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若儿》宛郁槲

2、林星儿

　　第二章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越若儿又是一阵反胃。面前的清粥似乎一下子也提不起她的食欲了。她把这碗清粥放回大灶上，拎着门边一篮新鲜的青菜，空着肚子出了门。
　　越若儿不喜欢逛街，她没什么银两，在街上看上什么却买不了，岂不是弄得心里不太平。她这次出来也没走多远，就是到村子中间的林嫂那边坐坐，然后把她亲自种的新鲜的青菜送给林嫂。
　　林嫂是个大好人，只是早早地没了丈夫。她有一个女儿叫林星儿，出落地像朵花，村里人见了都说这丫头以后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林嫂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虽说是客套话，林嫂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看，但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林嫂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这想法怎么好大咧咧说出来给人笑话？林嫂只能看着女儿心里偷着想。林嫂的温柔贤惠是村子里有名的，林星儿恐怕也遗传的林嫂的这性子，也是个温柔贤惠的孩子，要不是她穿着农家的粗布衣裳，外人见了恐怕都认为这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吧！
　　越若儿刚到这里的时候孤苦伶仃的，没有地方住不说，还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村里人不是不想帮越若儿，只是这样一个陌生人来到一个小村子，大家都是穷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口粮来养一张白口。所以大家都只能表现出惋惜，却没有人上前帮上一把。直到越若儿饿晕在林嫂家门口，林嫂才没办法把越若儿带进家里，让林星儿给越若儿熬了点薄粥喝。等越若儿身子好些的时候，林嫂本想劝越若儿离开，哪知听越若儿说父母双亡自己流浪至此根本没地方去，才不得已让越若儿去住村子最靠边的屋子。那屋子原本是林嫂丈夫还活着的时候搭建的，说是可以养些鸡鸭，过年好宰了吃。只是屋子建起来没几年林嫂丈夫因病过世，林嫂也就没怎么在那里养鸡养鸭了，只是在主屋里县城里的大户秀些衣裳过日子。
　　还未到林嫂的家门口，林嫂家里的狼狗阿黄就冲了出来，围着越若儿转了好几圈才领着她向林嫂家走。越若儿摸摸阿黄的头作为奖励，跟着阿黄进了林嫂的屋子。林嫂在院子里绣花，看见越若儿进来，便进屋给越若儿搬凳子，出来的时候林嫂的身后还跟了条小尾巴：林星儿。
　　林星儿没有过多的客套话，接过越若儿递来的那篮子新鲜青菜，便小步进了里屋，出来的时候篮子里多的几个诱人的野山楂，和一小袋米。
　　“姐姐，好几日不来了，你莫非早就忘了我这个妹妹忘了吧！”林星儿把篮子递回给越若儿，同样搬了条凳子在越若儿旁边的地方坐下。
　　“妹妹几日不见，越见可人。林嫂，媒婆是不是把你家门槛给踩平了？”越若儿为林星儿抚顺耳边的那抹鬓发，打趣道。
　　“姐姐又取笑妹妹。”林星儿翘起小嘴，面颊透露出几分绯红。“姐姐都未嫁，怎的轮到妹妹我啊？！”
　　林星儿再过几个月就要满十五了，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有几次越若儿看到媒婆进屋，看似去找林嫂商量林星儿的事儿吧！不过一直没有听说林星儿要嫁给谁，到时村东边的那个和林星儿差不多年纪的林芸芸到时去年就嫁了人，今年听她娘在村人们面前说有了孩子呢！
　　林嫂虽然手上没有停下，但是耳朵还是在听这两个小丫头谈话的。她看了看越若儿，这孩子容貌不差，虽然比不上自己的闺女，但是也算得上清秀，想找个好人家嫁也是有资本的。再说这身高，竟比村里最高的竹竿子的女儿还要高上那么点儿，农家的粗布衣服穿在这孩子身上，也难掩一身的清洌之气。这是个有骨气的女子！林嫂看到越若儿一个人在村边的那间小屋里独自生活，得出了这个结论。
　　“若儿，你心里可有人否？林嫂托媒人帮你去说说。”林嫂用针头挠挠自己的发根，探头问越若儿。
　　“林嫂，我还小，怎么会有什么心上人？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一辈子清清静静地。”
　　“若儿，这话就不对了。”林嫂一声“啧”，长辈的教导劲儿就上来了，“女人这辈子，不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一起过日子嘛！再说了，这一个人过日子，能比得上两个人相扶相持过日子来的惬意？还有，你也不小了，星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说你怎么好还一个人？这村里可是有人会说闲话的。”
　　“对啊！姐姐，既然你心里没人，不如让阿娘给你介绍一个，成不？”林星儿在一边笑开了花。
　　“若儿先在此谢过林嫂了，只是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若儿现在是没有人，假若有那人，也定要三思而后行才是。林嫂说是不是应斟酌行事？”越若儿短短几句道明缘由，也暗地告诉林嫂自己不急于此事的心意，回绝了林嫂的一片好意。
　　“唉！你这孩子，到时候可莫怪林嫂的好言相劝才是。”林嫂摇摇头，继续埋头绣花。
　　“林嫂，我看着天凉气爽，应早些去山上打些柴火来，免得等日头上来了，炙烤感唬得人出不了屋。”越若儿拎起自己带来的那篮子，起身告辞。“林嫂，过几日我再拿些新鲜的果菜来！”
　　“若儿慢走，回头你好好想想，假若想通了，林嫂还是愿意为你说上一户老实人家的。”林嫂还不死心，对着越若儿的背影叫唤。
　　“姐姐莫急，妹妹回屋拿上篮子，妹妹和你一同上山采些野菜野果。”林星儿话音未落，便跑进了屋子，不消会儿就拎着小篮子出来追上了越若儿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