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种玫瑰》露晓白

116、第十四章 情之所钟（5）

　　“殿下!”
　　刚合衣而卧小憩的海澈闻声，翻身而起！
　　他动作大了些，扯得后腰一阵激痛，连忙深吸了口气，才压住惊喘。
　　自我反省了一番后，却不见有人进房，于是，随意的踩了软靴走到了门口。
　　他自游域回转之后，虽然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外伤，却因为屡屡动用给封印锁住的花气而精神大损，加之在黑狼谷给白震拍到封印，又强行催动“漫春”，取回“将离”都是十分耗神费精的大动作，所以身体总是像给车轮碾过似的提不怎么起来力气。
　　睡得也就比平时还多还早些。
　　而林飒给倪佳所伤，更因为何朔之死动了真怒，一时冲开了力量限制，没有浴水之泉为辅调整，身体也负荷到了极限。
　　为了前往黑狼谷而养精蓄锐，林飒只能听从海澈的安排稍做调整。
　　基于此，本来是每天到海澈这边来报到的人便从林飒改为了藏青。

　　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藏青的声音。
　　藏青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自己这么急忙忙的跑过来，你在梦幻之都不是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让下面的人跑一下不就算了！”
　　他口气随意，却带着狡猾，一听便知是和极熟捻的人在对话。
　　海澈并不做墙下小人，一手推了房门，同时心意传出：“小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与藏青对话的人立刻上前半步，行礼道：“殿下！”
　　藏青抚一抚掌，眼神一飘道：“阿澈你不睡觉了啊？”
　　海澈半靠着房门，才看清向自己行礼的竟是应该身在梦幻之都代林飒的御主之位的黎默汐。
　　黎默汐性子平和持重，与轻扬跳脱的藏青相比更合适统管大局，所以海澈才会属意他替行御主之令，现在却见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由一怔。
　　他免了黎默汐的礼，只是不解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部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是梦幻之都那边？！”
　　他心中一凛，若是变起肘腋，黑狼谷之行可就要再耽搁下去。
　　地下高原秋风初起，正是游域春风拂面之时，如果错过时机，得再等一年，那时只怕一切变数又将不同。
　　黎默汐知道他的心思，连忙抬头道：“域中无事！”
　　一边在藏青的眼光催问下取了怀中那封信报呈上前来：“只是这封信报，我不放心他人送至，请殿下亲自过目。”
　　藏青“切”了一声，伸手拿过，也不等海澈伸手来接，只一径启开，只扫了一眼，脸色就一沉，然后不等黎默汐的报怨出口，立刻自觉自愿的将信报递送到海澈的面前。
　　海澈接过信报，就着斜倚的姿态展目细看，越看脸色就显得苍白。
　　藏青狠狠瞪了黎默汐一眼，却碍于情况不得开口。

　　就这么样，主仆三人站在海澈的睡房门口，直到海澈将那封信报细细看完。
　　海澈这才抬眼，眼光逡巡在藏青与黎默汐两人的脸上良久，两人都听到了他的心意：“小非，默汐，黑狼谷不去不行。”
　　藏青长叹一声，黎默汐低了头道：“可是，殿下，海因斯坦那边会有这样的动作绝不简单，北程这样做几乎是等同于背叛了海因斯坦和索格，而且她竟然会带同白震和叶宇的一双孩子在黑狼谷中寻处而居，不知道她是什么用心，殿下您……”
　　他抬眼看着海澈，话在口边却说不出来。
　　经游域一役，北程便是倪明大小姐的事情几乎是无可争议，那是海澈一生唯其所爱之人，伤他最重，害他最深，亦是他心心念念不舍之人。
　　如果再见到，如果再相遇，会如何？
　　他是相信海澈可以以平常之心面对，在之前这位殿下便已经做到了的，可是再遇见呢？他对她终是不同的。
　　藏青亦看着海澈，眼神里带着询问。
　　他们两人一路看来，一起走来，一直瞧着，都是不忍心。
　　海澈等了片刻，听不到黎默汐未尽的话语，才发现藏青与黎默汐两人都默然无语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反而是一笑，挥挥手中的信报，心音传出：“怎么了，都不放心我吗？”
　　他正色，心意悠然：“我不是十年前的我，她更不是十年前的她。见与不见，其实没什么不同。”
　　他伸手，一边一个握住了自己除了林飒之外最亲厚的伙伴的手，一个一个看过去：“小黎，你爱护我的心意我懂，小非，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可她是她，明明是明明，是不同的。”
　　他轻轻展颜一笑：“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却耗在猜疑之上，叶天还有风族的兄弟都等着咱们从黑狼谷带回好消息来。天上下刀子，不是也得去这一趟嘛，小非，小黎。”
　　藏青点头，向黎默汐道：“阿黎，放心，有我。”
　　只有六个字，却字字重如泰山。
　　黎默汐只能微微颔首。
　　他并不是来阻止海澈的黑狼谷之行，他在路上已经接到自己部下的信报，说道御主和殿下要带同叶天去往黑狼谷。
　　他从来没想过要阻止海澈做任何的事情，他只是做为一个兄长，不放心。
　　但是有藏青在，藏青与白震不同。
　　藏青自小时起眼里就只看得到海澈与林飒两人，有藏青随行，他放心。
　　藏青和他也是自小耳鬓厮摩着长大，虽然因为入主明暗两部而分离，却仍然像是黎默汐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笑了笑，浅浅的抬头纹下，眉眼灵动如前，一字一字：“放心，有我。”
　　他再重复一遍刚才说的，不但是为了让黎默汐放心，更是说给自己在听。
　　有自己在海澈与林飒的身畔，怎么能容许有失。
　　他回望海澈。
　　这一望正好，几乎是与黎默汐同时接住了海澈下滑软倒的身体。
　　望着倚在臂弯中，眉睫轻轻颤抖，已经睡着的海澈，藏青与黎默汐相对而笑。
　　他们要守护的不仅是地下高原，还有怀中的这个人。
　　那是幼小时就已经许下的允诺，会伴着他一路前行，一直陪他，直到他不再需要我们。
　　抛开什么身份地位不言，在许多年前，阿澈，阿飒，都不过只是我们要牵着手，看着行走的小弟弟。

　　站在回廊之下，黎默汐看看藏青道：“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藏青背着两人站在他身边：“明天。”
　　又抬头看看满天的星斗，改口道：“哦，今天。”
　　黎默汐斜他一眼，在藏青的面前他不用装成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只道：“今天？”
　　藏青歪着端丽的脸庞道：“今天！已经过了午夜了嘛。”
　　他笑嘻嘻看着黎默汐：“怎么，你不回去梦幻之都，却想留在这里不成？那可不行，你是阿澈亲点的代御主，要守着一大家子呢。”
　　黎默汐亦扫了他一眼；“就数你最没规矩。殿下他，最近的身体状况我看着并不好啊。”
　　他回首，遥遥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几点星光一眨一眨。
　　藏青叹道：“他那个脾气，你我还不知晓么。实话说，他从游域回来后精神就不是很好，耗力太过，他身体又弱，根本撑不住。我听说以前他睡的时间也很长？是不是因为在彼加尼魔鬼域的那个用药的关系？”
　　他回望黎默汐：“你在他养伤的时间都陪着的，你不清楚么？”
　　黎默汐微微闭上眼睛，回忆起那段恨不能以身相代的日子，长长的叹息:“小非，我觉得，阿澈他……”
　　他迎着藏青的眼睛：“阿澈他，就像是想把缺失了的那几年全都一口气补回来一样，小非，”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你和他们一同去黑狼谷，我本来是挺放心的，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
　　藏青了然他现在的心情，伸手抚上他后背：“嘛，我也很担心啊，怕他会突然走着走着就这么睡过去。根本就是毫无征兆一样，突然就倒下去。”
　　他细细思量着，道：“你不知道，林飒给阿澈押着去休息前，几乎是扒着我的袖口要我向他保证，看好了阿澈的。那副表情，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他是真在害怕。我不知道阿飒比我们知道多少东西，但是，直觉的就是告诉我说如果不能再好好守护他，也许下次就没机会了的这种。默汐，阿澈他元灵渐死，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我不知道我能帮他固灵到何时……”
　　“无灵渐死！？”
　　黎默汐浑身打了个冷凛，联想到之前还给自己抱进怀里的温暖的身体，脱口而出：“小非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急急抓住藏青的衣袖：“小非……”
　　他紧张的望着藏青的眼：“我记得沈冰夫人曾经说过，只要他能在药物作用下醒来，只要能醒来他就会慢慢好转，他很强！而且，冰夫人也说过，她说他是为了个莫明的希望，我猜是因为倪明大小姐，阿澈现在见到了她，不是应该会更快的恢复的吗？”
　　藏青年看着他，漆黑的瞳里仿佛滴出水来：“小汐……”
　　他用了许多年不曾这样唤过的叫法，然后望进黎默汐的眼里：“小汐，别自欺欺人，阿澈不喜欢。”
　　只不过一句话，黎默汐颓然松手。
　　自欺欺人，是了，一直是在自欺欺人，不管是林飒也好，自己也罢，甚至是海澈也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的时间有限，所以才想做更多的事情，弥补曾经失去了的时光。
　　看不出来的人有很多，可是我们站的这样的近……阿澈……阿澈……
　　黎默汐抱了抱藏青的肩膀：“我回去了。”
　　藏青扬眉：“现在？”
　　黎默汐道：“嗯，我不能给他留下一丝半点的后顾之忧。”
　　他扯扯端正的嘴角：“殿下他要是知道我偷懒到这时候，是会在梦里骂我的。”
　　藏青窃笑道：“你以为他会几句骂人的话，还不就是那么一两句了不起了！说真的，你还是休息一日再回去的好。或者天亮后送我们上船如何？”
　　黎默汐道：“不要！才不想看什么送别的情景！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不送，可不代表我们不回来！”
　　“当然得回来！你要是敢像白震一样丢了他们回来，我第一个把你丢进油锅里炸成人干！”
　　“喂。喂！不用这么狠吧……”
　　“为什么不狠点，你敢不回来试下看！”
　　“哎，黎默汐！你竟然踢我……”
　　……
　　拌嘴的声音渐去渐远，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份关怀与思念，久久不舍，萦绕不去。

　　翌日。
　　海澈的卧房。
　　林飒，叶天，藏青，甚至是宁珑都站在了海澈的床头。
　　本来叫一个人起床也用不着这样的兴师动众，只是奇怪的是任凭藏青怎么的呼唤海澈始终不曾醒来。
　　林飒闻讯，连忙带同了叶天前来。
　　而那边宁珑得到消息也一径的奔了过来。

　　林飒紧张的看医师为海澈诊断情形，一边报怨藏青道：“小非，说过了的，叫你看好表哥！”
　　藏青一脸的无辜，却没有出卖黎默汐，只是道：“他昨天睡的很早啊，怎么会知道醒不了。而且……”
　　他看着海澈格外安静的睡容，道：“昨天也没让他累着，因为今天要出门，特意跟他讲过了时间，他不应该会睡不醒才对。”
　　他看着海澈，想到进入他房中时那股异样的，却死忍住了没说。得等海澈自己醒来问他一下才是。
　　医者一头的汗，抬首：“御主。”
　　林飒立刻向前一站：“怎么样？殿下这是怎么了？”
　　医者抹去头上的冷汗道：“殿下应该是在做梦，梦太深，醒不过来。”
　　在场诸人不约而同眨一眨眼。
　　林飒俯身，唤道：“表哥？”
　　藏青伸手便握住海澈放在被外的左手，一缕花气循着经脉而上。
　　宁珑和叶天，还有门外的柔平都站着发傻，真是半点忙也帮不上。
　　那边林飒急得要转圈，这边藏青却将自己的花气慢慢游漫海澈周身的经络，一边想：“死小黎，都是你昨天突然跑来，打断了阿澈的休息……。”
　　他感觉到海澈周身给封印紧锁的花气抖然一震，抽手。
　　林飒看到海澈的眼睫颤了几颤，然后睁开了双眼。
　　“表哥？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他一迭气的问过去。
　　海澈微微摇了摇头，晃走满视野的白茫茫，然后便想坐起身。
　　手快的藏青一手抵了他后背，一托他腋下，将他支撑起来，道：“阿澈，昨天你可是不小心触到了封印？”
　　海澈心中一虚，眨了眨眼，却不回答。
　　林飒一手揪上来，扯了藏青：“什么意思？”
　　藏青看着海澈道：“我想，晚一日出发总不碍吧？”
　　他盯着海澈的眼睛，心道：“你还不说？”
　　海澈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音传出：“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他拍拍林飒以示安慰，又看向藏青，一脸的欠然。
　　叶天松了口气道：“那不如缓缓，等海澈大哥的身体好些？”
　　他试探性的问话给海澈断然驳回：“不可！”
　　藏青叹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大中午了，殿下！”
　　他拖长了音道：“你确定这个时间出海，傍晚能到信道么？”
　　海澈一怔：“中午？”
　　肚子适时的咕噜一声。
　　他睡得早，又睡得长，昨天便没吃晚饭，早饭，午饭一起错过，肚子不饿得叫才怪。
　　叶天忍了笑道：“晚一天不妨的，海澈大哥休息好最重要。”
　　他满眼都是关切，心里只想着为什么在叶宇还活着时，自己不能如此的待他。
　　林飒一挥手，道：“我是御主，我说了算！明日再启程！藏青！”
　　他吼藏青道：“你去准备，我今天守着表哥！”
　　藏青眼珠乱转。
　　海澈轻轻一笑，向林飒道：“我要小非陪我。”
　　“啊？！”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安静到让人心里发毛。
　　海澈与藏青就这么面对着面，一坐一站。
　　无言的沉默笼罩着刚才还显得热闹的睡房。
　　藏青也不说话，只是那么挑高了眼角的盯着正襟危坐的海澈，玩味的神情写了一脸。
　　海澈给他盯得有些心虚。
　　他自问在彼加尼魔鬼域炼狱十年，已经完全做到了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可是面对着藏青，却没来由的心慌。
　　就像面对着另一个自己。
　　藏青不是林飒，不会像林飒一样无赖的突然变身成为小孩子，也不会像黎默汐，做的远多于问的，更不是白震，不说不做只看就让海澈无言。
　　藏青就是藏青，只要他往那里一站，眼睛一立，海澈莫明的就有些忐忑。
　　空气的流动都似乎停止了一样，花气缓慢的漫延开来。
　　海澈全身松畅的同时，望向同样松下肩膀来的藏青。
　　藏青走到他面前，蹲下，眼睛几乎正对着海澈的眼睛，叹了口气：“阿澈，你要重新的学会完全的依赖和信赖我和小黎啊。”
　　他漆黑的瞳里清楚的映着海澈的脸容，道：“我知道你是给关得太久了，久到一直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做战，可是，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在你身边，并不是你一个人了。不管是林飒也好，我也好，小黎也罢，或者是其它的人，我们想看到的不是你一个人一肩担。小的时候就说过了，也说好的，我们可以为你分担，并不是非国事不可，私事也罢，只要你有犹疑都可以向我们说明。”
　　他眨着眼，像是落了满眼的星光：“阿澈，告诉我，还有多久？”
　　海澈一怔，低下头。
　　他能感觉到藏青执着的眼神。
　　他听见藏青说：“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的眼看着，我看不下去，林飒更不可能看得下去！说不定，”
　　他一顿：“他已经是御主了，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们还要多！这样，你还想要隐瞒下去吗？”
　　海澈猛得抬起头来！
　　他一脸的震惊！
　　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藏青的衣袖！
　　藏青点头，道：“别再把他当做小孩子了，他已经是一域之主，他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不管黑狼谷，或是叶青璃，还是海苏……阿澈，你若是继续这样瞒着，或许是在逼着林飒选另一条路。”
　　海澈全身一凛，破碎的声音自喉间溢出：“……不……”
　　藏青看着他：“阿澈，你是军主，你有什么决定大家不会有异议，但不代表就会完全服从，我是一个，林飒是另一个。所以，我请你考虑清楚。”
　　海澈眨了眨眼，轻轻点头。
　　藏青伸手摸上海澈的头顶：“好乖……”
　　他温柔的抚弄，让海澈有一瞬的恍惚，像是回到了幼年时代，在争执中屈从，然后给藏青夸奖。
　　而藏青则感觉着手下掌心温度和柔软。
　　那柔软的发，在掌心轻轻滑动。
　　藏青看着那雪白如同秋霜的发，还有海澈那少年模样的无辜的表情，终于落下泪来。
　　从他在黑狼谷再见海澈起，他便一直努力的忍耐着，终于还是崩溃。
　　没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何时会死更为可怕的事情，也没有比明知都是最为宝贵的却无法挽留更加的痛悔。
　　海澈了然他此刻的心情，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声音直接流入藏青的脑海：“小非，我答应你，绝对不死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也绝对不再隐瞒你任何的事情。真的……”

　　另一边的中庭内。
　　林飒十分头痛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小魔星――杨瑁。
　　本来一直瞒得很好的事情，也发现小姑娘因为“回声草籽”可以种植而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种草上，因而刻意的忽略掉了小少女的林飒，现在头大了。
　　小少女支着腰在他面前跳脚！
　　反正在林飒面前她也不用装成小淑女的模样。
　　杨瑁泪汪汪的道：“不嘛，我也要去！为什么你们可以去接何朔哥回来，我就得留下在这里！”
　　本来在她脚下打转的猫咪为她的气势所压，也蹲得远远张牙舞爪的示威着，却不敢靠近本质是野兽的林飒。
　　只是一人一猫就让林飒乱了阵脚。
　　本来就对于藏青一个人在海澈房里和表哥密谈而不快的林飒，现在的杨瑁更加的不可理喻。
　　他道：“你以为是去玩的吗？很危险，不带你去是爱护你！”
　　他有些着急，更顾忌到身边看笑话似的叶天，只一径的想将小少女推开。
　　现在的黑狼谷并不是之前的黑狼谷，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根本无从预料。
　　游域大地已死，而黑狼谷因为特殊的地气还有草木催生，会不会是因为之前受到表哥的花气的影响都不得而知，这小女孩子却又来凑上热闹。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就是不想让她涉险。
　　杨瑁直瞪着林飒，直到最后临要出发才让她无意中知道了这个消息，被一直一直信赖的林飒哥哥隐瞒，已经让小少女十分的不满，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海澈哥哥突然的睡过了头，可能这一行人早就跑不见影子，自己给林玥姐姐交待下来的事情也完不成，好没面子。
　　而且，是去接何朔哥哥回来，怎么可以不带上我！
　　我就是很生气，很生气，生气的想要咬人！
　　小少女这样想着，二话不说，直接扑上来，一口咬下！
　　林飒一脸的震惊，连忙躲闪，一边叫着：“阿朔，你看这小丫头……”
　　话音未落，已经哽咽。
　　他任杨瑁用细细的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臂，揽了她入怀：“对不起，对不起，去接阿朔回来怎么可以不带上阿瑁的说。”
　　杨瑁扑在他怀里，一个劲用力的拱他：“阿飒哥哥，我绝对会乖的，我不乱跑，我只是想和你们一起去接阿朔哥回来。”
　　叶天在一边看着，与柔平相视，满心的苦涩。
　　如果，当初没有推开哥哥叶宇的双手，那么现在手中握住的就是幸福。可是，那一束月光总是错过了，便不再重来。……
　　风魂，我一定会去取回来的，哥哥，你在天有灵就睁大眼睛看着，看清楚，我不是懦夫，不是胆小鬼！
　　我是你的弟弟，你世上最亲最近的双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