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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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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与夏炎正相依靠在一起,欣赏着日落。
“参见岛主,姑娘好!”凭空出现的小仙君,让我吓了一跳,也让夏炎吓了一跳,急急的低头打量我有没有衣衫不整,有没有丢人现眼。确定一切正常,丢不了他的人才缓缓抬头看向那小仙君,冷冷问道:“何事?”
完全没有顾忌小仙君的惊慌,淡然的以冷漠对待。
于是,那小仙很没眼力见的与夏炎咬耳朵去了,唧唧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只见夏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越皱越紧。随着他逐渐变化的脸色,我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那小仙退下,夏炎沉默着看了我好久,似乎是欲言又止,又似乎是在考虑要如何与我开口。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夏哥哥,有什么就说吧,我都能接受。”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无比艰难的说道:“有些事要办,只怕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我故作轻松的说道:“那你就去吧,我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让我心痛的话“不用了,你回九重天好好生活,不要再呆在蓬莱岛。”
似乎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眼里几乎有了泪意,我恨现在这样的自己!
“我说,让你回九重天,不用等我了。”几乎是狠绝的话语,但我依然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不舍之意,尽管他掩饰得很好,终究没逃过我的敏锐的感觉。
我亦掩饰好自己已经发现的事实,留下泪来,冷静的问道:“你让我不用等你,让我回九重天,是什么意思?你总得给我个说法。”他狠绝的背过身去,声音冷漠得几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夏炎。“你应该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那个故事。而我,就是等待着妻子回来的那朵花。现在,她就要回来了,我自然是要回到出生地等候的。至于你,只是我漫长等待中的一次错误而已,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发无聊时光而已。”
这个理由似乎很说得过去,若是我此时神智大乱或是稍微激动一下,或许就被他骗过去了。心里冷笑:夏炎,你终究是低估我了。若你真是那等待妻子的花,若真如你所说你的妻快回来了,刚才,小仙来时,你定然会是欣喜万分的,不会皱紧了那好看的眉头。
纵然你很会演戏,很会掩饰,但是,你心里的情出卖了你。纵然你很会演戏,但是你忘了一点:我在人间呆了几千年,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口是心非,你虽年纪上大我一大截,可是,你从来只是那不问世事的神,这些,你不如我,也瞒不过我。况且,人间几千年,我,早已是最好的戏子。
把手抽了出来,掏出一方丝帕,上面绣着两株娇艳欲滴的花。一株花开,娇艳无比;一株为花骨朵,片片花瓣包裹在一起,似乎包裹着一份深情。用丝帕擦干了眼泪,转到了他的面前,送给了夏炎一个微笑,“若是如此,我便是那破坏你们的第三者了。虽然很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母后从小就教导我:作为一个神仙,特别是作为一个天生的女神仙,一定要懂得知进退,明事理,女孩子家家的,不能没脸没皮。所以,就算很舍不得,但是既然主人都下逐客令了,我也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赖在蓬莱岛了。”
顿了顿,从袖带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我也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了,只是觉得那玉佩和夏炎很合适,将玉佩塞到他手里,继续说道:“这玉佩,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得来的了,很早之前就想送给你了,可惜一直没机会。今日,就趁此机会送给你了,祝你早日和嫂子团聚。”
夏炎不动声色的玉佩收入怀里“菀儿,对不起……”我浅笑嫣然“岛主说的什么话,左右不过是块不经常戴的玉佩,左右不过是一段被欺骗了的感情,哪来的什么对不起。这么些年,吃住用行都在岛上,想必浪费了岛主不少资源。你看,要不你派个人与我回九重天,我将这些年叨扰所费补上?可不能缺了嫂子的用度。”
一口气将气话说尽,然后不再看他,只等他表态而已。沉默了很久,他的话才犹如从九重天传来一般遥远“那么,菀儿,收拾好东西,明天就回去吧。”
我‘呵呵’笑了一声,“岛主这话可违心了,要回,自然是今日就回,何须等到明日。还有,既然没有什么关系了,还请您老人家改变一下称呼:您老虽老,但也不能没了规矩,叫我一声‘公主’我还是受得起的。”
说完,不待他反应,就转身离开了。本来没带什么东西来,这儿的东西也从来不是我的,自然没什么可收拾的。至少,来时我是病的,现在是活蹦乱跳的,总的来说,我没有亏。
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就要回九重天。他瞒了我的事情,我必然是会弄清楚的,不然对不起我的好奇心。
在蓬莱岛唯一可出岛的地方已经呆了好几个时辰了,守株待兔却迟迟不见兔。终于,在我打算潜回岛上一探究竟之时,就远远的看见一道白光自远而近。此时我隐匿了身形,他几乎差点撞到我身上,被我险险避过。
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飞行,保持着一定距离,让他不至于发现我而我亦不会讲他跟丢。看来他的身体是真的很差了,若是我所听说的夏炎,必然会发现我的存在,也定然不会飞得这么不平稳。
心里暗暗为他捏了把汗,他若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我是该现身救治呢还是藏着偷着乐呢?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不过,所幸他没有让我陷入这两难的境地,一点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虽然飞得不平稳,但是速度是很快的,莫不是真的急着去看他那“快回来了的妻”?
终于,到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原来,已经冬天了。夏炎的蓬莱岛果然是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很久,没有感受过冬之寒意了。化了个仙障把自己护在里面,不让寒气进入。
大哥说过:成大事者,首先要有过人的才智,然后是良好的体魄,再是坚持不懈的决心。我虽不才,有一个不平凡的大脑,有一颗好奇的求知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奈何,终究缺了好的体魄。虽然我不做什么大事,身体也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不能让它变得更坏。
白茫茫的一片,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唯一的看点,唯一的亮点,唯一让我振奋的,是那飘飞的雪花。一片片,洁白而晶莹,飘飘忽忽就到了眼前。伸手接了一片,瞬间就化作一小团水滴,翻过手掌,手心向下,那滴小小的水珠就落了下去。那水滴的形状,好生眼熟,就是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
远远的看着夏炎一步步往前走去,走得甚是艰难,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针尖上一般,仿佛每走一步就要忍受噬心般的痛苦。我半浮在空中跟着,让自己不留下脚印。
终于,他停了下来,蹲下身抚弄着什么……
那被他仔细抚弄着的,被结界保护得很好的,可不就是相互依偎的两株花吗?一株百花开得娇艳,一株紫花含苞待放。给人的感觉是那开得很娇艳的白花似乎已经想要凋谢,已经显现出一副即将衰败的模样;而那紫色花骨朵,则正是花季一般,挺拔而骄傲的屹立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之中。
待看清楚了那花,心里一个晴天霹雳直劈我面门:那开得娇艳的花,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怎么看怎么熟悉,可不就是那蚀骨花吗?真是想不到,这花的真身居然出现在这儿,只是,为何我的血液能养出这蚀骨花呢?
这疑问盘旋在我心头,久久都挥之不去。也许,我与夏炎,与那两株花是有着什么关系的。
只见夏炎将那紫色花骨朵捧在手心,含情脉脉的注视了良久,时间似乎就定格在了这一瞬。忍下心里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继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感受到了来爱爱人的抚摸,那花骨朵竟然慢慢的一片一片的展开,只是须臾之间,就已经开放了一半,半开半闭,很有一番风味。
夏炎面露喜色,只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了句:“真好,菀儿,你总算要回来了。”心头一震,犹如万箭穿心。
原来,我真的只是他漫漫等待中的一个插曲吗?原来,他的爱人真的就是叫作菀儿,我,只是碰巧与那个人有相同的名字罢了。
忍下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眼睛已是一片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化身为一道白光,与之前开着的那株花融合在了一起。顿时,白光大作,天地间一片光明,亮的几乎睁不开眼。好在,身为神仙,除了脸上一双眼之外,还有心眼可以视物,好歹让我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夏炎与那株花重叠在一起后,也不知道是人变成了花还是花化为了人,一人或者说一花,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那刚开放的花株笼罩其中。然后,我就看见夏炎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弱,或者说那株花越来越颓然衰败的样子。良久,自紫色花苞里升起了一团紫色团状物,被夏炎收在手中。
然后,夏炎竟然突然转身,向着远处飞了出去。我急忙跟上,却见他一头撞在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上,被直直的弹了开来,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放眼望去,那是一根直通天界的高大而沧桑的“柱子”,盘古的骨架!
再顾不得被他发现我在跟踪他,现了身形就急急的往他身边飞去。见我到来,他没有一星半点的诧异,似乎是早知道了一般,很平静的与我说道:“菀儿,你来了。”然后,咳出了一口血。
“别说话,我给你疗伤。”说着,就要把他扶起来,被他出言阻止:“不用了,我气数已尽。很久之前,我就算出了今日是我大限,紧赶慢赶的总算还是把该做的事都做好了。”
我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已经哽咽:“我不许你胡说!你说你是那株白花,可是你的妻还没回来,你不能离开,你走了,就算她回来了又如何?没有你在,不是也一样孤单寂寞吗?”忍下心里强烈的嫉妒,继续说道:“虽然我只是你人生的过客,但就算是我,也不愿意你的妻回来不断的思念你,你若走了,对她,对我,都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