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古墓派》九畹兮

2、温暖的样子

　　李久久打开家门，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和静谧。
　　“啪嗒”她按下开关，屋子里一下子亮了。
　　各种家具静静地立着，各种摆设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
　　李久久扫了一眼，默不作声。
　　李久久静静地吃着自己煮烂的面条。
　　一阵铃声打破了谧静。李久久垂眼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闪着“文婧”两个字。李久久眼里闪过几乎察觉不到的一丝黯然，她单手将垂下的发丝撸到耳后，按下接听键后“喂”了一声。
　　“久久啊，今天怎么样啊？”文婧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期待。
　　“嗯。”李久久顿了下，加了两个字，“还好。”
　　文婧那边听了，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又响起文婧以往欢乐的声音：“还好就好啦。哦，对了，我和纪宁在G市，有没有要带的东西？”
　　G市啊……李久久微微抬头，然后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给我带些糯米糕吧。”
　　“糯米糕？”文婧先是愣了下，然后声音变得有些低，“好。”
　　“玩得愉快。”
　　“嗯……”
　　听到迅速被挂断而响起的忙音，李久久垂眼看着已经吸了汤汁，涨得满满的面，突然没了食欲。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文婧对她很不放心，不放心的源头就是她的男朋友纪宁。李久久和文婧一起见纪宁的那几次，纪宁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文婧没说，但李久久知道她很在意。那几次以后，文婧不断地找机会给李久久认识一些男人。像这次去养老院的事，也怕是文婧让她认识其他男人的一种方式。所以李久久答应了。即使她已经有了每周六晚上给一个小朋友当古筝老师且报酬丰厚的工作。
　　李久久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出什么差错，她已经没什么余力再去接受一些事情。
　　*
　　七天的国庆假期，李久久每天背着古筝到养老院给老人们弹弹琴，也听他们侃着家常，其中不乏流露出对儿女的思念和些许苦涩，但更多的是谈及往事时的幸福欢乐。李久久也感受到了林沙白的故意接近，她也不拒绝，只是给他一个淡淡的，疏离的微笑。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李久久照往日的时间来到养老院，发现平时里热闹的院子里却没了半个人影。带着疑问她来到了大厅，这才看到老人们都聚在这里，而且大厅里还多了许多穿白大褂，戴着听诊器的医生。
　　“最近胃口还好么？”各种繁杂的人声中李久久却独独听到了这个熟悉清远的男声。
　　“……”
　　“最近天气凉起来了，冷的东西要少吃哦。”
　　“……”
　　李久久转动视线，最后在右边的一处发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的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血压器的气球上，两根手指在旋钮处抿着，视线时而看向面前的人时而扫向血压器的刻度表，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好听的声音。
　　李久久对他有印象，就是她刚过来的那天很受奶奶们欢迎的……莫医生？
　　“哎呦，久久你来啦。”照顾老人们起居的梁阿姨发现了李久久，走到她的身边，露出抱歉的表情，“真实不好意思啊，忘了和你说了，今天是例行的检查。让你白跑一趟了。”
　　“没事。”李久久从莫苏伊那里收回视线，正欲转身的时候，已经量好血压的陈奶奶眼尖，发现了李久久：“小丫头啊。”然后向她招手，“快过来。”
　　李久久走了过去，还坐在莫苏伊跟前的陈奶奶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唉，今天是你最后一天来了？”陈奶奶问的时候李久久便感受到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嗯。”李久久点点头。
　　“唉，真可惜啊，你来的时候奶奶还夸下海口要在这七天里帮你找到一个好人家……”
　　陈奶奶的表情让李久久起了笑意：“奶奶，我还在上学。”
　　“小丫头，想我当初在你这个时候呀，都生娃娃了呢。”陈奶奶很显然不满李久久的说辞，余光扫了眼莫苏伊，目光倏地亮了起来，“丫头啊，你看小莫怎么样？”
　　“额？”李久久让陈奶奶无厘头的推荐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莫苏伊。莫苏伊还是一副淡淡笑着的样子，只见他开启唇瓣，发出好听的声音：“陈奶奶，如果你再不听话偷吃冰淇淋，我会让梁阿姨带你去做胃镜哦。”
　　陈奶奶的眉毛跳了一下，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指着莫苏伊笑道：“你这坏小子。”
　　莫苏伊嘴角向上翘成一个弧度，透过旁边的玻璃进来的太阳光洒在他的半边脸上，也照出了脸上的绒毛。
　　很温暖的样子。李久久在心中想着。
　　“李久久？”面前的男人看着她，好像在确定她的名字。
　　“嗯。”李久久微点头。
　　“我叫莫苏伊。”他的唇瓣是礼貌的笑容。
　　李久久还是淡漠地微翘嘴角：“你好。”
　　“你的古筝……很不错。”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真实的赞赏，并没有夹杂着任何其它的感情，李久久才向他点头道：“谢谢。”
　　陈奶奶看着两人的交流如此僵硬，心里一阵着急，看看莫苏伊，又看看李久久。
　　如此几次下来，最后把视线落在李久久身上：“丫头啊，你一定不知道吧，小莫的钢琴弹得很不错啊。”
　　李久久看向莫苏伊，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钢琴的旋律。那天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听到有人弹这首曲子，只是那天后到现在再也没听到。
　　“小莫啊，待会儿体检结束给我们弹一首吧。”陈奶奶不等莫苏伊回应，又转头对李久久说，“丫头也一起吧，过了今天就没机会喽。”
　　李久久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好。”她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况且她很喜欢和这些老人在一起的感觉，特别是陈奶奶，性格像小孩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牵红线，喜欢带着慈爱的表情喊她丫头。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也爱这么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