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从爱你开始》荒烟漫草

15、第 15 章

　　晓雅和王海，曾经有过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尚且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确定我对叶铮的这份一意孤行的感情将会走向怎样的归宿，但是我真的喜欢他，除了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喜欢谁。以前那么强烈地想靠近他，现在想，至少像现在这样每一天都能触摸到他的存在，也不失为一种生活的方式。
　　我不敢再进一步了，我怕连现在的状态也被葬送。

　　今天下午，我的一个病人人流清宫后，发生了大出血，球囊根本就无法进入，给予输血和缩宫素仍无法缓解,诊刮结果显示疑有子宫内膜癌。我就这种情况跟家属说明了一下并建议子宫切除，否则病人会有生命危险。病人父母虽然伤心但也含泪同意了，随后赶来的丈夫却死活不干，说什么还没有孩子，说什么传宗接代，说什么切了子宫就离婚，说什么是医院的责任，… 我的眉头不禁皱了又皱，这种情况在妇产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麻烦你们快点统一意见，病人等不起。”，想了想我又对那个丈夫说“如果我没记错，病人是因为B超显示胎儿是女孩才决定人流的吧，这也是你的意思吧，发生这种情况谁都不想看到，但是现在，留住人才能说以后，哪怕是离婚也先把命留住，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转头我对那对父母说：“叔叔阿姨，别伤心了，先把字签了，好了以后她仍是你们完整的女儿。”
　　那个父亲哆哆嗦嗦签了字，那个丈夫骂骂咧咧却也只能袖手旁观。
　　我协助徐主任给那个病人做了子宫切除术，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下了手术台，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妇产科就像生命轮回的交界地，有人在这里死去，有更多的人在这里诞生，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处在这样一个起点和终点，或许对生命会有更深刻的理解。
　　今天收拾好一切后，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我坐在他的沙发上无意识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套，隐隐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我有点留恋得不想起，把外套向上拉了拉，下巴抵着了领子，我不禁想象着他拥抱我的感觉。怪不得都说人刚睡醒时的意志力最弱，我赶紧坐起来，把外套放在旁边的沙发背上。
　　书房门开着，有灯光溢出来，我去厨房热了杯酸奶，走过去放到他的桌子上，“不好意思叶先生，我刚才睡着了。”
　　他从电脑屏幕上转过头来“没关系，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用，我出去打个的很方便的。”我口是心非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走吧，我也工作累了，出去透透风。”
　　“那你先把这杯奶喝了，待会该凉了。”

　　车子穿梭在被霓虹填充的夜色中，我可以看到方向盘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面变换着打进来的光影交错。显然他没有交谈的欲望，专心地开着车。
　　“叶先生，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医生对一位小姐说‘小姐，恭喜你怀孕了，也请你转告你的丈夫恭喜他要当爸爸了。’小姐说‘可是医生，我还没有结婚耶，我也还没有男朋友…’医生说‘那么请你转告你的父母又一位孙悟空要诞生了’。”
　　他很给面子地笑了笑，说：“李小姐平时工作很累吗？”
　　“不会很累，习惯了就好，今天是我的一位病人，突发性大出血，得切除子宫，那个丈夫又吵得的厉害。”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吗？”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
　　我给了他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医院就这样，不过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人类在疾病面前就这么渺小。叶先生来Z城多久了？”我不想话题围绕着我的工作，实在太沉闷，有意转移话题。
　　“快两年了。”
　　“我来这里八年多了，不过我不喜欢这座城市，因为它太张扬。”
　　他没接话。
　　“叶先生没女朋友吗？”我也不是话多的人，但总不能冷场。
　　过了好一会，他转过头来盯着我说：“如果我说没有，李小姐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脸才慢慢烧了起来，转头去看窗外，平复了会看着他说:“我是否满意对叶先生有意义吗？”过了这个机会我怕自己再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扭头看着我很久，但什么也没说，从那张波澜不兴的脸上，从那双深邃的眼里我探究的目光终于失败而归，投向了窗外，霓虹无语，夜色静默。
　　终于看到了我熟悉的建筑，“就在这里停车吧，我就住前面。”
　　“叶小姐住的可真不近，我快开一个小时了。”
　　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好意思麻烦叶先生了，您小心开车，再见！”我打开车门欲下车。
　　“李小姐，”他的声音阻止了我的动作，我转回头去，他继续说“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恐怕我不值得你这样，所以不要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事情上，我祝愿李小姐可以尽快找到真正的归宿。再见!”
　　我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夜风吹过脸庞有湿湿的凉意，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我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冲动地说出那句话，可是，不说他就会接受我了吗，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情感之旅，没有人给过我承诺，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事已至此，除了自己我还能怪谁。可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一点余地都不留！
　　一晚上都没咋睡好，第二天上班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还顶着两熊猫眼。张姐一看见人就开始冷嘲热讽：“小青呀，这也太不知道节制了，还是身体重要，再说这上班要是再迷迷糊糊出个医疗事故什么的，就真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话，再联想到昨晚的事，我有砍人的冲动，没好气地说：“去去，哪凉快呆哪去，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人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哎呦，欲求不满呀，是不是那男的还没满足你？”
　　“小程，进来一下，把这个张疯子给我请出去。”我走到门口朝护士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