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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韩国,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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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房子太大,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人。踢走了癞皮狗胡狸,苏儿开灯,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这座位于郊区的别墅是外公留给苏儿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整个二层被打通做了一个开放式的格局。有大概两面墙挖空做了壁橱式书柜。墙面中间又掏成典雅的酒柜,放置着苏儿从世界各地收罗回来的葡萄酒。地上不是地板或地毯,苏儿的习性像猫一样,喜欢随地打滚。所以专门定制了厚厚的床垫,整个房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榻榻米。中心位置铺着苏格兰长毛毯,地上随意的扔着两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特制的长条矮几,上面摆放着打印机,一排削好的铅笔,一摞厚厚的A4白纸。
屋顶的吊顶式麻绳织网,网上放置着苏儿最喜欢的植物——绿萝。因为植物的缘故,屋顶做了自动的太空玻璃天窗,天气好的时候,就打开天窗,阳光透过植物落在屋里。
卫浴设施也是开放式的。大浴缸,淋雨,马桶在一架古典屏风后面。苏儿不喜欢穿鞋,进门就先踢掉拖鞋。
洗澡,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点,苏儿一个人在黑暗中,熟练地打开老式唱片机,放一张老片。号称世界上最性感的男声,莱昂纳德科恩的一曲《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缓缓流淌,在老男人低沉的声线中,苏儿缓缓摇摆着身体。
然后倒了水,大把的药吃下去。
找到包包里的电话,竟然有好几通笔头的未接来电,打过去。
“怎么了?”苏儿一边讲电话,一边打开房间的灯,因为不喜欢电吹风轰鸣的声音,湿的长发就贴在身上,“你说什么?韩国那边有消息了?他们怎么说?嗯?嗯······好的,立马帮我顶明天一早飞韩国的机票,嗯,其他的就交给你咯,明天一早来接我,恩恩,爱你哟~”
挂断电话,苏儿几乎是跳起来了,盯着对面拉着黑色帘子的墙壁,窃笑一声:“嘻嘻,车胜表,你跑不掉咯,接招吧!”
然后屁颠屁颠的收拾行李去了!
清晨,苏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起床,像个小女孩一样,来来去去试了十几套衣服,直到李运笔来接驾,看到凌乱的惨不忍睹的更衣室,大吃一惊。
“你就是再迫切,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就不能斯文一点?淑女一点?看你,就跟去会情郎一样,一脸春心荡漾的猴急像,二十几年的老处女终于发急了啊?”
“我就是去见情郎,你咬我一口啊?死GAY!你还是好好替自己着急吧!死狐狸可随时有大把想要钓金龟婿的女人排着队想要爬上他的床哦!”苏儿略一思考,还是没有把胡狸和李彩林的事儿说出来,这种事儿,最好还是当事人自己解决。
“机票,酒店都安排好了。翻译呢,咱们这边安排两个,你不要急着拒绝,我知道你精通六国语言,甚至还因为某人成了超级韩国通,但是呢,这是咱们的排场,怎么着也不能失了咱们泱泱大国的气魄,不能让棒子们看不起咱们。”李运笔一边收拾苏儿凌乱的更衣室,将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收起来,一边汇报情况,“那边也安排了人接机,放心吧!”
“你果然跟死狐狸是一对儿,一开口就整这种妨碍国际友好邦交的调调,什么棒子棒子的,你老是我是为促进中韩两国人民友好关系做贡献,是为了民族大义,你的明白?”苏儿基本将自己收拾停当。
“嘿,整的自己跟去和亲的王昭君似的,这八字都还没沾墨呢,你别高兴的太早,人家的冷屁股要不要你这热脸还两说呢!”李运笔顺手拉起她的行李箱。
苏儿白他一眼,拿起随身的亚麻大包包挂在肩上,跟着李运笔出门。关门的那一刹那,苏儿轻轻抚上胸口,心跳的稍微有点快,在心里说:“外公,妈妈,为苏儿祝福吧!我要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在机场跟胡靖林汇合,自己带了两个翻译,胡靖林竟然助手什么的带了九个,吓了苏儿一跳。
“我说胡导,您老人家这阵势堪比乾隆南巡啊,您要不要再带几个妃子佳丽侍卫宫女什么的啊?”
“小丫头片子,嘴皮子利索的跟刀子似的。对了,你的事儿你怎么一句也没跟你爸说啊,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可把我臭骂了好一通!”
苏儿明媚的小脸立刻暗淡下来,嘴角的笑容也立刻收回。冷冷的说:“六年前他就说了,以后我的生死跟他没有关系,我是拍电影也好,出国也好,上天也好,有必要让他知道嘛?”
“丫头,其实你爸爸是爱你的!他······”
“爱我?他怎么会爱我?他爱的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苏儿情绪有点激动,眼眶里有水光闪烁。
胡靖林连忙把她搂到怀里,“好了好了,乖乖,咱们不说了,胡爸爸和苗妈妈爱你!”准备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放弃了,拍拍苏儿的背,转换了话题,“咱们办正事儿要紧,换登机牌了!”
苏儿从胡靖林怀里退出来,淡淡的笑笑,转身去办手续了。
胡靖林看着苏儿离开的背影,又把目光换到大厅的一个角落,摇了摇头,跟了上去。一个黑影在角落里一闪而过。
飞机穿过云层,苏儿的手附在心脏的位置。头等舱里很安静,胡靖林已经睡着了。窗外的云大朵大朵的,白的像棉花一样,苏儿睡不着,明显感到自己手心里的湿意,是的,她在紧张,第一次带着助手跟国际知名的大状打官司的时候,第一次作品签售会面对苛刻的记者刁难的时候,第一次在国外的校园面对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的时候,第一次处理医闹纠纷,甚至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其实,苏儿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看似活泼,实际上是很淡薄的。因为身体的原因,妈妈和外公从小就教她淡薄的看待世界,对每一样东西,都不能过分喜欢,不能产生执念,因为她的身体承受不起。优越的物质条件,让苏儿基本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儿,一切都那么淡然,仿佛在她走过的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样东西是她最喜欢的,或者最讨厌的。除了一个人。苏儿在心中默念着那个名字:“车胜表,车胜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