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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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天，云雀以纲吉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留他们在城堡里过夜，顺便，他也有事情要交代。
【草壁，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情必须去天界一趟，我不在的时候，我会让彭格列十代的云守代替我处理一些日常琐事，你在一旁辅佐他，但是切记此事不允许声张！】
云雀恭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手支着下巴，凤眼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草壁哪里敢违抗云雀的吩咐，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是，谨听云雀先生的吩咐。】
【恩，下去吧。】
草壁领命退下，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云雀一个人了。
清寒，是这个房间给人的印象，再加上云雀本身就是个不多话的人，这个房间其实就跟没有人一样。
一个人的时候，云雀总会找些事情来做，譬如睡觉，又或者，沉思。
云雀觉得现在的谜团实在太多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泽田纲吉是如此熟悉？他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他记忆空缺，但这不代表他记性不好。
泽田纲吉跟自己，或者说自己的前世，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但是他，什么都不清楚，他想不起来。
说穿了，他这次想跟着泽田纲吉去天界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找到真相，合作什么的突然就觉得不怎么重要了。
他需要找到答案。
他需要找到记忆。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如果泽田纲吉的出现真的代表了什么，他相信，他会不虚此行的。
微微上扬的弧度，仿佛给这间办公室又镀上了一层冰霜。
起身，云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
【墨，请你告诉我你今天会这么奇怪的原因。不要搪塞我，请告诉我实话。】
纲吉现在有点纳闷，事实上，自从墨答应留在人界开始，他就开始纳闷到现在了。
更诡异的是，墨竟然会这么为了天界着想。他虽然与墨接触不多，但只要是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墨根本不把天界放在眼里，他甚至怀疑，墨当时同意留在自己身边做守护者的初衷，难道仅仅是因为对自己感兴趣吗？
啊，真是麻烦死了，他回去要怎么跟里包恩和父亲交代啊？！
纲吉现在很有抱头泪奔的冲动。
墨支着下巴，手肘撑在窗台上，双眼并不看纲吉。
【呵..我哪里有奇怪了？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格外罗嗦。】
不要太过关心我，你无知的愚蠢行为只会让我更难控制。
纲吉告诉自己要冷静，绝对不要做出拍板砖的不齿行为。
刚想出口辩驳两句，就被墨接下去的话炸得哑口无言。
【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墨缓缓转过身，夜幕中的满天星斗却完全照不亮这个男人的脸，甚至于衬得他的脸更加惨败。
纲吉是不知道为何墨会露出这么苦涩的表情，他只知道他震惊了，他活了24年，还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楞呢。
他其实并没有真实的感觉，因为他不认为墨所说的喜欢是那一层面的喜欢。
只是，纲吉并不知道，他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从来只把墨当做他的学长，仅仅只是他的云守这么简单。然而，这却也是最刺伤墨的地方。
他们的感情根本就是不对等的。
墨对纲吉的感情超越了喜欢，而纲吉只是把他当成了云守而已。
看到纲吉没有反应，墨不由得觉得有些气恼。如果纲吉有一点点的反应，或许可以证明纲吉还是有点在乎他的，现在的情况真是让他冬天里被人泼了一整缸冷水。
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感情不平衡让墨开始出现了理智的崩溃。
纲吉察觉到了墨的变化，他闻到了空气中隐隐散发着的铁锈味。
下意识地看向墨缠满纱布的双手，他惊呆了，明明只是小伤口而已，为什么会渗出那么晃眼的红色？
出于纯粹的担心，纲吉正想问问墨的伤势。
【墨……】
【收回你无用的同情心吧，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会什么选择沉默？】
说啊，哪怕一个字也好，你的默然让我觉得我是个跳梁小丑。一直一直都在那个虚伪的舞台上，上演着永远没有结果的独幕戏。
我的骄傲，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过？
墨抬步走向纲吉，明明无风的夜晚，他的发却仿佛被风吹拂一般轻轻飘动。纲吉看到他眼底深处升腾起的蓝绿色的光。
肃杀、如午夜的山巅上孤独嘶鸣的高傲之狼。
真的，很像狼。
下意识地后退，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感到陌生。他所认识的墨，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是逃避我，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
纲吉后退的脚步开始变慢，最后变成了滞留。
他无法否认，墨所说的，的确是真的。
他并不了解真正的墨，或者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真正了解他。他一直想当然地以为他跟墨这样的相处模式就是最好的，他也一直觉得近十年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不是，他这样的做法，错了？
【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地处理我们之间应该怎样相处。】
墨可以说，他是世界上最了解纲吉的人，因为没有人像他这么密切关注着他。
【你不待见我，对我也最为冷淡。这十年来，你不曾注意到我，却让我那么那么越发地被你吸引，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让我注意到你，而你呢？泽田纲吉，你真的很自私你知道吗？
【你真的对我那么有意见吗？我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让你厌烦的事情吧？你说啊，到底是为什么啊？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对我的态度跟旁人就完全不一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快疯了，他纠结这个问题已经很久很久了。泽田纲吉，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
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墨反而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等纲吉反应过来的时候，墨已经一个闪身挡在了纲吉的面前。
身高的差距让墨的影子完全笼罩了纲吉。
纲吉略微仰头，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让他感到陌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应该告诉你，是那莫名的熟悉感让我不敢深入了解你？还是我应该告诉你，直觉让我远离你？
我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些滑稽的理由。
不是我要远离你。每当我想要试着去找你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个声音让我不要这么做。
而愚蠢的是，我竟然相信了。
因为，我很怕麻烦。如果靠近你带来的是漫无止尽的纠缠不清，那么我宁愿选择远离你。
即便我有多么想要了解你，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疏忽了你。
因为，我一直认为，你并不会介意我的不闻不问。
没想到，反而让你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我很抱歉，但是我对你冷淡真的是没有什么理由的，你如果觉得不爽我也没有办法。毕竟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你能不能不要为了这些个小事情发神经好吗？】
挑眉。
墨敢发誓，这是他听过最令他窝火的话了。小事情？他竟然把他那么露骨的表白当做小事情？
怒极反笑，嘴角挑起危险的弧度。
你真的是想把我逼疯你才满意吗？啊？
【唔！】
纲吉闷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用尽全力扳住自己肩膀的男人。
这力道，你是想捏碎我的骨头还是怎样？
狠狠皱了眉，纲吉冷冷地看向墨。
【你想造反吗？别忘了你到底还是我的云守。】
墨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在乎的怎么可能是那个无趣的头衔。可笑！
【泽田纲吉，我会让你后悔的。呐~你说，如果我们敬爱的首领被他的守护者做了什么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呢？恩？】
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墨一手扳着纲吉的肩膀，一手抚上了纲吉白净的脸庞，指腹不安分地摩挲着纲吉的嘴角。
眼底流露的疯狂，即使纲吉想要忽略也办不到。
那般刻骨。那般清晰。
他疯了！
纲吉心头一颤，这个人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摆脱他。
一把拍掉墨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纲吉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表情，哪怕是慌张。
他可没有这个美国时间跟一个已经疯了的人纠缠不清。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想把你跟疯子挂钩在一起。以前的你，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以前的我？早就死了，从遇见你开始。现在我就告诉你，你没有说错，我已经疯了。你怎么还可以如此冷静？！我倒是让你看看，把我惹疯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的纲吉最后感觉到的就是唇上慢慢荡漾开来的疼痛。
还有，铁锈的味道，伴随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全部涌入自己的嘴里。
疯了疯了，这个男人绝对疯了。
他没有想到墨会真的这样做？他，泽田纲吉可是个男生啊！
太不合常理了。
瞳孔剧烈收缩，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抗拒。
墨可不管这么多，都是泽田纲吉招惹他，泽田纲吉的出现，踩碎了他所有的骄傲。
把他的感情当做一文不值的垃圾。
但是他也是懊恼的，事实证明泽田纲吉的确是毒。
就像现在。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跨出这一步，却还是难以抑制地对他出手了。
碰不到，摸不到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欲望一旦断了弦，就像断了线的木偶，再难控制。
就算下一秒毒发身亡他也愿意。
不是看不见纲吉眼中的震惊和抗拒，只是他实在是停不下来啊。
他可以保证，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在这么刺激的情况下停手的，就算对方是个同性。
更何况，他想要染指这只生物很久了。
纲吉痛恨现在像木头人一样的自己，动啊，为什么身体好像麻木了一般根本使不上劲？给我动啊！
【呜……唔……】
心里的风起云涌根本影响不到这个几近失去理智的男人。
纲吉的僵硬和无动于衷让他更加放肆地索取。
一手紧紧扣住纲吉的后脑，一把揪住脑后柔软的发，一手穿过纲吉的腋下紧紧搂住那过分瘦削的腰，有点失控地啃咬着纲吉脆弱的唇。
随着狂风暴雨般落下的碎吻，混着鲜血和银丝的液体暧昧地纠结在唇舌间。
真实的粘腻感顿时让纲吉感到气血翻滚，彭格列的超直感让他感知到了危险，还有门外人的气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肯定也是疯了，竟然任由这个人这般放肆。
琥珀色的眼瞳在下一秒蜕变成了金棕色，漂亮的眼睛染上了一层决绝。
闭上眼感知着身体内血液的流动，从初代那里继承而来的blood of vongola，让他能拥有瞬间的爆发力。
抓住最好的时机，纲吉抡起一拳狠狠打在墨的脸上，冲击力把他震出老远，【砰】的一声撞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嘶……】纲吉敛下眼神，该死的疼死他了，头发被那家伙揪掉了一撮。
桌子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哐的一声倒地，桌上的杯子盘子碟子乒乓乒乓地碎了一地。
从混乱中抬起眼睛，墨此时跌坐在地上，双眼却被那双金棕的眼眸吸引了。
【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因为我而显露出这双眼睛。】
纲吉不予回答，伸出拇指狠狠抹掉唇上的湿润，背过身去，再不看他。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的喜欢就是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那么，抱歉，我受不起。】
这是他最后一次纵容墨任性，以后，绝没有机会！
没有犹豫的，纲吉推开雕花大门，意外地看到了此时双手抱胸，靠着墙壁，正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的云雀。
原来门外的人是他啊！
侧过头去，纲吉现在需要冷静。
【抱歉把房间弄乱了，我困了先回去睡了。你准备明天跟我启程吧。】
不想多呆一秒，纲吉加快步伐离开了这个让他不爽的房间。
云雀沉默地看着纲吉的背影消失在墙角，他不是没有看到纲吉唇上暧昧的血丝，转头向一片狼藉中的墨。
这个跟他拥有相同面容的男人，脸上挂着一圈乌黑，衣衫略微不整，唇上带着同样暧昧的痕迹。
他不用猜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这个彭格列身边的事情，还真是惊世骇俗啊！
怜悯地看了眼墨，云雀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悲的男人。
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住，云雀伸手按上了门把手。
【云雀恭弥，将来有一天你的下场一定会跟我一样。至少现在的你，没有胜算。】
想要不去在意身后的男人，但是这段莫名其妙的话着实让云雀觉得心里堵得慌。
焦躁地打开房门，云雀迅速消失在门后。
墨伸手朝进黑发，怔怔地看着手心那撮褐发。
记忆里，有三个孩子，那个凤梨头的男孩子，究竟是谁？
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片段。
画面里是两个男孩子手牵着手，焦距往上，朦胧的脸看不清楚。
影影绰绰地只看见头发的颜色。
褐色的，还有……靛色的？！
没错，他记得，那个凤梨头的孩子就是这个发色的。
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墨摇晃着起身，难耐地来回踱步。
或许，他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
烦躁。
如果这个凤梨头出现在纲吉的生命里，他有预感，纲吉会彻底淡出自己的世界，从此再无联系。
那个凤梨头到底是谁？
墨狠狠握拳。
…………
禁断之山下。
纲吉和云雀并肩站着，云雀还是那身衣服，一身的黑。
如果不认识这两个人，肯定会把他们两个人搞错的吧，毕竟，他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纲吉不太愿意再跟墨多说什么，但是一想到日后会有很长一段日子见不到面，又觉得有点悲哀。
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无法不原谅啊。
云雀有点不太满意现在墨的眼神，贪婪地盯着这只名为泽田纲吉的生物。
就这么喜欢他吗？
墨其实有点后悔，他现在这样不是白白给云雀制造机会吗？
他怎么没有想到，只要云雀在纲吉身边，他就会被吸引，跟他有没有记忆是没有关系的。
他失去的是记忆，并不是感觉。
可恨！
但是骄傲如他，已经答应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反悔的，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丢失了尊严。
即便他的骄傲和尊严已经被碾碎了。
【墨，这段日子你就在人界好好冷静一下吧。狼王的工作，你肯定可以胜任的，如果是你的话。】
纲吉故意不说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去，就是希望他能一心一意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再是整天胡思乱想。
这是他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墨可以永远留在人界。
冷静一点吧。
【我们走吧，云雀。】
决绝地转身，纲吉毫不犹豫地踩上了第一个台阶。
终于要回去了，天界。
云雀拉了拉外套，和草壁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提步跟了上去。
草壁跟在云雀身边也有十多年了，一下子便理解了云雀的想法。
他也算是个能扛起大事的助手吧。草壁有点骄傲的想。
后退一步，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草壁对墨微微躬身。
【回去吧，狼王大人。今天的工作就要开始了。】
满意于草壁的随机应变能力，墨双手负胸，看来他在人界也不会太过无聊了。
不过....
【泽田纲吉，最后送你一件礼物吧！其实这座禁断之山内部有直达电梯的。你的斯巴达教师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为了锻炼你。整个天界大概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了，你的斯巴达教师看到你爬台阶可是心里非常愉悦呢。感谢我告诉你事实吧。】
虽然知道纲吉的表情肯定会非常有趣，但是墨选择了转身离去。
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吧！到那时，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出色。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样的词。
该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这天早上，禁断之山的山脚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据说，是彭格列十代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一拳打在岩石上所致。
那个被打出来的深坑，天界人民戏称它为【彭格列的愤怒】。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