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地头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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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有四个人，三个穿得挺光鲜的男人，就那么拖着一个少女向外走去。
那女的看起来只有十八十九岁左右，穿得很普通，只不过满身都沾满了尘土，不停地翻滚挣扎、哭喊着：“我不要去……我不要去！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们，我就是不要去那里！！……呜呜……”
“你想得美。”领头的男人吹了声口哨，戏谑地看着少女，“好吧，我让你去，你去不去？”
少女半睁着眼睛，呆滞地看着男人，忽然一口咬在那男人的手上。男人哎哟一声扯回了手，顺手就扇了少女一个耳光，“小贱人不要不知好歹！”
那一手扇得很重，少女的半边脸立刻红了，嘴角流出血，看起来是嘴角裂了，“放开我！放开！！我要杀了你们！！王八蛋……”少女一边大声骂着，一边踢蹬着腿挣扎，就这么被三个男人从客栈的后门拖出去了。
我站在窗边，看得嘴巴都张大了。
这是什么？强抢民女？但是旁边的小屋子里，砍柴的伙计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了，如果是强抢民女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吧？
那难道是……官商勾结一起来？客栈的老板负责找少女，官府负责掩饰？天哪，这里太乱了。
凉风阻止了我在拼命地想象。我打了一个喷嚏，关上了窗。
这事儿，不关我的事吧，被查到了我目睹全过程最多也就是定一个见死不救的罪行而已。我抹干身子，换好内衣——古代的内衣就是一件紧身的衣服，我无奈，还是穿了自己的内衣，幸好已经半干了，我把它穿在古代内衣的外面。
袍子其实很宽大，我套上去之后发现如果不系腰带的话简直就向个蓝色的易拉罐儿在晃来晃去，系了腰带更糟，像个葫芦一样。
尽量把腰带系松一点，让我不至于像个葫芦，我才走出门去，向十九和十七打了招呼：“我洗好了。”
十七点点头，向走廊外的方向伸出了手：“这边。”
在我洗澡的这段时间，那被称呼五爷的人一直在客栈里等我。不对，等的好像……不止是我。
我看看四周围，足足有十来个人，穿着向我一样的袍子，站在五爷的周围，冷着脸看我。
“就差你一个人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五爷抿了口茶，放下瓷杯，招来一个伙计，捧着一叠试卷一样的东西。
五爷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招的是算账的，不是其他的什么不本分人，我只看你们算账算得有多快，其它的东西，我可是不管的。所以要考你们的，就是算账的速度了。”
客栈内的人已经全部清空，只剩下木桌和板凳。
这是要杜绝作弊吗？我盘算着，应该没人可以比得上我计算的速度。我的高中数学老师简直是个变态，一节课讲课20分钟，剩下的给我们一张有两张A4纸拼在一起大小的试卷做。而且那些题难到要死，几乎全班空出了一大片。
只有我和另外几个比较聪明的男生是理科比较优秀的,不过还是没有及格。
五爷让我们依次坐在板凳上，每人身前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张卷子和毛笔，左边一个砚，右边一叠纸。
“把这张纸上面的账目都算出来，限时一炷香。”小伙计高声说，狠狠地敲了锣，“现在开始！”
我瞧着那十几个小青年二逼兮兮地拿起笔就开始算，转了几下毛笔才拎起来那卷子。毛笔说实话没有水性笔好用，我也没有练过毛笔，用普通抓毛笔的姿势真别扭，我只能用平时拿铅笔的姿势写。力度好难控制啊。
啊哈，壹佰贰拾壹加肆佰叁拾叁，等于多少呢……
值得庆幸的是，这卷子上用的字都是简体的汉字，除了数字是像银行一样用大写表达的——我看票据看多了，难不倒我。
最多也不过是四位数加减，如果这都不懂那我精英骨干的称号就应该拿去喂狗了。再次转了两下笔，我放下卷子，向那伙计说道：“我做完了，交卷。”
一说完，那十几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我，有的人带着嘲讽，有的人惊恐，有的则是疑问。
我再一次说道：“我写完了。”
五爷抬起头，慢条斯理地举起茶杯——那动作慢得我想掐死他：“速度快是好事，但是时间没有到，考的就只是对与错。”
“但是如果知道自己是对的话，就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我很认真地回答。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对？”
不对的话，我想说我做的数学题除了不会的和没时间做的就真的一题没错过！“对过太多次了，就是习惯。”
“好。拿上来。”
我立刻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着试卷，鞠躬送上。
这感觉怎么那么微妙啊，就像当年老师说了：“全班停笔，我下去收卷子，谁要再动笔我给他个零分。”然后全班哆哆嗦嗦不敢动的样子。
扫了下面那群小青年的脸，我觉得很自豪。当年全班第一的感觉又回归了。
五爷扫着我的卷子，看得很认真。我和小伙计看他的表情从目无表情到面无表情，也看得很认真。
“嗯……？”我的心都要停下去了，要知道这可是关系着我在这里的吃、穿、用、住的考试啊，就这么交上去似乎是莽撞了一些。得罪了这金主可就不好了。现在只是希望我的细胞还没有到达未老先衰的地步，把当年学的东西还老师当年礼了。
把试卷还给我，五爷盯着我许久，吐了口气。
“抱歉。”
我脑袋轰地一响。
算来算去也不划算，好不容易找到个金主，就是这么落空了？早知道我就再检查一遍再交卷，果然不检查还是不行，这都多少年了。但是如果这一次机会没有了，我在古代也不认识个人，刚来了半天就是要饿死了？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扫地阿姨？不行，这里没有这个职业，地面多脏又没有人管的……
五爷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但是我控制不了。这种感觉真不好，我控制不了的感觉。
“算了。”五爷叹口气，又说了一句话。
“除了步叶，你们都走吧。”
那十几个小青年听了这句话，起初很惊讶，后来就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拍了桌子就站起来了：“我们还没有交卷呢，凭什么他就留下来？！”
五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别人的速度比你们快，而且这账目也——”
那张卷子在小伙计的手上，摇动了几下，就狠狠地被小伙计凌空拍了下来，厉声说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你们算账的是五爷，留不留下你们这群吃干饭的也是他老人家说了算，难道你们自己本事不如人，就威胁五爷了？！如果这样——慢走，不送。”
五爷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时不时看向我，一脸的阴森。
好啊，果然是越有权势的人说话越少。这小伙计一嘴的流利话儿，是之前就备好稿子了吧？哟哟，真是个人物。
小青年举起了手，想拍桌子，目光一扫向五爷就都萎下去了，狠狠瞪了我一眼，踹门而出。
看着那几个人跺着步子跑走，五爷的目标就指向我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五爷说完这一句，皮笑肉不笑的就看向我。我愣了一下，他居然还不说话，像是在等我的下文一般。
我只好干巴巴地哈哈笑了两声，尴尬地说：“那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地头蛇（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