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L][飞虎/礼轩]Return to Mad》懒人阿风

4、第 4 章

　　俞学礼带Carson去以前常去的茶餐厅，问他饮什么，Carson不看餐单就点了饮料和点心，俞学礼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和邱骏轩点一样的东西。
　　“怎么了？”Carson疑惑地问道。
　　“冇事。”俞学礼叫服务生，点单完就先饮随桌送的柠檬水。
　　等餐等得闲，Carson忽然问：“轩仔是怎么样的人？”
　　俞学礼拿着玻璃杯，望着他不说话。
　　“好奇嘛，阿源又叫我轩仔。”Carson把宣传单卷成纸棒，在手指间转出好多花样。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就这样？”Carson好似很失望。
　　“他又小心又细心，做什么都想清楚了才肯动手，还老是先想自己会不会做不好，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一样。”
　　“好朋友，你又一句好话都冇，走了还被人讲，轩仔真是惨啊，唉。”Carson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餐点。
　　“但我钟意他。”俞学礼去拿自己的那份，说：“我就钟意他这样子。”
　　“喔，”愣到动作都僵住，等俞学礼说完Carson才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说：“讲话不要只讲一半嘛，不知道还以为你爱他，真的一半魂都被你惊出来。有你这么样个朋友，他肯定好开心。”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俞学礼很久没这么悠闲，Carson和他讲大陆的风土人情，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枪，□□和真枪只差在子弹和power，能聊的部分还是有很多，俞学礼不知不觉讲到训练上面，等Carson兴致勃勃地问他是不是SDU，俞学礼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未防备，讲了太多出来。
　　这时Carson的裤袋里传出铃声，他接了电话后就抱歉地说老板Call他，店里突然有事做，要先走一步。
　　“下次让我请，约你别不来啊。”临走前Carson笑着说。
　　“OK。”俞学礼不想拒绝。

　　返回店里就被老板拖上车带走，Carson还未说话就被人从后面用黑布袋套住，看不到任何东西呼吸也很难，不过老板仍坐在他旁边，叫他稍安毋躁。
　　行车接近一个钟才停下来，Carson重见天日，看到的已经是荒废的地下工厂，巨大的仓库内寂静无声，而他们要去的还在更深的地方，半路上老板递给他一只白脸面具，说：“这次拉你上道，看你表现了。”
　　Carson戴上面具，兴奋地说：“多谢老板。”
　　“知你识枪，这次介绍个大单给你做，等下见到的人才是你老板，到了那边别乱讲话，惹到这帮瘟神，我都保不到你。”老板絮絮叨叨地交代，Carson透过无表情的面具看他，不出声地点头又摇头，做了个拉上嘴的动作。
　　老板在铁板门上敲暗号，两三次之后门内才有动静，开门时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人，看似暂住在这个地方，墙角一排黑色枪械，看就知道是真货。
　　老板只不过是中间人，将Carson交给带头人之后就径自离开，在场所有人都带着白面具，看似大佬的人讲广东话但带着口音，几个人似乎来自不同地方，还找到一个香港人入伙。
　　Carson随大佬介绍看向独坐在一旁的本地人，看到的不是面具，而是一张满是疤痕的脸。
　　即使不关注TV都会知道，三年前杀人打劫逃狱袭警，最后落水到下落不明，警务处对公众宣布已经死亡的人，却坐在这里，用一块污脏的破布擦枪油。
　　“杜天宇。”Carson叫出人名。
　　杜天宇闻声抬起头，似乎想笑，但他的面部神经已经做不到，只能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面具后的Carson。
　　“靓仔，你和本地人负责搞定警察，这里有枪，你自己挑。”大佬指着墙角下的枪说道。
　　Carson经过杜天宇面前，杜天宇只抬头看他那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擦枪，好似对这里的事毫无关心。挑了一支PSG-1，Carson装上子弹和消音器，对着房间另一头的垃圾袋试枪，见他百发百中，大佬和其他人都挺满意。
　　大家各有各的目的，多余的事，他们不会去过问。

　　Carson的电话来时俞学礼正在陪俞世棠和叔叔辈的人吃饭，Carson约他饮酒，俞学礼想都未想就答应，说到可能没平时那么快，Carson就问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事或不方便。
　　“有么不方便，我有车的嘛，你在上次见面的地方等我。”俞学礼拿外套要走。
　　“你要去哪里啊？阿礼！”俞世棠还是不习惯儿子随时随地会被电话或奇怪的铃声叫走。
　　“我有事做，你们自便，不用等我了。”俞学礼也一如既往地不爱解释。
　　俞学礼驾车到的时候Carson正坐在喷水池边玩折纸，见他来了就把刚刚折好的小动物送给他，说有人在派传单，他反正要等，就折纸来玩。
　　“几似的喔。”俞学礼看着手里的纸老虎，连尾巴都折得惟妙惟肖。
　　“无聊的时候学来玩的嘛。”Carson笑着说：“跟我来啦。”
　　Carson带俞学礼去钵兰街一家蓝调酒吧，店主钟意80年代的粤语歌，循环往复地放，坐久了都以为离开现实回到过去，心也容易静下来。
　　“你够钱来这里？”俞学礼实话实说，他也未想到钵兰街上有这样的酒吧。
　　“富二代大势啊？”Carson看着他笑，给俞学礼倒上威士忌，说：“一个人能想到的东西有限，哪里能了解全世界，怎么样，这里不错吧？遇到心情不好，或是反有么事想不通我就会来这里，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心都能静下来。”
　　两人喝得不多，俞学礼忽然拉着Carson离开酒吧往外走，Carson问他要去哪，而且他们饮了酒，还说俞学礼不能再开车，已经拿车钥匙的俞学礼回头说你好麻烦，不过也掉头去巴士站，和Carson搭巴士到粉岭，下车就拉着人爬山。
　　“你带我来这里做乜喈，”Carson被他拖着他走，不满地叫道：“喂，阿礼。”
　　“烧枪咯，你不钟意乜？好吵啊你，话这么多。”SDU常来这里玩，看场的人认识他，走进靶场拿枪都没问题，俞学礼把□□塞到Carson手里，说：“平时听你说那么多，来试一下了。”
　　“我只识得讲，真刀真枪我不行的。”Carson抱着枪笑着说。
　　“你都还未打就说自己不行。”俞学礼把他往前推。
　　“那我打给你看咯。”
　　Carson很诚实，一匣子弹，脱靶的不知有多少，更别想要中红心，俞学礼摇摇头，说：“估不到你真的不行。”
　　“喂，说得好像你很犀利一样。”Carson知道自己打得差，看着俞学礼的表情都有点窘迫。
　　俞学礼笑笑，说：“看我表演了。”
　　即使□□power不同，俞学礼始终是飞虎，打靶绝对没问题。他才扫完左边的纸靶Carson就拍起手，最后还竖起拇指对他说：“劲！”
　　烧枪烧到快天黑，俞学礼想Carson跟他一起等司机把他的车开过来，Carson笑着问：“你不是想送我返屋企吧。”
　　“不然呢，你有车返屋企乜？现在坐巴士回去很晚才会到的。”俞学礼想当然地说。
　　“Call车不早点Call，现在要在这里等。”Carson看看变暗的天际，说：“都够钟吃晚饭啦，你司机什么时候来啊？不如去吃饭边吃边等。”
　　既然说了就去找餐厅，俞学礼带Carson往SDU常去饮茶的那条街走，选到一家茶餐厅时Carson却说这家味道不够正，建议他换一家，俞学礼愣愣地看着身边的人，沉默得让Carson都发现他不对劲。
　　“喂，阿礼，你在想乜想这么出神？”Carson用手肘撞他。
　　“你跟轩……”俞学礼看着他，“说得一模一样。”
　　一怔之后就笑起来，Carson耸耸肩，说：“这么有默契，不枉我跟他有同一张脸。不过，你好似有很多话想对轩仔讲？每次看你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你都欲言又止的，如果你有什么，也可以当我是轩仔咯，讲出来心里都舒服点，大不了我戴耳机不听你说什么。”
　　“我都不知要讲乜。”俞学礼走快一步，突然怕见到Carson的脸。
　　“喂，疮口不理会化脓的啊，爆出来不就好了。”Carson追上他。
　　“你冇再提轩仔的事！”俞学礼忽然回头，指着Carson怒吼：“你不是他！”
　　突如其来的怒火让Carson和俞学礼都一愣，俞学礼语塞，也不管要吃饭和等司机开车来，自己一个人迈大步走开，Carson在后面叫他的名字，可也只能看着俞学礼拦的士上车，丢下他在街边吹冷风。

　　不仅是外貌，Carson与邱骏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俞学礼坐上的士才明白自己是在逃避，像Carson说的，他正在他身上找邱骏轩的影子。回到家俞学礼就回房间找旧相片，整理遗物时他私留了一张与邱骏轩的合照，拿回来之后就压在抽屉里，现在拿出来，轩仔的笑容仍然像昨天的事一样熟悉。
　　他提醒过自己，Carson不是邱骏轩，可是在这件事上面，他无法自控。
　　展翰韬说过他只懂得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等到失去了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俞学礼不奢望自己能改变这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烂个性，但也因此要面对随之而来的恶果，他习惯了邱骏轩的理解和支持，一直到轩仔突然离世，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这份情谊，有多在乎那个人。
　　就像现在，即使是一张旧相片就能让他红了眼眶，一眨眼，水珠就顺着脸颊滑落。

　　那日之后俞学礼和Carson彼此都未再联络，等到俞学礼再打电话时Carson的手机号码已经变成一串空号，有些诧异的俞学礼找到167A，却被告知店铺易主，以前的店员也已很久未出现过了。
　　询问附近的店主或店员，都说Carson出现得很突然，而且广东话讲得很好，不怎么有大陆仔的味道，现在又突然人间蒸发，说不定一时兴起回大陆去了，俞学礼问不到其他的东西，回程路上，SDU的calling突然响起来。
　　即刻掉头去集合点，换完装备就被庄卓源拍头盔问怎么迟到，俞学礼实话说是从广华街过来，庄卓源知道Carson在枪街做事，就问他是不是去找人。
　　俞学礼看着他，好似庄卓源知道什么，但是又不说。
　　同时展翰韬赶他们上车，妈打说有人打劫珠宝展，还与PTU当街枪战，已令不少围观市民受伤。匪徒劫持一辆私家车逃逸，但被EU车堵进围村，目前已经弃车，挟持车主及其妻女做人质，试图走水路离港。
　　“那不就和贼王那单Case一样？”
　　掌门无心一提，A Team才意识到似乎是案件重演，他们前后三次与杜天宇交锋，现在则好似把这三次驳火的状况揉在一起，庄卓源用手肘撞俞学礼，面无表情地说：“Calm down，Bob仔。”
　　“我一直很down。”俞学礼也面无表情地回他。
　　庄卓源忍不住嘴角上扬，说：“有进步啊。”
　　俞学礼不理庄卓源，展翰韬安排他做箭头，大家各司各位，sniper一下车就摸进围村制高点，攻击队分两拨左右包抄，村子各个出入口则有PTU严阵以待。
　　“报告，发现麻鹰，正往你们10点钟方向的祠堂靠近。”S1很快通报麻鹰位置。
　　“GO！”指挥官低声下令。
　　俞学礼带Alpha1穿过民居，狙击手随时报告他们与麻鹰的距离，已经能在层叠的小楼间看到人影一晃而过，正准备攻上去的时候，S2突然报告麻鹰1离群，掉头直往他们这里过来。
　　“Alpha1注意，他有手雷！”S2在频道内叫道。
　　即刻用手势叫停小队，俞学礼等人还未完全隐蔽就看到麻鹰的身影，一见面两颗手雷就滚到他们所在的小楼外，火光和巨响把小楼震得开裂落灰，而麻鹰不像是在殿后，似乎是直冲他们而来。
　　“他没死！”阿星认出麻鹰那张狰狞的脸后叫道：“是杜天宇！”
　　俞学礼一怔，但驳火随即在面前炸开，杜天宇几乎是个武器库，挂在身上的手雷让他们不好放开手狂扫，俞学礼呼叫sniper掩护，但S1的回答却是negative。
　　“阿礼，逼他去开阔地。”庄卓源带着观察手直接从楼顶跃向隔壁楼，围村建筑不经规划，高高低低有很多死角，而杜天宇对此了解甚深，接连换了几个位置都被他迅速躲掉。
　　落地时庄卓源眼前晃过一道亮光，狙击手立刻转头拉观察手一起卧倒，接连两次点射打在他们面前，再慢一步身上就有被开个洞的危险。频道里也传来攻击队的诧异声音：“sniper？！”
　　“麻鹰的！我们怎么可能打流弹！”贱仁气急败坏地叫：“move！”
　　“找他出来！”俞学礼吼道。
　　杜天宇在狙击手掩护下继续疯狂扫射，围村在他们预订的逃亡路线之内，事先在村内各隐秘处藏了不少枪弹，反正多出来的武器也不可能带上路，索性埋在这里搏命用。
　　忌讳狙击手但又迟迟找不到他的位置，Alpha1行动变慢，更被杜天宇的火力压制住，反而是他们要先打光弹药，Alpha2在追击另一组麻鹰没时间支援，俞学礼眼见杜天宇往村内的学校靠近，就让其他人掩护，把杜天宇逼进空旷的校舍内。
　　“老朋友。”杜天宇对紧追不舍的俞学礼笑道。
　　俞学礼追着他冲进校舍。
　　“阿礼！”庄卓源眼看着他们在狙击镜范围内消失，懊恼地起身要跟上去，但他这么暴露自己都未招致狙击手攻击，与先前的步步紧逼全然不同。
　　心里有疑惑，庄卓源慢一步就看到一个戴白色面具的人先追进校舍，动作和速度比Alpha1都快，拿在手里的PSG表明他就是那个游魂一样的狙击手。
　　“阿礼，鬼在你们周围。阿礼？”庄卓源在频道里通知俞学礼，可对面根本没回应。

　　入耳式耳塞已经被扯掉，佩枪也被扔在一边，庄卓源的声音在空教室内异常清晰，但俞学礼没办法给他回应，杜天宇的枪正顶在他头上，贼王狞笑着说：“好久不见，SDU。”
　　“杜天宇！”其余Alpha1队员也赶到校舍。
　　“你们想一起死？”杜天宇举起一只控制器。
　　俞学礼对Alpha1摆手示意，让他们别冒进。教室内只有杜天宇和俞学礼两个人，其他人都听命令在二十米外，谁都不敢冒险开枪。杜天宇声称村内各处都埋了炸弹，只要按下控制器，整条村就能被炸成火海，谁都逃不掉。俞学礼试过抢下控制器，但杜天宇早有防范，还擦枪走火，子弹擦过俞学礼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杜天宇被俞学礼的行为激怒，拿着控制器就要同归于尽，俞学礼在他两步外，眼看就要赶不及阻止。千钧一发时突然有人开枪击中杜天宇拿控制器的那只手，杜天宇吃痛丢了控制器，想去追时第二枪如期而至，打在腿上炸出一片血雾。
　　杜天宇面对Alpha1，看角度不会是自己人开枪，庄卓源要从高楼下来时间也不够，俞学礼还在疑惑，就见到戴着面具的狙击手已经现身，拿着PSG，瞄准的却是杜天宇。
　　游魂一步一步走近，只要杜天宇稍有动作他就会开枪，伤了腿之后杜天宇就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催命鬼近身。游魂似乎在笑，戏谑地说：“如果你当年不杀我，姚美玲就不用死，你们可能已经在南美，不再同我们打交道。”
　　“你……”
　　“人死了之后就冇take two的了，”游魂站在杜天宇面前，念咒般对他说：“你害死她，有什么资格怪我们。”
　　“你——！”杜天宇终于认出来人到底是谁，三年前的旧账终归有清算的一天。
　　“你识得报仇，我都是。”游魂蹲下来盯着行至末路的贼王，揭掉面具对他说：“不过我没你那么蠢，一枪给你痛快，不如令你坐一世监，慢慢思念你枉死的老婆。”
　　“Carson……？”俞学礼一脸震惊。
　　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拿着枪，怎么在说那些话。
　　“不用叫人代号啦，”Alpha1冲进教室控制杜天宇，此时姗姗来迟的庄卓源主动担负起揭开真相的任务，对俞学礼说：“人家有名有姓，叫邱骏轩啊。”

　　送医之后仅剩一线生机，熬了两个月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但身体状况已经没可能再回SDU，家人眼看他日渐消沉，不忍心劝他放弃警察这份工作，恰逢情报科拿到内幕，一伙人利用枪街从事非法军火交易，分区给出两年时间埋线，正需要一个懂枪的人做内应。
　　于是由分区副指挥官点头，邱骏轩隐姓埋名，以Carson的身份重返人间。

　　“你真的是？”俞学礼觉得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幻想过那么多次，只未想过能变成现实。
　　“要不要去验下DNA给你看啊。”邱骏轩笑着说。
　　“轩……”
　　“早就跟你说过，我仲未死。”邱骏轩去拉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颈侧，跳动着的脉搏至少能证明他不是鬼魂。
　　俞学礼愣怔着，几秒之后才回神般把邱骏轩拉近自己，用尽力气抱住。
　　邱骏轩被他吓了一跳，不过也抬起手，回抱这个一脸难以置信的好兄弟。

　　几步之外，庄卓源也转身抱住站在旁边的展翰韬。
　　“玩乜喈？”展翰韬低头看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
　　“这么感人的场面我也要试一下。”庄卓源装模作样地吸鼻涕。
　　“飞，我仲未死。”贱仁同样眼含泪光地抱住身旁的龙婆。
　　“怎么你做起来就这么咸湿啊。”龙婆觉得像被一只猴子巴住。
　　“来吧。”阿光无奈地对身边两个目光炯炯的同事说道展开胸怀。
　　“光——”
　　“光仔——”阿星和掌门猛虎扑食般张开手，阿光差点没接住他们两个。
　　PTU神情怪异地看着这一帮搂搂抱抱的SDU，个个都装不知道纯粹路过。

　　死者返生，还瞒了大家那么长时间，邱骏轩从CIB交差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飞虎劫持到PC Bar，把他围在中间当堂开审，势必要他交代清楚，讲错一句就啤酒伺候。
　　众人玩得High，但俞学礼始终在人群之外，最后还说要提早退场。飞虎们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庄卓源对邱骏轩一打响指，说：“喂，你的partner你自己搞定啊。”
　　其他人也向他使眼色，邱骏轩起身追出酒吧，所幸俞学礼没有开车或搭的士，一个人沿着街道夜游。邱骏轩刚刚跟上他，俞学礼就头也不回地说：“你跟过来做乜。”
　　“你没有话要同我讲？”邱骏轩笑着问。
　　“我没什么话好讲。”俞学礼自顾自地往前走。
　　“你没有的话那你听我讲啊，”邱骏轩跟着他，“刚刚醒返，虽然阿哥和Daddy都不同我谈，但我知道我回不了飞虎，本来想好一点之后就去见你们，可Daddy只给我两个选择，离开警队，或是去做内应。”
　　大Sir开出条件的本意是希望邱骏轩能离开警队安心治疗，还想送他出国，换一个环境静养，但没想邱骏轩想都不想就决定参与卧底行动。
　　“那你就去好好养伤，做什么孤胆英雄，很威风乜！”俞学礼回头朝他吼。
　　“他们想送我去澳洲，过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返来了啊。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再做警察了。”邱骏轩讨好地说：“Sorry咯，瞒着没让你们知道。”
　　“你跟我sorry乜，反正你一直就不行，警察有乜好做，去做你梦想的教师不就好了。”俞学礼又往前走。
　　“做教师怎么会有机会识得你，”邱骏轩随着他的脚步，“我不会离开你们这帮兄弟啊。”
　　“你要是想，让展Sir放我们假一起去探你都可以的啊，几个钟飞机有多难，大不了我叫我daddy买架私人飞机专门给你飞。”
　　“阿礼。”邱骏轩赶上去抓住他，“你气我回来做警察？”
　　“我又没这么讲过！”俞学礼挣开他的手，“邱骏轩你——”
　　“乜？”邱骏轩看着他。
　　“你扮成其他人，装不认识我们很好玩乜？”俞学礼怒视着邱骏轩，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你知不知我总是会把Carson当成你，总是会想起你但是又要不停提醒自己你已经不在了！”
　　“阿礼……”邱骏轩一脸歉意，“其实我也想等任务完成再去找你们，但那天你在街上拦住我。”
　　“你仲怪我？！”
　　“那时我终于有机会接触他们的交易，到最后了我不能退缩，可是我心里好不安，我想尽办法但都冇用，直到那天你在街上认出我。”邱骏轩强硬地对俞学礼解释，“见到你那一刻我所有的不安就不见了，任务还没有完成，可我忍不住想去找你。”
　　邱骏轩说得诚恳，俞学礼望著他，但随即又扭头要走，邱骏轩追上去阻拦也被俞学礼毫不客气地推开。
　　“我警告你！”俞学礼狠狠地说：“别再跟过来！”
　　“阿礼，”邱骏轩不听他的，追上去问：“你到底在气什么，我——”
　　邱骏轩没有把话说完，只因为俞学礼突然回头，把他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他嘴里。离得那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俞学礼放开惊诧到失语的邱骏轩，说“有时我宁愿我只当你是兄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说完就要独自走开，俞学礼转身的霎那，手腕却先被抓住。
　　邱骏轩似乎用全力，坚决得像永远不会放开。
　　“你想做的……”深深呼吸之后才出声，邱骏轩转头看着俞学礼，说：“就只有这样？”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在昏黄的路灯光里对峙，直到俞学礼反手扣住邱骏轩的手，拖住他大步往前走，邱骏轩任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跟着俞学礼穿过街道，进了酒店还被推进电梯。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俞学礼按楼层，背对着邱骏轩说道。
　　“如果你先放手我就走。”邱骏轩站在他身后，丝毫没有要挣脱的意愿。
　　电梯内四面都是玻璃镜，看得见相互的表情，只不过错开视线，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望对方的眼睛。到达楼层后俞学礼用信用卡刷开房门，挂名的sweet room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把邱骏轩拉进浴室就打开水，在冰冷的淋水里把日思夜想的人推到靠墙，无所顾忌地索求彼此能给予的温暖。
　　三年前那次重创在邱骏轩身上留下许多无法磨灭的痕迹，俞学礼吻着他胸口的伤疤，当年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肺部的穿透伤令他宣告不治，此后就再无消息，他陷入过漫长的追忆和思念，也因此幡然醒悟，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礼？”邱骏轩出声叫他。
　　拉下邱骏轩的头，俞学礼粗鲁地吻住他，一只手也向下摸进那禁忌的地方，邱骏轩瑟缩了一下，随即抬手环住身前的人，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压得更近。

　　一夜疯狂，再醒来俞学礼还觉得自己是在发梦，看到身边躺着的人才如梦初醒，邱骏轩睡得很沉，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看到他颈侧还有自己留下的吻痕，俞学礼忽然一阵面红耳赤，翻身下床跑进浴室，用冷水扑在脸上才觉得那温度降了一点。
　　俞学礼洗漱完出来时邱骏轩正坐在床上伸懒腰，舒展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视线之内，血气全无的俞学礼慌张地找昨夜被丢在地上的衣裤，可抬头时就看见邱骏轩朝他笑。
　　“起身啦，还在那看。”俞学礼把他的衣服扔给邱骏轩。
　　“今天又不开工，这么急做乜喈。”邱骏轩懒洋洋地抖开皱成一团的衣服，忽然又去揉后腰的位置。
　　“不舒服乜？”俞学礼紧张地坐过到他旁边。
　　“你都知我做瑜伽做最差的了，还让我做那么难的姿势。”邱骏轩一脸冤。
　　“谁叫你腿那么长。”俞学礼不觉得这是他的错。
　　“喂，是它自己长到这么长，我是无辜的啊。”
　　“起床啦你，一大早话就这么多。”俞学礼懒得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去订早餐。
　　邱骏轩穿好衣服下床，等他从浴室出来，早餐正好送到。两个人在落地窗前相对而坐，邱骏轩喝着咖啡，问：“阿礼，我们……以后怎么办？”
　　再见有无数种可能，他们却选了最难行的一种，令人不得不去想未来要怎么面对，一个警察世家，一个亿万富商，哪一边都不容易。俞学礼看着邱骏轩的侧脸，过了一阵才笑笑说：“有我在这里，你惊乜？”
　　邱骏轩回过头，俞学礼把黄油面包递到他面前，愣了好一会儿，邱骏轩才笑起来，张嘴咬了一大口，令俞学礼万分后悔地缩回手，转而对partner盘子的那块蛋挞虎视眈眈。

　　SDU有意留人，但邱骏轩最终没再做回飞虎，而是调职到O记Guns Team，继续他保护市民的职责。在这件事上俞学礼难得保持沉默，安静得连庄卓源都感到意外，不过见到每次饮酒都是俞Sir亲自去载人过来，神枪手了然于心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替他们挡开那些疑惑地目光。

　　人生苦短，但两个人的未来，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