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凝阳》枯槐

21、第二十章 情缘思，恨缘爱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萧梅蕊歇斯底里，娇容凌冽，梨花带雨。
　　“许誉风，你后悔了吧！后悔你当初自以为是的决定，后悔为了我伤害了她，你后悔了是吧！”
　　回答她的是无语的沉默，是愧疚，还是……默认？
　　“妾侍，原来我只是妾！哈哈，我凭什么？！”萧梅蕊面容凄哀的道，“正室是留给她的吧！可是别人现在不稀罕了！”
　　“我恨她，所以我要她死！”萧梅蕊姣好的面容不再，恨意爬上双眸，“许誉风，三年前你的决定，注定了你现在的结局，一切，只是你自找的！”

　　临风楼二楼，柳行之楚奕阳对坐，一个意气风发，一个……萎靡不振！
　　“看看你这样，谁又惹柳公子不高兴了？”楚奕阳心里那个乐啊，叫你调侃我，现在这叫报应，哈哈！
　　“对不起，你想多了！”愤愤端起茶杯，柳行之心头有些火大！
　　烦恼，焦躁，坐立不安，神思颓废，明明就是相思病犯了嘛，还嘴犟。
　　“好，我想多了。”楚奕阳见好友这样子，也无意在奚落他，不过提点提点还是有必要的，“不过行之，你到底知道自己的心思吗？”
　　柳行之抬头看他，眼中满是疑惑。楚奕阳了然，明显不明白！
　　“行之，爱上一个人并不丢脸，先于一个人爱上，那是上天的恩赐，让你不至于错过挚爱而后悔终身！不怕念起，唯恐觉迟！”楚奕阳看着远处的画舫，那上面是自己的挚爱，笑得温暖。
　　柳行之不自觉的坐直身子，细心听着。
　　“爱她，更多的，是不舍得她受苦，尤其是因为自己而带来的痛苦。我很庆幸自己先爱上凝儿，那样我就不必承受我带给她的伤痛。虽说六年的苦恋很辛苦，可是现在我很幸福！”楚奕阳笑得和煦而深情，仿佛那个他倾尽一生爱着的女子就在眼前。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所有的感情都会变淡，最后消失？剩下的，还有什么？”这是他最怕的，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有信心一直面对一个人而不厌倦。
　　楚奕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随后开怀大笑。
　　柳行之被笑得一脸茫然和不爽：“你笑什么？”
　　“行之，你想多了！”楚奕阳见好友已经摆出你再笑试试的表情，急忙收住，道：“你看我爹娘他们相看两相厌了吗？没有吧！他们现在还巴不得我不存在，别打扰他们的你腻歪歪呢！虽然我现在也是懒得叨扰吧！”他腻歪在凝儿身边还嫌时间太短呢！
　　“那只是少数！”柳行之有点动容，伯父和伯母的感情真的是令人敬佩，和羡慕。
　　“可是却是存在的，不是吗？”楚奕阳笑笑，道：“两个人相处，不是靠的是最初的悸动和爱恋。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令人迷恋的激动和爱会在你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之间变得愈加浓郁。真心相爱的两人，是生生世世不了之缘的再续，爱不够，所以延续道海枯石烂不止不休，又怎么会厌倦？”
　　“行之，胆怯，不是你的作风吧！”楚奕阳盯着柳行之的眼，审视地看着他。
　　他是聪明的人，不用他把话说得太直白，希望他的选择，不会让他后悔！
　　柳行之沉默了。最初的悸动会随着相处的点点滴滴变得更加浓郁吗？会吗？那为何爹娘之间就没有？最后相爱的两人会把剑相向，甚至不惜结果掉对方的生命？
　　楚奕阳喝着茶，不再说话，行之的心结，源于他的父母，要他明白中间的道理，他需要时间！
　　快晌午了，楚奕阳叫了饭菜，准备等某人采莲归来祭五脏庙。
　　柳行之一直沉默着，皱着眉头，愁苦的样子令楚奕阳有些心疼。伯父伯母的事情，终究是他难以放下的心结啊！
　　“唉！行之，现在要你做决定是为难你了，可是你要记住，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等你回身时，也许她已经值得更好的人了！”希望你不要错过！
　　看见画舫已经靠岸，楚奕阳急忙下楼，将人从船上抱了下来。
　　柳行之在楼上看着亲密的二人，男子一脸关心，笑容灿烂，言行之间，自然而然的宠溺与爱恋；女子巧笑倩兮，眉目含笑，玉颜含春，举手投足，依赖自现。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楚奕阳这些年无悔的爱恋是如何炙热而苦涩，飞蛾扑火，毅然决然得令他心惊。有时他甚至会想，如果那个女子死了，楚奕阳会怎样？
　　“修缘，祈求下一世让我再次遇见她！”楚奕阳这样回答。他还记得那天是两年前冬天，雪下得很大，很冷，但是他却看见好友脸上比春光还温暖的笑容。
　　不是祈求下一世的相爱，而只是相遇，然后爱她！
　　洛语凝，也许就是楚奕阳的整个世界吧！
　　他纠结个屁呀！

　　“娘子，饭菜我已经点好了，都是你爱吃的！”扶着妻子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洛雨凝一脸笑意，乖乖地跟他上楼。
　　“语妹！”
　　一声语妹，叫的痛苦而情深，却不是她想听见的！
　　楚奕阳眸光一暗，不自觉地收紧搂着妻子的双手，像是怕被抢了去。
　　洛语凝感受到丈夫的不安，伸手握住腰间的大手，静静的握住，是安抚，是保证，是承诺！
　　洛语凝并不答话，楚奕阳见妻子并不搭理许誉风，顿时明白妻子的意思。
　　楚奕阳转身，冷冷地看着许誉风道：“许公子，虽说江湖人不拘小节，但是也没到当众直呼拙荆闺名的程度吧！”还语妹，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许誉风顿时一僵，嘴角的笑容苦涩。
　　是啊，他已经没有资格称呼这个名字了！她已为人妻，有了自己的丈夫，而且，爱着他！
　　苦涩，除了苦涩，更多的是懊悔和不甘。
　　那明明是他的洛语凝，是他的啊，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初见她时，为她娇美而清淡笑容一见倾心，从此沉沦；求婚时，他信誓旦旦地说爱她不悔；可是三年前，为她疗伤时，那时的心痛懊悔，让他隐隐预感，他失去她了，只是自己不敢面对！
　　再见她时，她身边已经有更好的人陪伴；再见她时，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被人疼爱的捧在心尖上！
　　上天对他如此残忍，得到过后失去，他情何以堪？
　　“对不起！”黯然神伤地道歉，掩不住的痛苦，藏不住的后悔！
　　“许公子有什么事吗？”楚奕阳问道，“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了，凝儿该饿了！”
　　“楚公子！”见人要走，他急忙叫住人，道：“我有事要和语……楚少夫人说！”天知道这楚少夫人四个字叫的令他有多心痛！
　　楚奕阳和洛语凝对看一眼，洛语凝转身，道：“许公子有话请讲！”
　　三年来，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这个他心心恋恋的女子，激动，欢欣，关不住的爱恋……
　　她更美了，清美的脸蛋，眉间淡淡的妩媚，少妇的气韵在她身上显得那么楚楚动人。她没有萧梅蕊那颜如牡丹的艳丽，却是幽如兰，清似莲，淡若云的气韵。前者多看则厌，后者却是隽永如新。
　　当初的他是拥有的理所当然所以才那般的肆无忌惮吧！
　　“最近绝命楼可能会来找你麻烦，你……小心一点！”即使这样，他还是不能放心，那个男人，怎么能保护好她？
　　楚奕阳只觉得浑身愤怒难当，他还好意识提绝杀楼？！自己的女人管不好，跑来找他的女人的麻烦，现在他居然还有脸来？！
　　见丈夫气得凶，像是要找人理论，洛语凝急忙抱住他的腰，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抬眸，越过许誉风，看向门口，那个绝代风华的女人！
　　气氛在这一刻冷凝，体贴的掌柜将人群疏散，将大堂留给几人。柳行之也从二楼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那么卑鄙的手段，在人心口插上一刀，现在他若还有一点良知，就不应该再打扰她的生活！
　　那段往事，如果抖落出来，那江湖，将会不再平静！
　　“多谢许公子提醒，我想，不用了！”洛雨凝笑得温柔，“许公子现在该上心的是你的妻子！”说完，转身上楼。
　　虽然不再爱，但是至少在她幸福的时候，不再有恨！
　　“洛语凝，你不要以为你会像现在这样永远幸福，总有一天他也会像许誉风一样背叛你！那种滋味不错吧！”萧梅蕊承认，她嫉妒她，嫉妒洛语凝！
　　四年前初见，她淡然清丽，却不时狡黠灵动。她武功高强，江湖上人人称赞她。明明她家世显赫，貌美如花，江湖第一美人，可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却爱上了洛语凝！
　　现在，她使尽心机，换来的却是可笑的妾侍的头衔，可笑的是，她却一直以正室自居，让下人笑话了三年！
　　现在洛语凝回来了，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的人是她；而自己成了人们的笑柄。自己处境凄凉，那个女人却在丈夫一心一意的疼宠下，巧笑嫣然。
　　对比，只是让自己更加凄凉！
　　“许夫人认识在下吗？怎么就知道在下一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楚奕阳冷漠的道，面对那张可以令所有男人旌旗动摇的娇颜，楚奕阳毫不动摇，再美，也美不过自己的娇妻！
　　“呵呵，许誉风当初不也是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背信弃义，可是……看见我，不也心痒难耐？是吗，柳少侠！”萧梅蕊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见惯了男人看见她时那种魂不守舍的样子，所以，所有男人，都逃不出自己的石榴裙。
　　魅惑的神态，确实有魅惑男人的资本，可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那么肤浅的！
　　柳行之冷笑，冷眼看着这个女人，他当初的确是追求过她，但是并没有付出真心。她当时既然想玩，那他也不介意陪她玩玩。
　　“萧梅蕊，你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柳行之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像一个秦楼楚馆的卖笑风尘女！”
　　以为每个男人都那么肤浅？她也太高看自己了！
　　“柳行之，别说的你有多高尚，风流的本质，说白了，就是下流！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换，说白了，你比我肮脏！”萧梅蕊咄咄逼人，不耻柳行之的言行，“当初你不也是和那些男人一样？”
　　“我承认我花心风流，但是当初既然你想玩，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日子无聊了，有人自动要当调剂品，那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以前他是风流多情而无心，情场浪子，浪荡无形。但是从现在起，他不会了！
　　萧梅蕊愤恨，居然玩她？！
　　洛语凝看着萧梅蕊那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同情。夺来的爱情，终有一天也会被别人夺走。美貌永远不是留住男人的武器，终有一天，红颜花谢，只剩得残花败柳，到那时，你还能有什么来留住那颗已经不再为你停留的心？
　　萧梅蕊从小众星捧月，听惯了男人奉承赞扬的话语，习惯了男人一见倾心的虚荣，殊不知她得到的，不过是肤浅男人淫邪的垂涎。
　　美貌，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洛语凝，你看我现在很得意是吧！你觉得我活该是吧！洛语凝，我看你还能笑道何时？”失去了丈夫，失却了尊严，失去了她的爱情，她自己构筑的梦幻破灭了……
　　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和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悠然说话了：那个，名字……洛语凝，中间是语字，那个前面打错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