兴、让他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发现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我想回应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三千万！无亲无故他哪来的三千万？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明明就只有我家而已啊……」

　　说到最后未眠夜全身也在颤抖，他的颤抖透过顾莫那只干巴的手掌传到顾莫的心底里。顾莫眨着干涩昏花的眼，第一次为变成了AI感到后悔，他没想过他的消失会让谢眠那么难过，他嘴巴上说喜欢谢眠，但让谢眠最难受的仍然是他。

　　顾莫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被谢眠喜欢，他听着自己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的声音，他舔舔干涩的唇，用干哑声音犹豫的问道：「他…说他暗恋了你三年，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未眠夜痛苦的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从小就有一个未婚妻，她虽然娇纵任性，但因为是未婚妻，所以我一直宠着她。我以为我们将会像我父母一样，相敬如宾的永远在一起。但前阵儿我家出了点事，我不想继承家业的事被她知道了，她向我发了一场脾气，说要是我不继承，就不再当我未婚妻了，那时我终于明白，我们是不能像我的父母一样的。因为跟那人不同，她爱的是我的身份，我的地位，而不是我这个人。只有那个人，才是真心真意喜欢着我的……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的。」顾莫轻声的答道，他把手放在未眠夜的头顶，一如既往的轻揉着他微硬的头发。「你这阵儿发生太多事了，一时想不清楚也没关系的，他很强不是么，那么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苦的，你可以慢慢想，我相信他会等你的。」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未眠夜一阵怔忡，他抬头看到那张老迈的脸又忍不住笑自己的傻。

　　顾莫收回手起来拍拍裙摆，他依着任务把一块灰暗的水晶放在未眠夜的手上，平静读出任务台词：「这是谢礼，多谢你，年青人，跟你谈完后我觉得舒坦多了。」

　　未眠年赶忙站起来躬身回礼：「该是我谢谢你，都是你在听我说，这太失礼了。」

　　顾莫摇摇头，撑着拐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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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泰勒的形态抱着海琳娜回到房间，顾莫竟觉得累，他把自己摔在床上，他想起自他成为AI以后他就没有睡过一觉。

　　他闭上眼，海琳娜轻轻舔着他的脸，见他没有反应，牠就把自己卷成一团，跟他一起睡了。

　　顾莫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还不知道，一通短信落进他的收信箱，发件人是谢眠，内容写着：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