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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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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在元老院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很疼,现在仿佛有一根线牵着,只动了一下胳膊,全身就像被针刺着一样。
见我醒了,守在寝宫里的医生又对我的伤口检查了一遍,确定我已经没事了后将等在外面的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和几个元老叫了进来。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走到我的床边,语带关切:“王妃,本来不应该现在来打扰你,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尽快查出真相,所以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谢尔扶着我半坐起身,因此而牵动的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
“当时我在神庙刚沐浴完,之后我想起来有东西还落在我的宫殿,于是我就回去取了。”
“是什么东西,王妃为什么不让侍女去拿?”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忽然打断我。
“是我以往祭祀时常戴在身上的东西,已经成为习惯了。”
顿了顿,我问:“陛下是在怀疑我?”
娜姬雅的身份虽然只是王妃,但却是拥有达瓦安娜称号的帝国第一女性,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即使是苏庇路里乌玛一世也不能随意质疑。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干咳一声,“王妃多想了,请接着说。”
“然后我在路上看到贾丽尔鬼鬼祟祟的朝元老院走去。我觉得这很奇怪,元老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看向苏庇路里乌玛一世,“没有国王的命令,擅自进去的人都要被处以绞刑,是不是,陛下?”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点头,眉间闪过一丝局促。
收回目光,我又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然后我就看见贾丽尔和门口的两个侍卫说了什么。”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和底下的元老们都静静的看着我,等我接着说下去。
“最后他们就让贾丽尔进去了,我很好奇,于是就跟着过去了,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那个侍卫向我扑过来想要杀我灭口。”
细细一想我的话,其实是漏洞百出的,但是当事人全死了。那个陷害我的人也不会跳出来纠正我,因为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比我还绝,他肯定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只要涉及此事的人肯定都已经被他秘密处理了,所以我是这件事中唯一的幸存者,我说的话就是变相的事实。
我说完后,元老们一阵小声讨论,然后图拉墨往前走了一小步,声音有些急切。
“王妃殿下,我的女儿我了解,贾丽尔一向乖巧,绝对不会擅自进入元老院,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我反问他,“那你是觉得我在说谎了?”
图拉墨脸色煞白,退了回去。
我转头看着苏庇路里乌玛一世,“陛下,我知道的都说了,现在我累了。”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挥了挥手,连同元老们一同出了我的寝宫。
我马上让人把乌鲁西叫来了,屏退寝宫里其他侍女后,我对乌鲁西说:“有人要害我。”
乌鲁西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有胆子害我。
在这个帝国,除了老国王,娜姬雅是第二把交椅,位高权重的反面就是被人惦记着,而惦记着这位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庇路里乌玛一世。
起初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是刚才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的表现让这种可能性又增大了。
王宫里神庙的正门和侧门都有侍卫把守,除了神官和国王,是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出的,也就是说将我打晕的人是有进入神庙的权利的,而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元老院。元老院可是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平时议事的地方,门口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守卫外,更有一队侍卫在四周巡逻,除了国王本人,谁有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内调走侍卫,而把贾丽尔的尸体和晕倒的我带进元老院。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开始忌惮娜姬雅了?
听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乌鲁西恍然大悟。
“陛下这么做,看来是有打算让凯鲁王子继承王位了,这次陷害王妃,想必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我点头。
“可是皇太子阿尔达华还没有过世,即使陛下死了,登上王位的也是阿尔达华,难道陛下还会杀了皇太子?”
“阿尔达华体弱多病,是活不了多久的,但是王室为了争皇位勾心斗角不惜杀血亲的事还少么?”我说完这话后,突然意识到娜姬雅就是这么个主儿,于是停下,看了眼乌鲁西,发觉他并未有异样,于是继续说:“总之,这次陛下没有如愿让我死,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我们必须要小心。”
乌鲁西应道:“是,殿下。”
我身上的伤不重,但是伤口多,且大小不一,所以只能在宫殿里养着,这样过了半个月。那件事因为当事人除了我都死了,所以前因后果无从查起,于是只对外说是侍卫对贾丽尔小姐图谋不轨,被发现后还欲杀人灭口,最后被就地正法搪塞了过去。只是苦了图拉墨,白白失去了一个女儿。
经过这事,给凯鲁挑选正妃的事情告一段落,苏庇路里乌玛一世也没有再提起。
一日,我在宫殿里散步,下课后的修达送走了麦尔多,然后走过来与我聊天。
自去年我就开始关心照顾修达,这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像当初一样生硬。修达走过来扶着我:“母后,我看你今日好了很多,相信很快伤口就会痊愈了。”
我在他额头点了点,笑他越来越懂事了。
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拉着修达问道:“跟麦尔多学习的这一年,你觉得怎么样?”
修达开心的说:“麦尔多老师学问很大,我跟着他学了很多,甚至连算术,老师都有教我。”
“麦尔多是个好老师,你一定要听他的话。”见修达点头,我又问:“前几天你一下课就往外跑,去干什么了?”
修达脸色有些不对劲,看了我一眼后,小声说:“去找夕梨姐姐玩了。”
见我不说话,修达忙道:“母后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皇兄那里很热闹,如果你不高兴,我就不去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既然觉得喜欢就去吧,只是他们对你友善吗?”
修达纠正:“当然,皇兄和夕梨姐姐对我都很好!”
我心说自己杞人忧天,原著里的夕梨和凯鲁虽然不喜欢娜姬雅,但是对修达却爱护有加,既然修达都愿意去找夕梨玩了,我要是再阻拦,也显得太过小气。
见我同意了,修达忽然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一直谦逊有礼的修达忽然亲了我,这让我心花怒放,于是用手捏了捏他的脸。
就在我俩正“闹”着的时候,乌鲁西忽然带着一个侍卫进来了。
“怎么了,乌鲁西?”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我不觉有些紧张。
乌鲁西看了修达一眼,低头说道:“刚才传来消息,陛下病危了!”
修达听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父王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危了?”
乌鲁西顿了顿,说:“这个不清楚,只是从王宫那边传来了消息。”
修达听后,就往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的宫殿跑去,我和乌鲁西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的寝宫外,凯鲁、夕梨和伊尔·邦尼已经等在那里了。侍候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的内务官跪在地上拦着想要冲进去的凯鲁。
“王子殿下,您不能进去,医生说陛下得的是传染病.‘七日热’,您身为王位继承人,为了预防被感染,应该赶快离开这里!”
“七日热?!”众人一惊。
一旁的内务官解释:“只要感染到这种病,即使身体再强壮的成年人,也会在七日之内死亡,是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曾经流行的时候,帝国里一夜多了好几个死城!”
“既然是这样,我更要去看看父王!”凯鲁执意要进去。
“不可以,王子殿下,现在陛下正处于晕迷状态,而且刚才经确认得知哈图萨斯的街道上已经出现病人了,殿下请尽快回去,这期间不要离开自己的宫殿,有事我会向各位殿下们传达!”
内务官刚说完,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的书记官走了过来。
“凯鲁殿下,陛下现在正昏迷,这政务之事……”
“我知道,这期间就由我代父王暂时执政,到我的王宫进行吧。”凯鲁说完准备离开。
“皇兄,父王没事吧!”
看着焦急的修达,凯鲁安慰道:“别太担心,相信父王一定会好起来的。”
被凯鲁安抚,修达的情绪缓和了点。
路过我的身边,凯鲁停了停,然后说:“王妃,请带着修达尽快离开这里,王宫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没有说话。
直到凯鲁离开,我才对乌鲁西说:“你去修达的宫殿安排一下。”
乌鲁西点头,然后带着修达走了。
回到王宫,我命令谢尔准备好至少两个月的粮食和水,然后封闭宫殿,静静等着这场灾难度过。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自从那次问话后就再也没来看过我,没想到那一次竟然成了最后一面。
我知道原著里会有这事,可是上次的事件发生后,我的情绪一直不怎么稳定,所以忽略了这个,直到这次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病危,我才意识到剧情似乎又回到了主线上。
七日热的发生,让王宫一瞬间变得冷清很多,我也乐的清静,在宫殿里吃水果。
这日,忽然侍卫禀告说门外有人谒见。
“这紧要关头的,谁不要命了还往外跑?”
“那人说他是埃及的使者,叫……拉姆瑟斯。”
我想了想,说:“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