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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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所谓幸福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在很小的时候，他从来不曾幻想过，那时的他除了每天想尽办法活下去以外根本不会想这么无聊的问题。想得越多人便越是多烦恼。
他不觉得寂寞，只是偶尔在看到普通农家一家人欢乐的从不远处的田埂上经过时，心里会稍微，只是稍微有点发涩。
他或许也有渴望着什么，但不肯去探究。因为，光是生存便已经竭尽全力了，更多的，他求不得。
但这样枯燥的生活终于有一天被打破了。他们的相遇并不算美好，相处时平平淡淡也不会多说话，但奇异的是从那时起他突然发现在他生存的地方其实存在着很多可以称之为“美妙”的事物。夕阳，夜空，雷雨，彩虹，朝霞……。
每天睁开眼时，可以看到身旁一张平静的睡脸，或是一张笑得异常灿烂的包子脸，并用那稚嫩的声音对他说“早上好，银时”。虽然周围可能还躺着尸体，虽然他们接下来的一天可能要挨饿，但那一刻的心情好像突然从哪里飘了起来，悬浮的，轻快的，甚至明媚的。
那时起，他开始有所期待。期待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
吉田松阳的出现让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私塾，老师，同伴……。他可以每天安心睡到很晚，然后被阿夜拖出被子，用凉凉的湿毛巾擦了脸，再拖去吃饭。当然，这样自在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稍大一些后他们就变得很忙，做饭，练剑，念书，做农活，玩游戏……。而且随着阿夜和晋助交好，晋助渐渐看不惯他懒散不说还要连累阿夜的行为，于是便代替了阿夜每天踹他起床。后来，后来晋助发现，如果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他一定会自己醒来。如果把他一个人扔在房间里，那他肯定是整夜都睡不着的。
于是晋助得出结论，他之前的行为，完全可以看作是在向阿夜撒娇。
撒娇……么？他并不讨厌这个词。
同屋住的还有一个叫做假发的家伙，之所以不称呼他为“小太郎”是因为这三个字喊出口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害羞感。比在施展绝招时大声喊出“天霜拳！排云掌！”什么的还要让人害羞。
果然这种时候是需要旁白的吧？像网○王子那样，每发出一个球，都会有人在旁边大声喊“出现了！燕回闪”“出现了！超级扣杀！”。或者像赌博○○录那样，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游戏机顺便各种心理活动，一边有madao用高亢激昂的嗓音嚷嚷着“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吗？开司！开司——！”当然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每发出一个绝招反派自己就兀自开始介绍的那种。
总之，很麻烦就是了。
私塾的生活并不十分轻松，但每天都过的十分充实，愉快。他记得那个时候的阿夜，就连在睡梦中都翘着嘴角。虽然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但想来也该是非常轻松愉悦的吧。
说起来，他们四个人中睡觉时最安分守己的便是晋助那家伙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会乖乖换好睡衣，铺好床铺，然后以最平整的姿势躺上去。嘛，虽然每天早上醒来时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行为某种程度上引起了其余三人的不满，但是在发现疲惫不堪懒得铺床时可以去晋助那里捣乱然后逼得晋助无奈至极帮忙铺床之后，他们便深深喜欢上了晋助这一优点。正所谓能者多劳。
或许正是因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过着那样的生活，所以才能这样快乐的享受平凡人应有的幸福。
然而，在这样战乱的年代想要寻求长久的安定自然是不可能。私塾烧了，松阳也死了，尸骨被收敛起来埋在了松本村。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以何种心情抱着松阳的尸体走到另三人面前，亦不记得他们当时是以何种表情来接受这个事实。他只记得，那时眼睛酸涩，却并无眼泪流出；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腾，让他变得焦躁，想要嘶喊，但是喉咙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丝毫声音。那天没有下雨，甚至阳光都极为明媚，剑身反射出来的光芒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镇静，没有谁冲动的怒吼着“我去杀光他们”“我要跟幕府同归于尽”这种话，也没有谁不顾阻拦握着剑死活都要冲出去……。少了一场狗血的剧幕，同时也多了一场压抑的盛宴。
他们心中的愤怒与憎恨岂是层层鲜血可以冲刷殆尽？压抑在渺小躯体中的欲择人而噬的野兽岂是区区杀戮可以平息？身上背负的无数冤魂又岂是所谓时间可以遣散？
没有了松阳的世界，他们仍旧可以活下去。以复仇之名。
目睹身边无数同伴死去之后，他们仍旧双脚踏地，稳稳的站在这里，站在遍野的尸体之上。以守护之名。
他其实已经……
“银时……银时！”耳边似是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断断续续，让人听不真切。
“银时！”他终于睁开眼，一双胭红的眸子愣愣的瞪着正上方的脸庞。
轩夜被他呆萌的模样逗笑，伸手揉了揉那坨乱糟糟的银毛，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脸上绽开清爽明媚的笑容：“早上好，银时！”
被那笑容晃瞎了眼，银时略不自在的侧了侧头：“早上好！”
“快点起床，你的副队长茨木君已经等你很久了。”轩夜拍拍他的脸，催促道。
“阿夜，阿夜……”银时忽的坐起身，一把抱住轩夜，口中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轩夜也不挣扎，乖乖任他抱着，脸上仍带着笑，似乎心情不错，“难道是做恶梦？”
“嗯。”对方的体温如此真实，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沉默了几分钟，他道，“我今天……可不可以请假？”
轩夜有些意外：“你……，这是在撒娇？”
“就是在撒娇，不可以么？”军中事务众多，往往连停下来歇口气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终日下来，只觉身心疲惫不堪。而且时间久了，会变得懈怠。
这个要求很有难度，然而轩夜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可以。”
“你也一起，好吗？”
脑海里预演着野泽守等人之后的反应，轩夜仍旧毫不迟疑的点头：“好。”
轩夜出门将事务分配下去，然后将早餐带进了房间。
银时仍穿着中衣坐在床铺上，眼皮半耷，神色疲惫。推开早餐，拉着轩夜纠缠了半天，才放开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我想抱你。”
“呵。”轩夜微怔，然后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你认为请假一天却是为了白日宣淫这种事被野泽知道了，我还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重点是这个吗？”银时抓了抓头发，有些挫败。
轩夜眨眨眼，只当做做不知。其实并不是不愿意……，只是，一旦亲密关系越界，人便容易产生依赖。一旦开始贪恋彼此的温度，握着武士之魂的手将变得软弱。一旦放任宣泄，许多东西将变得难以控制。若想坚守在这战场上，那便绝不能为任何事物动摇。
“阿夜……”银时从背后揽住他，下巴压在他肩膀上，道，“忙了好久，我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今天什么都不做，就待在房间里休息，可以吗？”
“随你。”虽然偶尔会有些腹黑，但大多时候轩夜还是很好说话的。
吃过早饭后无事可做，轩夜便端坐在矮桌前练字，银时则半靠着柜橱看他写字。
没几分钟轩夜便放下笔，侧头斜了他一眼：“你来写。”
银时无辜的龇了龇牙，上前拿起笔，轩夜则学着他之前的动作半靠着柜橱，盯——
两分钟后，银时终于红了脸，讪讪的放下笔道：“要不下棋？”
轩夜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推开窗，望着楼下巡逻的队伍，道：“你莫不是还想让晋助进来弹奏一曲？”
下棋什么的确实有点……，银时深深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算什么……”
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好些人聚在一起，两人独处的机会并不多。而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十分熟悉，因为不小心碰个小手就脸红心跳什么的情景根本不会出现。就算是当面求欢……咳，也可以干脆的拒绝，漫画中的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紧张无措任君采撷什么的，基本就是奢望。
还没有开始热恋就直接步入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吗？可是老夫老妻也会禁欲吗？
“呐，阿夜，不觉得咱们之间缺点什么吗？”
轩夜捏着下巴想了会，道：“粉红色？”
“不，虽然确实缺点所谓恋爱的粉红气息，但是，”银时郑重道，“果然最缺的还是爱吧！”
“哦？”轩夜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冷淡了吗？”
轩夜：“我供你吃供你喝还嫌冷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银时恼怒道，“说起来你每次拿吃的给我的时候，那宠溺的眼神，确定不是在看自己养的狗？”
“……”轩夜脸色古怪，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居然把自己当狗？”
“喂！！你在故意找茬吗？”银时简直气疯，“是你！是你把我当狗……当宠物一样养！你对我根本就没有需求！每次都是我主动，可你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这处处透着欲求不满的言辞……。
轩夜不为所动。深秋的天气着实清凉，他在窗口站了没一会就有些受不住，合上窗户，他随手抽出一本JUMP打开来看：“等你把藏在JUMP里的那些H杂志都扔了再说。”
“啊嘞？”银时傻眼。
“还有，作为队长我们更应该以身作则，不然难以服众。”
“以身作则……”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是坂本那张傻笑的脸。。那种家伙有哪里可以作则的吗？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轩夜抬手翻页，语气平淡到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哪里出错，“我不希望在关键的时候，假发突然梦游闯进来，或者某个手下突然跑来报告军情。”
沉默了一会，见银时满脸幻灭，轩夜补充道：“会痿掉的。”
=口=
“居然在担心这种事，”银时低下头双手捂脸，肩膀微微颤抖，嗓音略有些奇怪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非常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以。”
“嘿嘿嘿……”从牙缝里挤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银时揪着杂乱的银发把头埋在膝盖里好一阵的偷笑，“怎么办？突然觉得……”好可爱。他从来不知道阿夜也会有这种想法。
轩夜似是毫无所觉的继续翻页：“很高兴？”
“当然。”银时揉揉脸，将禁不住露出的猥琐笑容憋回去，然后猛地扑过去抱住他，“你啊，总是装的一脸淡定，害的我以为你根本不想……”
“……装？”
听出了轩夜语气中的不满，银时却不在意道：“什么原因都好，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已经很高兴了。”
还没开始热恋，自然也不会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他们约会时还必需带着武器，相处时大多时候都有各自的手下跟着，就算夜晚休息时也不能完全放松神经。在这样不利于恋爱的外在条件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热恋。
然而，相恋的人其实并不需要太多。
轩夜抿了抿唇，眼角蕴出几分笑意：“我也很高兴。”
只要每天都能见到彼此，即便无法说上一句话，也会觉得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5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