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那千年岁月的我们》阿林

8、（6.5）閒话-01

　　─惯例─

　　将要讲的故事，是发生在一个悠閒的周末－－

　　「呼啊～总算搞定了！」仙女兰将手中毛笔一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顺便将夹浏海的夹子拔下，好让棕发掩盖她的额头。

　　「我这边也弄好了，总算是在时限内处理完。」龙吉公主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敲了三下，看起来也是如释重负的模样，由於疏忽，玉虚宫要求的公共财申报公文压在书本下好长一段时间，在昨天大扫除时才重见天日，而其要求的缴交期限竟然就是今天下午四点，可以想见她们熬夜赶工的情况。

　　「今天晚餐准备丰盛一点吧，昨天跟今天我们都忙著赶工没吃，只抽空丢了几粒馒头给燃灯大人，现在他应该是很饿的。」

　　「是呢……燃灯的体质尚未转变，希望他别饿著了，记得好像还有颗高丽菜，不如搭配蕃茄并加以调味，做道凉拌高丽菜吧。」

　　「那麽公主，我先将这份公文送去玉虚宫罗，不然就要迟了。」看看时间似乎差不多了，兰接过公主手中的部分文件，和自己这边的一同放入牛皮纸袋中，「晚餐您一个人可以吗？」

　　自从对食物需求和普通人一样的燃灯来了凤凰山，每餐都以水果或几片菜叶打发的两位仙女，为了能满足小弟弟的肚子，近日来对烹饪也算有些心得了，公主打包票般地回答：「没问题。倒是兰姊，还是快点出发，免得耽误了。」

　　「唉呀！都这个时间了。」兰抓上纸袋，忙忙走了。

　　＊＊＊

　　兰大概在开饭前左右回来，龙吉公主随口询问为何去了这麽久，她推托顺道去主山的书坊绕了绕，绕了稍微久了点的缘故，然後她们开始用晚餐，这中间兰莫名其妙地盯著燃灯痴痴笑著，笑得燃灯头皮发麻。在凤凰山也住了段时日，燃灯大概清楚当兰露出这种笑容时，准没好事！小燃灯面朝一旁撇撇嘴，想起之前被整的经验，莫名地胃疼，连饭都吃不太下了呢。

　　「唉呀，燃灯大人，您怎麽筷子停下了呢？是吃饱了吗？还是不合胃口？」唔！记得有句俗谚：最毒妇人心。应该可以用在这里吧？

　　「燃灯？」

　　「啊，这个……」燃灯慌张回头，注意到朝自己投来关爱眼神的姊姊，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总不能老实说怀疑兰姊有阴谋吧？而且今天是姊姊亲自下厨，就算身染肠胃炎，他也会吃完的！於是忍著胃痛，猛地扒起饭，含糊道：「没，啥事也没有！今天的晚餐超级好吃，我刚是在想太快吃完，岂不是太可惜了！」

　　「嘿──是这样吗？」兰挑起一边眉毛，那个「嘿」拉的长音说有多长就有多长，引来龙吉公主的侧目，她长年印象中那位端庄可敬的前辈哪儿去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燃灯冒著冷汗直点头，再跟她玩下去，就算发生喷饭之类的举动也不稀奇啊，还是别再多说什麽方为上策。

　　用完膳，燃灯将餐具带去清洗，留了兰与龙吉公主在饭厅准备泡茶，就是在这个摩门特，兰抽出了一本杂志，上头一半的标题被胶布给贴住（兰解释说是不小心撕破了），但另一半有研究字样，似乎是正经的刊物喔？

　　「公主，您看看这一篇民俗文化的研究论文，我今天在书坊看到，就觉得一定要给您看看才好。」兰将刊物翻到某页後，递给龙吉公主。

　　「这个是？」龙吉公主将那书刊摊平在桌上，本想重头仔细研读排版成密密麻麻的文章，然而视线却被兰的手指与声音带著走，兰指著几处她画有重点的地方说道：「公主请看这里：『人间界为了让男性平安长大，在男孩阶段，有令其作女装打扮抚养的习俗。』还有这边这行：『大部分地区都有此习俗。』您觉不觉得方才吃饭时燃灯大人坐立难安，该不会就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跟我们说他们村庄的习惯呢？尽管他不在以前的村子里了，但每个同村的孩子都做过这件事，只有他，不一样。」

　　「是这样吗？」龙吉公主忧忧问道。

　　兰知道其实公主的疑问并非是否真有这种习俗，而是燃灯为何从未像她提起，兰早就料到了，马上连想都不想就说道：「公主您想想，燃灯大人一直是贴心的好孩子，他不讲怕是给我们添麻烦吧？在人间界，做衣服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不小的开销，他大概怕会增加我们的负担，不过他其实不用担心的，公主您小时候的衣服我都有整理好，等会儿燃灯处理完家事，我马上给他穿上就是。」

　　「兰姊，你是这麽地为燃灯著想，甚至连衣服问题都帮他想好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龙吉双手覆上兰指著书页的手，脸上发出真挚的感激光辉，兰心中的小恶魔闪身躲避，喊叫连连、几乎不敌。

　　「不、不、不会，小意思啦。」兰将杂志收起，顺势把手抽回，好险好险，再给公主握久一点，她就要露馅了。

　　有了公主的首肯，量燃灯大人插翅也难飞，喔呵呵呵！兰在心里高笑几声，坏坏地打量著迎面走来的男孩。

　　＊＊＊

　　「姊姊！这究竟是怎麽回事？」燃灯揽起缀有碎花的裙摆，气急败坏直往姊姊冲去。

　　「燃灯大人请别乱跑，辫子才只绑了半边啊。」兰小碎步追在燃灯後。

　　燃灯站到公主跟前，插著腰正想告状，没料到龙吉公主弯下身握住他一只手，依照绅士般的礼仪亲吻了男孩的手背，然後平视男孩的双眼，说了些令燃灯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苹果的话：「燃灯，现在的你，非常美丽，像春天初绽、犹带朝露的花朵，又如荒漠中的甘泉，令人渴慕。」由公主口中听到这番话，世上大概没有几人能反应过来，更别提我们可爱的小弟弟了。

　　「我这样说果然不对吗？兰姊，我没有看那篇论文，应该是……这样做没错吧？」见小燃灯痴痴呆呆没有反应，龙吉求助於对面的兰，其实她也有自觉，这样说话，怎麽想怎麽怪，不过打从出生兰就已经和她生活到现在，深得她信任，加上那份刊物的论述亦很正经，公主不疑有他就照兰指示的去做了。

　　「没错、没错，这样才能讨个吉利，小燃灯只是太高兴了才反应不过来。」兰忍著笑意，随口应道，她身边带有镜头的球型法宝，喀喳一声调整了镜头焦距。

　　「话说你那法宝是？」

　　「这个啊？最近太乙真人有一个新法宝，可以将影像纪录在纸上，甚至还有录影功能，我就向他要了一个来用。当年瑶池金母师傅曾教导我要把握每个学习的当下，我想既然我们正在实践凡人的习俗，作为民俗研究的一部份，现在的情况很值得记录下来，是不是呢？公主。」这说词兰也早就想好，她现在心里正得意著方才真好运，那些宛若情话的场景，可是都有好好纪录下来的哪，口桀口桀。

　　「兰姊所言甚是，那就麻烦你了。」龙吉朝兰点个头後，便伸手编起燃灯的另一支小辫子，「燃灯，作为主角，要好好表现喔。」说话间，记录法宝发疯似地朝姊弟俩做出猛按快门的程序。

　　「是。咦？等等！」不行不行！怎麽可以一下就被呼咙过去，燃灯必须捍卫自己的尊严啊！

　　「您是指袖子太长是吗？」不给燃灯再说一字的机会，兰抢上来说话，顺便折起燃灯的袖子。

　　「我觉得袖子折到七分长好像也不错。」

　　「说的也是，就照您说的。」

　　「对了，我好像还有留两个可爱的发夹，等会儿也给他别上吧。」

　　不要被这家伙骗了啊啊啊！燃灯在心里惨叫道，却无从介入姊姊与兰姊流畅的对话，她们两位可谓百分之一百投入这扮女装的活动。

　　「可以了，已经帮你把头发绑好了，紧紧的你可能不习惯，但别乱碰，否则会掉下来唷。」龙吉用著姊姊对妹妹的讲话语调说道，燃灯──无力对抗！

　　「恩。」燃灯成死鱼眼状态，哈哈，他认了，他认了，只要姊姊高兴就好，哈哈，唉……

　　燃灯难以言喻的无奈、龙吉公主为弟弟著想的热情，以及兰那副快要憋笑到死的模样，今天的他们，生活中的酸甜滋味，透过记录法宝得以在往後的日子好好回味。

　　＊＊＊

　　隔日，燃灯在整理书报时，他大大地震怒了，因为当他撕下某一刊物上的胶布，看到完整标题「你不可不知的整人方法与来历之研究发行/出版：小纪元」，然後其中画线的某行「『并非』大部分地区都有此习俗」，燃灯那位姊姊是如何被拐骗，手法一目了然，而翻到某页，甚至有以兰的笔迹书有「整正太，果然还是要照惯例，扮扮女装才行咩。」，各位看看，如此嚣张，燃灯哪里能不生气呢？不过气归气，兰哄骗道行之高超，小燃灯也只能任由她继续兴风作浪一阵子罗。

　　另外，这件事并没就此打住，天真的燃灯，殊不知兰向太乙真人拿到记录法宝，这过程背後尚有种种牵扯，并且在遥远的未来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至於是怎样的麻烦，此为後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