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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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冬日的阳光那样的刺眼，我走在学校的操场也许是心理问题总觉得周围有异样的眼光。
“天使？”我听到这样的称呼，愣了一下，周围几个女生，我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哪里有天使？我抬起头，阳光透过云层刺得眼睛生疼，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天使。我继续行走，校园好大，这不是该属于我迷路了。
“天使？”
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我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写着绑辫子的女孩，她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善良的女生，在校园里她到是没有多少学生的稚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的头发好长垂于腰间，我怔怔地盯着她，许久我才意识到这是不礼貌的连忙抽离我的目光。
“等等。”她叫住我。
“你好像天使，第一眼看到你就这样的感觉。”她轻盈的步伐在操场的草地上跳跃，太阳依旧很刺眼，但她似乎不是那么畏惧强光。
“天使？我？你开玩笑吧。”我说道。这世界上没有天使，她不是，我也不是，谁都不会是。
“就是你啊，长得真漂亮。你是哪个班的。”
她的问话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我不属于任何班，那个老师给我钱我就去哪个班。我一开始先相反方向走去。
“哎，你别走啊，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我们认识一下吧。”她依旧轻盈地跳跃，很快又跳到我面前。
“这么大的校园，萍水相逢而已。”我躲开她，“还有，你不要叫我天使，俗不俗！”我丢下一句糟糕的话逃开了。
“我叫夏盈，下次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告诉我名字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02
我为何那样仓皇？反正又不会再见到。
我站在教室里的屏风后面，除去衣衫。屏风是白色的，我总觉得有些透明，不过又能怎么样呢，总要面对的，而且是赤裸裸的。
我拨开白色的屏风，听到了小声的惊呼，我看到一些男生摸索着手掌，自己像是瞬间会读心术一般知道他们心中在想着什么肮脏的事情，而后我又听到了一些干涩的笑声，然后看到男生女生们交头接耳，最后老师走进了画室，和学生调侃着，说着什么罗丹总喜欢画男男女女□□，然后眼睛在我身上游离，我羞怯地转了转身，迎来一阵嘲讽。也对，我这样的职业有什么好羞怯的。
我按老师说的摆好姿势，幸好不是令我难堪的，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保持一动不动。
“嗯？你是。”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是我无法回头看是谁，我也想不起这校园里我究竟有什么认识的人，那声音飘忽，由远至近。渐渐地这个人走到了我面前。竟然是她，操场上碰到的那个长发女生。我努力回想，想到她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夏盈。我缓缓地叹了口气，上天真是长了眼睛，一个以为我干净如天使般的意念竟在几小时内便消失殆尽，我一定让她彻彻底底失望了。但其实更失望的是我，我真不想在这个地方这样情景遇到她。
“可以休息了。”
我在发呆，依旧没有动，知道不知谁的手碰了一下我的身体，我惊讶地从模特台上退下来，还好学美术的学生都习以为常，每个人的表情就像得知天要下雨一般。
“哎，这次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我在穿衣服时，夏盈出现在我身后。
“你没什么必要知道吧，我又不是你同学，我只是个模特，在这个学校做完我就走了。”我爱理不理地答道，她明知我是做这样的工作的，怎么还对我这么有兴趣。
“我说过了啊，你长得很像天使啊。”
“什么啊！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生气道，她把我推到墙角，离我很近，我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你干嘛，变态！”我推开她却被她拉住。
“我实话跟你说，我就是觉得你想天使，这是我心里最崇高的称呼。”
03
这个世界好搞笑，人们都有点不正常。
“天使是洁白的，你真喜欢看表象。”我丢下一句话失落地离开。夏盈又跑到我的前面，她拉住我扯到她的画的面前，她在画中给我加了一对翅膀。
说句实话，她画的真不怎么样，因为我在做模特之前，也是个学画画的，夏盈算是那种比较没有天赋的学生。
“做什么？画对翅膀讨好我啊，你以为你在画古典油画吗，看起来好可笑。”我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想伤害她，但我希望她能放过我。
“画得不好吗，哪里画得不好了，你的专业是模特啊，还懂画画啊。”没想到她竟然急了，既然说到画上我肯定当仁不让，毕竟以我的实力已经能当她的老师了，虽然她比较年长。
“怎么，看不出吗，如果你去掉这对翅膀，构图就偏了，你为了加这对翅膀把人都及变形了，肱二头肌的位置不对，这条腿也别扭。”我对着她的画指指点点，没想到她竟没有反驳我。
很快我又回到了模特台，也许是因为刚才讲画的时候太专业有些高调了，学生们的态度马上变得认真起来，没有哪些男生再开玩笑，毕竟不会有人笨到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工作结束，学生们逃离的很快，他们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们的画作，果然一个个只在老师面前厚脸皮，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不愿意丢面子的。
我穿上衣服，夏盈又来了。
“你是个画画的人，为什么变成了模特？”她说的轻声，我的心却忽然失重。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我收拾东西想快点离开，因为有屏风，又站在墙角，我的空间被夏盈挤得非常狭小。“我要回家了，麻烦借过。”
她忽而强硬的将我推到墙角，“你和我多说句话能脏了你吗？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你就不能对我像对普通朋友那样至少也跟我说两句话啊，爱上女人很方便啊，又不会弄脏你。”她激动地说道，我惊讶。什么弄脏不弄脏，现在这些搞艺术的。
“我又不喜欢女人。”我没趣说道。“而且，你爱上我并不是你脏了我，而是我脏了你，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表达的话。”
“怎么可能呢，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
“最干净的人做这样的工作吗？”我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她毕竟比我大。
“你热爱艺术吗？”
“别跟我说艺术，我跟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不是一路人。”我想推开她，没想到她看上去那么斯文的一个人竟有那么大的力气将我按在墙角。“喂，你放开。”
“什么叫你们搞艺术的，应该是我们搞艺术的吧，我就不信你小小年纪有那么高的水平不是对绘画的热爱。”她用力地说着，坚硬的话语砸在我心底最软得地方，我感到很难过。
“我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那么多！”我真的想快点逃离了，我不想听她讲话，她话语里面带刺的，我不想在她面前崩溃。
04
彼此沉默了，两个人的对话总是她先开口的。
“走回这条路吧。”她用一种奉劝的语气。
“我的路我没法选，你更没办法。”
“我有办法，你是为了钱吗，我可以资助你，等你以后成了艺术家再还我。”夏盈激动地说着。
“你开什么玩笑，有钱没处花吗！”
“我还没说完，你总是要打断我。作为交换条件，请你爱我好吗？”夏盈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波光，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脑中尽是她那句话，她可以资助我，只要我演一场戏，我便可以再次走回绘画这条路，不用弄得自己狼狈，被人看不起。我将身体缓缓向前倾，为了我爱的绘画，我抱住夏盈，触到她的长发，发质很好，很光滑。我的脸贴近她的脸，但就在那一瞬间，我猛地推开她。
“你不要再烦我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以金钱为目的的爱，我不配给你，那种钱我拿了，我就真的再也调不出干净的颜色画画了。”夏盈愣在原地，我终于挣脱开了她的双臂狼狈逃窜。
心事总是待到一个人的时候来的澎湃，回到家中我总是会想到夏盈，她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始终纠缠着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想见见她跟她道个歉，然后道个别，从她的世界里永远的退出，这样我两始终都互不亏欠。她是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我的故事，现在我想我会理解了，那应该是像她那样为什么会喜欢女人一样难以启齿的。我想要告诉她我的过去，但既然再过几日带到工作结束就要告别，两人还是尽可能少的来往以至于到走后彼此都不会被两人共有的那段记忆折磨。
“请你爱我。”她的话总是萦绕在耳旁，我明白自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明明仅仅是萍水相逢，一天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爱是那么单纯勇敢，我就没有那么勇敢了，也许我也爱上她了，但我决不会告诉她我是爱她的。
第二天，我又开始工作了，夏盈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受之前一天的情绪影响。在我休息的时候，她轻盈地走到我身边。
“还好昨天你没有吻我，如果你真的吻了，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爱你了。”她打趣地笑着，我无言以对。
“你的心是干净的，无论如何都是干净的。你热爱艺术，那么你也应该热爱你现在的职业。”她开始说教。
“我没办法爱上我的职业，这只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人总是要舍弃一些重要的东西。我是人，天使，人就是世故，因为人会饿死，天使不会。”
我能察觉到，今天的话明显变多了。我想要和她讲话，我想看着她和我说话的样子，但是不能说太多。
05
“你就坐着一次模特就走啦，才两天。”我穿上衬衣，夏盈想亲人那样帮我扣扣子，这次我没有回绝。
“迟早都要走的。”我们走在冬日的阳光里，寒冷的空气让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但是我还没有画一张最接近你的画像，我画的都很难看，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吗？”她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会有一天你能画的得心应手的，带着我的梦想，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吧。”我说了一句我最真心的话。
夏盈泪光闪闪，“可是到那个时候模特又不是你。”她说着，我没法回答。如果我真心真意去爱她我也许比她更难以自拔。“你走了，连同我的爱也带走了，但你什么都没有留给我，这不公平。”她说着，但是我已经尽量少带走些什么了。
“可以吻我吗？”
我踮起了脚尖，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已经爱上你了，但是我要走了。
“就让这一尘不染的爱，随你去吧。”夏盈转过头面向阳光吸了一口气带走她的泪水，她向我们初次见面那样不畏惧阳光，“我会带着你的梦想走下去的。”我终于忍不住哽咽了。
我上了公交车，与夏盈挥别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收场，彼此带走了对方心里的那份爱与秘密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也许从此以后再无交集。我只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个画展上能看到有很棒的画作属名她的名字。
窗外洒小雪了，就让那单纯狼狈的爱情，随风化为雪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