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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攻亦是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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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晚墨兰夜探美人闺房已过了两日,凤篱仍是有些恍惚,仿佛身陷云端。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了姓氏近十年的人,突然之间拥有了一个令人骄傲的姓是多么感动的一件事。没有姓,就如同孤魂野鬼般地生活着,如今,自己终于有了个归宿。第一次感觉活着,真好!
篱儿已将千寿果溶于体内,刚下腹中,一股清凉之气由丹田直散至五脏六腑,泪殇的灼热与千寿果的清凉各占身体的一半,互相拉锯,可谓是冰火两重天。篱儿咬着牙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她知道主子是万万不会骗自己的,果然,僵持了半个时辰后,清凉之气慢慢地吸收着灼热之气。待到灼热感全部退却,篱儿早已满头大汗,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和凤篱一样,白武这两天的心情可谓是气愤加纠结。气愤的是小姐怎么就被轻易收买了,而纠结的是自己却还这般便宜地认那小子做了主子。话说那小子哪里好了,不就皮肤白了点,大半个脸都蒙着,鬼知道长啥样?说不定还没自己俊呢!还有,不就是功夫俊了些,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已是绿阶,就算是天赋异禀也不得不觉得有些扯淡。莫非这小子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他就是个怪物,小怪物!白叔愤愤地想着,可转眼一思量到那气势、那魄力,气焰就被浇灭了个干脆。您那是没看见呐,自己一老人站在他面前都忍不住要弯腰屈膝,一般人哪儿还受得了。
可最最令自己想不通的莫过于他怎么知道这红楼是他们的呢?唉,十年的努力就这么拱手送人,真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白叔,在吗?”
是小姐!原本还在角落里画圈圈、扎小人的白叔立马展开了已紧锁两日的眉头,这两日小姐在服千寿果,自己一直不敢多加打扰,可这心是一刻也没有安宁过,如今听到这朝思暮想的声音,自是激动不已。
篱儿只觉得自己话音刚落,门就已被打开,看着自己还腾空着的手,不禁笑着打趣道:“白叔,你该不会是用轻功来帮我开的门吧!”谁知本是一句玩笑话,竟让白武跟个被雷劈了似的怵在了那儿。小姐怎么知道的?
篱儿娇笑完倒也没注意眼前人的异常,自顾自地柔声说道:“白叔,待会儿随我去一趟东春堂吧,主子交待的事可不敢怠慢了。”说完一个转身图留一片暗香。过了半刻,白武这才懊恼地想起自己还没问小姐身上的毒如何了,不过瞧这情形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都是那小子耽误的!白武“哼”了声,瞬间就把错误归到了咱可爱的小墨兰头上。果然,人若想要活得舒坦些,第一原则便是: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用过饭后,两人便朝着东街那头的东春堂走去。
只是踏进了东春堂的门,方才知道他们对那位新主子的了解不可谓不是管中窥豹。这东春堂发迹的故事篱儿先前倒是有所耳闻,据说还是起名碧春堂那会儿,药铺的生意不算独霸一方,但称之“兴隆”还是可以的,谁知后来在西街那头的“不来”铺子一打开店就盖过了碧春堂的风头。篱儿之所以对“不来”药房有上些许印象,完全源于这古怪的名字。以前从位恩客口中听闻了一次,一时好奇便就多问了句。据说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美意,只是半年前发生了一桩命案,从此一蹶不起不说,更是在凤城传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笑话。未曾想,原先没落的碧春堂借机雄起,并改名为“东春堂”。本是不做他想,如今篱儿总觉得此事恐怕不简单。
“那小子也忒有钱了!”正在沉思的篱儿听到白叔这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些泛酸的语气不由一笑。刚进门时,自己也不由地吓了一跳。这哪是想象中的草庐,分明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方才还觉得门面不算太招摇,如今细想起来那牌匾是檀木的,上头的字是洒金的,篱儿虽说对书法的研究不多,但单凭那骨子霸气来考究,也必定是出自大家之手。进了大厅后,这富贵气更甚,两侧的桌椅皆为红木制成,茶具瓷器上多为青窑或是瓷釉绘彩。虽说这些价值不菲的小玩意儿让篱儿失神了片刻,但更吸引她的是晒在外头的草药,有些是一眼能认出的润肺止咳的枇杷叶,而有一些是自己怎也说不上来的。篱儿走上前去,一篮接着一篮地看了个仔细,那眼眸是越来越明亮却也是越来越迷茫,等到回神时才发现屋内有些异样的气氛。白叔一脸敌意地蹬着一老者,而那老者则是一脸慈祥地对着自己微笑。老者见女子看向自己,脸上的笑容便愈加灿烂。
“老朽见过乾天堂堂主、副堂主。”老人对着两人一揖,恭敬地揖道:“可否请凤令一见?”语气虽是恭敬,但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表明不见凤令誓不罢休,篱儿不由对眼前的老者多看了几眼。老者双手接过篱儿递过来的黑色令牌,转身对着阳光举至眼前,篱儿惊奇地发现原本黑色的铁牌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凤凰的图案。先前自己也研究过这块令牌,当初墨兰给她的时候就是一块乌黑的铁块,只是有些地方打磨得不是万分平整,其余倒无任何不妥。看到篱儿眼中的一抹惊讶,老者了然地笑了笑:“这令牌是主子特意命人打造的,就是怕日后令牌被盗或是摹刻。奥秘就在于这铁片上,有几处被打磨得非常薄,阳光打在上头时通过多处折射方能呈现出凤凰的图案。”
“折射?何为折射?”篱儿先前听得一知半解,如今听到这新奇的名词更是茫茫然一片。正等着老者答疑解惑,谁知他也哭笑了一下,摆手说他也不知,只是主子这般解释的。
篱儿二人在老者的带领下也渐渐了解了东春堂的情况,也只能说喜忧参半。东春堂里的顾客来源大多来自大户人家,或朝廷重臣,或富商巨贾,虽说篱儿还不知道这些草药的来源,但她知道供给是毫无问题,但药铺不单单是买药,同时也是寻医问诊的地方,显然这里的大夫还远远达不到能给那些达官贵人看诊的水平,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