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如昔》风弥

35、忐忑

　　“也不是让你一定每一套都得穿一遍，哪天你看着哪件顺眼了再拿出来穿便是，秋天的衣服好搭配，就算是初冬也是可以穿的。更何况如今仿版这么多，你一个普通工薪族就算穿出去了，别人也会自动认为这是仿版，这一点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李纯白从身后抱住她，宠溺地亲了亲她的侧脸，似乎对帮她买衣服的兴致很浓。
　　女店员得到暗示，立马笑意盈盈地帮腔起来：“是啊，小姐，难得这位先生如此大方，你何不就此收下。”她见如昔举动局促，便自动将她归为被包养一族。
　　如昔虽然没听明白，但李纯白懂了，他立马脸就拉了下来，语气不无严肃地介绍：“这是我太太。”
　　他显然是生气了，即使是毫不知情的人，他也不容许她对如昔置喙半分。
　　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女店员立即神色慌张地道歉：“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太太”她虽然是新来的，但见李纯白出手如此阔绰又熟门熟路，估计是大客户，若是让经理知道她得罪了金主，还不直接炒了她的鱿鱼让她回家自己吃自己。这工作薪水高又容易接触上层人士，她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所以才格外紧张。
　　即使方才没听懂，女店员这一慌张，如昔现在也真的明白了李纯白生气的原因，她虽然心中隐隐不悦，但也知道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一点小小的误会，没必要因此连累人家丢了饭碗，更何况自己与被包养的情妇区别也只在于看不见的那一点心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她，她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与她一样懂得他的心思，想到曾经的自己，心中一软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用妥协示好：“这些衣服我都要了，好不好，纯白”
　　她故意放软了腔调，听在他耳里自然受用，虽然不再追究方才女店员的冒犯，将卡递给她时却还不忘吩咐：“以后就由你来替我太太挑选衣服，她若是不满意，我就直接找你们经理。”
　　女店员自然知道他是有本事说到做到的人，只能唯唯诺诺地一个劲点头，顺便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再也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多嘴，下次这位太太来时，她一定把她当菩萨供着伺候。
　　结果等到衣服包好时，原本还忙着清点货物的经理风风火火地就赶了过来。亲自送他们出门，还小心问他如果店里有新款需不需要送上门，直到李纯白在如昔哀求的眼神将地址给他时，他才终于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Cathy，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扒了老虎毛？”他们前脚刚出去，经理就对着方才的女店员训斥。
　　Cathy一脸无辜：“经理，我刚才也是不小心，下次一定不敢了。”
　　经理听了马上吼起来：“你还敢有下次，我可告诉你，如今那位可是城中风头最劲的商界人物李纯白，你有几个胆子敢去惹他不快？”
　　Cathy听了立马也变得惶恐起来，脑子也跟着瞬间灵光：李纯白，如今大肆收购其他企业的铁血猎人。关于他的一举一动，媒体无不追风报道，唯独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倒是从来都没有在任何八卦杂志上见过。
　　不像是明星，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可是据她所知，这位风云人物，至今未婚，又何来“太太”之说？但瞧着他方才的态度，怕是与太太也差不远，应该就是他的心上人，她暗暗地揣测。想起方才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经理，没有任何媒体报道过李纯白身边的那个女人，你不好奇她是谁么？”cathy一脸八卦地问。
　　经理同样兴趣浓浓的模样，但意识到这不是可以谈论的话题，一转脸立马当着众人的面三令五申：“你们记住了，李总裁可是大客户，谁也别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免得到时候怪我不帮你们。”
　　“知道了，经理。”女店员们口服心不服，愤愤地想明明经理一个未婚妇女也很好奇的样子。
　　不能议论的理由这群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们自然无法懂得，但经理能走到这个位子，圈子里的规矩自然比她们懂得多，之所以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过那位女子，不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没有拍到，而是即使他们拍到了，也不敢登出来。
　　这个圈子里玩女人的男人比比皆是，但若是真的有他们疼惜的人，就会藏得比什么都严实，不容许旁人去骚扰。这规矩并不是由他而起，而是适用与一切权力滔天的男人。点头三尺有神明，谁都不愿意为了件花边新闻去惹怒李纯白。
　　李纯白日理万机没有双休日，因此单独双休时，如昔总会觉得心慌。没有工作，她不自觉将所有的注意力用在李纯白身上。而她对他的情绪又是复杂的，既担心无辜的人被他伤害，更担心他被别人伤害。而若真是非选择不可，她也只是愿他安好而已。
　　出门用完早餐，对着满屋子的佣人，如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一整天的时间。打开电视发现各大卫视播着重复的电视剧，不免兴趣索然起来，干脆起身关了客厅的液晶屏幕大电视，折回卧室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出门散步。
　　这里是城中有名的富人区，不仅环境自然优美，远离城市的喧嚣，更重要的是空气极佳。她正在山间公路漫无目的地晃荡，忽然听到一阵风声。一辆红色豪华限量版跑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在她还来不及猜测时又折返回来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她觉得有些眼熟的女人。
　　身材曼妙的女人摘下大大是太阳镜，眼光下，露出一张气质端庄的小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的疲惫。估计是遇见了难办的事情，才会让她感觉出心力交瘁的味道来。
　　如昔疑惑地地打招呼，调侃：“方小姐，怎么每次我经过这里都能碰到你，如果你不是女人，我可能会以为你钟情我。”
　　“何小姐，这也难说，连李纯白都能俘获的女子，估计连女人也会动心。”这方文雪虽然平日里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但若是调笑起来，也丝毫没有逊色的感觉。李纯白如今风头正劲，人走到哪里八卦跟到哪里，可却没有任何消息牵扯上这个女人，足以看出她在李纯白心中有多重要。
　　如昔自然知道这份赞扬是冲着李纯白来的，虽然方文雪这人让她觉得并不单纯，但平淡的生活的中出现个这么样的人物，也并不是十分讨厌，耸了耸肩毫不介意地笑着：“方小姐过奖了，像您这样的人才真的是连世间女子都要仰望，毕竟能在美国名校取得经济学与心理学的女子可不多见。”
　　方文雪闻言一惊，心里不由得对这女人刮目相看了几分。见她戒备着不说话，如昔倒是笑得天然无害：“方小姐别介意，你也知道，像我这种被金屋藏娇的女人，平日里也就喜欢八卦什么的，刚好见过方小姐一面，就多留心了一下而已。“她自然不会说自己曾在见过方文雪之后暗自拜托延和调查这个女人的底细。她是比李纯白善良，但并不代表她良善好欺。
　　只是方文雪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即使被如昔识破也不惊慌，反而见如昔无聊而发出邀请：“何小姐可愿意让我带你到附近兜兜风。”既然对方已经猜到自己可以接近她的意思，她倒是愿意赌上一把。
　　这个女人不好惹，延和曾经这样警告过她，所以如昔明显有片刻迟疑。
　　方文雪却已经打开车门灿然一笑：“你放心，我自然没有那个胆子对李纯白的女人怎样。”
　　李纯白的女人？虽然这话明显贬低了如昔的自尊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对她这样目前恋爱中的小女人而言十分受用。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邀请。虽然方文雪不好招惹，但她更清楚方文雪不敢得罪李纯白。
　　结果方文雪将十分骚包的限量版跑车一路沿着山间公路下山，最后在山脚一处明净的湖畔停下。
　　入眼的都是澄碧的水色，偶尔听到附近威风穿梭林间的窸窣声，一切都像是电影里面用特效造出来的美景一般。她自己虽然在这里已经住了许久，却还真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好地方。
　　两个人坐在湖边绿草茵茵的空地上，肩并着肩的亲昵模样，瞬间奇妙的气氛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她们虽然各有心思，但却有种彼此都无法形容的亲切感。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如昔想也许她们会成为极好的朋友，就像自己和若若一样。
　　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景色，连方文雪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让她与自己分享。细细的风拂过湖面漾起一层层波纹圈，在如此和乐的氛围下，方文雪忽然有些认真地问：“何小姐，你幸福吗？”
　　如昔微微一笑：“我应该是幸福的，只是有时候我自己也无法确定。”
　　梁家太过安静，她反而更加担心。总觉得有一天，世界会突然崩塌。
　　方文雪像是能一眼看穿她一般，一步一步引导着问：“你在害怕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不是么？”她浅浅一笑，并不如方文雪想的那样单纯天真。
　　方文雪并没有否认：“对，我调查过你。”
　　“那你就更不该来求我。”她冷冷出声，与方才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孩模样判若两人，“我并非纯良之辈。”如昔如此评判自己。
　　“我知道”方文雪并不回避：“可我已经无路可寻。”
　　彻底地将绝望的惨烈剖开，如昔一时间竟然被噎得无话可说。是啊，无路可寻的人，又怎么会有理智可言。她之前也正是因为绝望，才会再次被卷进这个城市的争斗之中。

作者有话说

　　可能会改名字，所以下周不申请榜单了，大家要是觉得不错，就收一下文罢，免得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