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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一八一、争得寸心待几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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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穆尼出来走了一圈的结果是上层圈子都知道了简亲王福晋有一个当儿子养的“小叔”。过了几天,当康熙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最瞧不上庶弟吗?怎么都把人养到跟前去了”的时候,雅尔江阿身上的难受劲儿就甭提了,含糊敷衍道:“十五弟的生母没了,儿臣作为长兄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康熙大笑:“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定是你媳妇做的主吧?”
雅尔江阿老老实实回了个“是”字。
康熙瞧着雅尔江阿窘迫的样子佯咳一声没有继续取笑他。
书雪在元宵节不留情面的劝谏并未引起太大风波,首先,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太子党但却是“嫡子党”,其次,谋求大位的想法在众皇子心中仅仅露了个苗头,绝大多数人眼中太子还是正统,当然,只有一个人例外。
经过这几次的事儿,直郡王胤褆已将对书雪的好感一笔勾倒,在他看来,玄女福晋明显是罩着胤礽的,这位不管是神通还是势力都彪悍的的令人发指,势力倒还罢了,神通却让人惊心,要想收拾胤礽必得把这块绊脚石搬走才好。
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晚上,直王爷终于扶案拍板:魇了她!
之所以走这条路是因为胤褆记起了当日书雪被镇魇的往事,在他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法子了。
临要动手,胤褆一拍脑袋反悔了:“爷费这个劲儿干什么,既然镇魇之术这样灵,直接朝胤礽身上招呼不就得了,没了胤礽自己就是再正统不过的长子,任谁能说个不字?
自以为出了高招的直王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家庙的喇嘛更是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一份薪水两样工作也就认了,可您老人家都让咱们干些什么?给皇帝祈福长寿,诅咒皇子们早登极乐,话说有您这样不负责任的矛盾业主吗?
胤褆被刺激的顾不上许多,甚至亲力亲为的写牌牌,第一个名字自然是“最上心”的太子弟弟,第二个是太子党第一元宿“胤祉”,接着是太子党干将“胤禛”——越写越顺手,干脆把五、七、八、十二以外的成年弟弟全写了进去,略一犹豫,雅尔江阿和讷尔苏也跟着光荣上榜。
除非做法成功,否则决计没了活路。直王府家庙的喇嘛们欲哭无泪:佛祖唉,指不定哪天弟子就要来伺候您了。
能让皇长子瞧得上的人当然不可能只会念两句经文,最起码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干了这事儿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主顾心想事成,要是直王满意了说不准将来还能混个活佛当当,如果跑出去投诉,皇帝基本上会先把你灭口再去收拾儿子,至于被人检举的下场,想都不用想了。综上顾虑,除了提心吊胆恪尽职守,这些可怜的佛子已经别无他法了。
胤褆一念之差把自己绑到了悬崖跟上,俨然是虔诚教徒的做派,万幸他没有傻到拉着亲信拜牌位,总算没传出风声去。
此事件的直接导火索全未意识到自个儿成了陷直王于不义的“罪人”,她正边哄儿子边看庶长女管家呢。
十个月大的“小螃蟹”着实让当娘的无语,按常理讲,从七个月开始吐字的孩子决计算不上笨,可变着法儿叫人又算怎么回事儿?
“小螃蟹”叫阿玛最顺溜,管额娘称“阿娘”,起初“姐姐”叫的也清晰,永焕和永叙这两个哥哥却变成了“得得”。好吧,即使他的额娘是八旗第一才女也不能改变其未满周岁的事实,书雪没指望他是早慧的芝麻包,可你打乱了之前的称呼又算怎么回事?
在旁人看来,书雪纯粹是因初为人母而存在不着调的忧心,“小螃蟹”不过是忘记了怎么说“姐姐”两个字而已。但简王府的七阿哥还是称得上灵活的,忘了怎么叫“姐姐”就管永珺叫“得得”,原来对哥哥的称呼转而以“饽饽”代替,书雪每每听到这话就头疼不已。
“阿娘——!”弘昊指指墙上的画,又乐呵呵地指了指自己。
书雪抽了抽嘴角:儿子,那是额娘为消遣你才画的果画,你还上瘾了。
永珺小声商议书雪:“嫡额娘,咱们还是把画摘下来吧,弟弟要长大了会不高兴的。”
书雪心虚地点点头:“摘下来挂到我屋里去吧。”
永珺松了一口气。
书雪抱起“小螃蟹”:“走,去屋里脱光了画。”
一室黑线。
对比之前的生活,永珺觉得有这样的嫡母是件无比幸运的事,她现在管着小半个王府的内务,即使不刻意去想,心中还是感激的。
刚出正月,十三福晋兆佳氏过来串门时意外带来一份婚礼请柬,请柬上的喜主却是金虞廷。
书雪想了半天没记起这个金虞廷是哪个,兆佳氏从旁提醒:“就是张英的女婿。”
“十三爷的好友?”书雪恍然大悟,因又问道,“不是说要等下科大考后再议婚事吗?”
兆佳氏笑着解释:“张英父子当初不过是赌气罢了,汗阿玛既已过问,他们那般精明的人岂会一直硬抗?听爷说张英身子不好,如今只是吊着命,更是不愿拖着,可不就议定了婚事。”
书雪点点头:“这事儿还是汗阿玛与我和十三爷的不是,现在想想却是愧对张家父子。”
兆佳氏却道:“天子指婚、皇子做媒、王妃保亲,任那个能有这样的体面,张家再清贵也是臣子,一时不虞倒使得,还能跟主子怄气不成?”
书雪稍稍释怀:“不管怎么说都是桩喜事,既然转托你们把请柬都送来了,我这个帮凶少不得要预备两份贺礼送去。”
兆佳氏笑着调侃道:“那感情好,张家得了如此体面,就是该有的抱怨也没了。”
“阿娘。”“小螃蟹”爬过来蹭到了书雪的怀里。
歆蕊(十三皇子府二格格)抱着“小螃蟹”的老虎娃娃挪到兆佳氏跟前:“要!”
兆佳氏将女儿搂到身前,因笑道:“要不是同出一宗,我倒是巴不得与王嫂做对亲家。”
“可惜了。”书雪摸摸儿子的大脑门,“谁知道他将来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小螃蟹”盯着歆蕊手上的布偶,纠结片刻后还是放弃了,低头拉着书雪手上的珠子玩儿起来。
兆佳氏赞道:“由小看老,咱们阿哥真真是大气的孩子。”
书雪夫妻极为宠爱弘昊,除了是幼子还在于他甚有雅量,喜欢的东西能得到固然高兴,得不到也不吵闹,行动还让着两个哥哥,如此懂事的孩子自然更能讨长辈疼宠。
金张婚事定在二月十三,书雪果然以王府的名义送去两份贺礼,雅尔江阿倒是偷闲过去喝了杯喜酒,金虞廷自是千恩万谢不提。
却说今年是康熙五十五岁生辰,太后早早晓谕内务府酌情大办,想起两个将满周岁的孩子又商议儿子:“不妨让弘昊和歆蕊在宫里抓周,彼时喜上加喜也更热闹些。”
康熙欣然同意:“就按皇额娘的意思办。”
书雪这位囧妈却犯了愁:和皇帝一天生日当然不算坏事,可等将来康熙崩了怎么办?冲着先帝冥寿生祭这一条就得过个尴尬生日。
纠结了几天书雪便把这事儿撂开了,刚进三月镶蓝旗下参领包衣就开始送礼,加上本家亲戚,“小螃蟹”攒足了一两年的花销。索绰罗氏与瓜尔佳氏两位舅母打了全套的项圈镯子亲自送来,连佟家也因永保的内定未婚妻而送了一套赤金头面。
如此一番闹腾,诸如“小王爷”、“小世子”之类的称呼不出意外的冒了出来,雅尔江阿听到后只是变了变脸色,之后并无动作,下人只当他是默认,奉承七阿哥愈发恳切。
书雪初时并无动作,十五日大集内外管事时方才出手。
待众人汇报完头一季的庄铺出息,书雪笑道:“你们尽心当差,我和王爷都感欣慰,从今年起除去王府有喜事放赏不算,上下都加三个月月钱。”
话音一落,正院自是欢声雷动,不想书雪又吩咐安总管:“爷的生辰是八月,本福晋是腊月,五阿哥是七月,加进去的月例就放在这三个月吧。”
安总管一怔,随即答应:“嗻。”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时将主子的意思揣摩了七八分,乌管事突然提议:“福晋,三月是万寿大节,又是七阿哥的生辰,爷和五阿哥的生日只差一月,不妨把七月的月例放到三月如何?”
众管事屏息望着上面。
书雪淡淡地说:“这是咱们王府的事儿,扯不到上面去,再则五阿哥是将来袭爵的世子,身份非七阿哥所能比较,为他积福是应当的。”
众人似信不信,看不出这位主子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书雪站起身:“皇上曾有明示,只要七阿哥有出息他老人家会额赐世职,我是相信自个儿儿子的,你们别小瞧了他才好。”
管事们纷纷附和,对之前的话相信了八九分:看来福晋没把王位放在心上,也是,有她在七阿哥指定少不了好前程,何必为有的没的枉费心思。
夜间,听到消息的雅尔江阿来正院问妻子:“弘昊长大了会不会怪你?”
“本来就不是他的,哪里能生出怨怼来!”书雪翻了个白眼,“话又说回来,你这当阿玛的没永焕的福气,他的兄弟指定比你的强。”
“说的是。”雅尔江阿正色道,“永焕更大的福气是有你这样的额娘。”
书雪眨眨眼睛:“说的是!”
雅尔江阿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