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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小天狼星·布莱克死了。
名字被印在《预言家日报》标题为“向英雄们致敬”的长篇报道下,位于牺牲者名单的右上角正数第二列第三行。
五号的字体,不怎么显眼,毕竟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茱莉雅·斯特林放下报纸起身进入身后室内的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了那只从英国带来的约克郡玫瑰为自己冲了杯咖啡。
纯正的牙买加蓝山,香醇得简直让这个早晨微醉。
现在是堪培拉夏日早晨的6点整,晨曦透过茂密的树丛,斑斑驳驳地打在放在桌上的报纸上,院子里种满了埃尔默喜欢的荷兰郁金香,是丝毫不逊于玫瑰的火红色。
这里一点也找不到关于那个黑发灰眼的男人的记忆,一切都是这么的鲜艳明亮。
“妈妈?”儿子尤恩带着浓浓鼻音的呼唤声让坐在桌边陷入回忆的茱莉雅回过头来,“早安,尤恩。”一个属于慈母的微笑。
“早安,妈妈。”六岁的男孩穿着被压得有些松垮的天蓝色睡衣,光着脚站在自己面前,“您在看什么?”
“报纸。”茱莉雅利索地叠起了摊在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你不会有兴趣的,事实上很多单词你还不能完全理解它们的意思,儿子。”
“您说的没错妈妈。”尤恩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我更感兴趣的是我的早餐,告诉我,它们在哪里?”
茱莉雅微笑地,“在你见到它们之前,”扳过男孩的肩膀向客厅走去“回卧室穿上你的拖鞋,孩子。”
“可是,我可以先喝了我的热牛奶吗妈妈?您知道,我实在是太渴啦!”尤恩撒娇地央求道。
“按照你母亲要求的那样做儿子,”埃尔默·斯特林倚在主卧的房门上,“回来的时候,你会发现餐桌上不仅有热牛奶的,相信我。”
尤恩抱怨着走回自己的卧室,去穿那双该死的拖鞋。
“你醒了?什么时候?”茱莉雅露出一副贤惠的微笑问道。
“就在刚刚,”埃尔默直起身体走向自己的妻子将其拉入自己怀中拥住,“你出门取报纸的时候。”
“噢,真抱歉,”茱莉雅有些自责的歉意道,“天气这么好的星期六的早晨很难得不是吗?”
“不必道歉,”埃尔默宽容地笑道,“正因为这么难得所以才要多陪家人享受不是吗?”
茱莉雅看向男人蔚蓝色的双眼,里面蕴含的温暖与笑意那么似曾相识。
那是很多年前自己曾经从另外一个男人的脸上看到过的表情。那么柔软的表情出现在那个英俊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男人脸上。
“嘿!它是你的吗?”还是男孩的男人对着一头笔直金发当时还是少女的茱莉雅问道,“这只兔子是你的吗?”
“确切的来说,是的。”茱莉雅开始莫名地紧张,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凶悍的男生虽然他比同龄的男孩更显得高大。
“很漂亮的兔子,叫什么?”
这个问题让茱莉雅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Black。”
“什么?”男孩抬眼疑惑道。
茱莉雅感觉自己的脸红了,“我是说,我的兔子,就是你怀里的那只,叫Black。”
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詹姆最先地用魔杖捅了捅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小天狼星,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儿子了。”话音刚落又是一片哄笑。
茱莉雅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坚持不懈地解释道,“Black是母的,这一点我敢确定。”
“噗——那就是女儿?”就连一向稳重的卢平也开起小天狼星的玩笑来。
詹姆更是夸张地笑出了眼泪,“噢,我的梅林,这就是赫奇帕奇的幽默吗?真是太要命了!”
如果可以,茱莉雅的脸现在一定可以滴血,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是这还是令她很尴尬。
处于话题中心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终于从震惊中醒了过来,“我真好奇你怎么会给它起这么一个与实际情况不符的名字?”英俊的男孩拧起了自己的眉毛,仿佛在极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困惑,“要知道,它完全是白的,并且一点杂毛都没有。”
“因为我喜欢黑色...”
热了牛奶,准备了尤恩最喜欢的蓝莓酱埃尔默喜欢的黄油,再加上松软的土司和香喷的煎蛋。
团坐在餐桌上的一家人,正和气融融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早餐。
像所有普通家庭那样,斯特林一家开始了他们与以往无异的星期六早晨。
或许是与以往无异。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真的太好,刚过8点,阳光灿烂得就近乎刺眼,茱莉雅不得不重新拉上客厅的窗帘,儿子尤恩在丈夫埃尔默的陪同下去确认自己种下的那颗南瓜是否已经发芽,茱莉雅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再次摊开那张被自己折得不成样子的《预言家日报》,它被缩小藏在自己家居服的口袋里。
“布莱克...”手指拂过报纸上正念着的名字,茱莉雅突然忆起自己养的那只白色兔子的模样。
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不长不短的耳朵,雪一样的毛皮,圆圆的身子,柔软的短尾巴,还有挑食的坏性格。
“这兔子不喜欢吃萝卜?”
被突然的声音惊得一跳的茱莉雅回头便看见抱臂靠在打人柳上一脸诧异的小天狼星。
真是太糟糕了,继上次‘表白’事件,茱莉雅一直避免着再次出现在这群五年级生,特别是‘掠夺者’面前,詹姆·波特、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和这位事件的主角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些都是自己从那爱八卦的三年级表姐露西那里了解到的,因为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个性,茱莉雅对校内的事情孤陋寡闻实属正常。但得知茱莉雅在闻名霍格沃茨的‘掠夺者’面前丢脸后,露西是第一个赶过来来了解事情的始末的,当然,茱莉雅也从她那得到了些许回报,至少知道了这么个风云的组织,也避免了下次丢脸不是吗?毕竟远离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样的人物总是对的。
‘远离’,茱莉雅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时身体也做出了回应,她惶恐一般地拉开了与小天狼星有十步远的距离。
“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山怪。”布莱克看到茱莉雅此一举动后翻了个白眼说道。
“......”
面对沉默的女孩一向没有耐心的布莱克只好放弃追问回身,“好吧好吧,随你。”
就在茱莉雅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小天狼星又折了回来,并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天知道,她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你的兔子不吃萝卜,这真的很奇怪。”
他距离她如此近,甚至能感觉到他俯下身时滑下的头发蹭过她的脸颊,呼出的鼻息拂过她的嘴唇,茱莉雅很不争气地又一次脸红了,但这次并不是因为尴尬。还好,始作俑者并没有发现,因为他正认真地端详着自己怀里的Black。
“Black它很任性...我正在...教化它...”一定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现在奇怪的气氛,茱莉雅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魔法师而不是一颗无法移动的树。
小天狼星·布莱克抬起头来看向女孩的蓝灰色眼睛,“灵魂的形状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不需要教化。”
茱莉雅呆呆地眨着眼睛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懂,但是显然布莱克也并不准备解释,他已经转身真正地离开了,“不要再来这里玩了,打人柳可不是什么温顺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的话。”
“妈妈妈妈,我的南瓜发芽了~!”儿子尤恩欢快地跑了回来扑到母亲的身上搂着母亲的脖子高兴地宣布这个消息。
“是吗?那么我们可以期待你万圣节的南瓜灯了?”
“当然,这回绝对会成功~!”尤恩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好了从你妈妈的怀里起来,你是个小伙子了,不要再这样撒娇。”
丈夫埃尔默虽说在说教,但语气里一点责备的味道都没有。
“我们的尤恩已经长成小大人了,妈妈都要抱不动了。”茱莉雅笑着蹭着儿子的鼻子。
尤恩知趣地从母亲的怀抱里退了下来,“那妈妈,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是说,在打雷的时候。”
“在你上小学之前,当然。”
“可是我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打扰你妈妈了,去拿鱼竿吧儿子,我们这就出发。”
“要去钓鱼?”茱莉雅问起身边的丈夫。
“是啊,和我们的邻居汤姆。”正说着,院外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催促声。
“看看,这家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埃尔默笑着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吃晚饭?”茱莉雅也站了起来。
“老时间怎么样,恩,我觉得应该可以。”
“妈妈,我可以和爸爸一起去吗?”是尤恩在拽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你能保证决不去深水区玩的话。”
“我会的。”
“放心。”这时埃尔默抱了抱妻子的肩膀,“我会看住他的。”
“早点回来。”
送走丈夫和儿子,茱莉雅又坐回沙发,看着被麻瓜报纸盖住的《预言家日报》,报纸上的照片里有人微笑有人悲伤,百态俱全。
茱莉雅拿起报纸走向书房,在棕色书柜的暗角处抽出魔杖,挥舞了一下,一个完整地书柜便整齐地如同拉门一样地分离,墙上又是一个整齐的石制书架。
茱莉雅抽出其中的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是自己在英国的全部照片,有怀特家族的也有霍格沃茨求学期间的。
其中有一张三年级时观看魁地奇比赛的照片,那是她第一次去看魁地奇,第一次的错过是因为继母的突然去世,第二次,是因为感冒,好像并不是每一个魔法师都这么容易感冒就好像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继母一样。
这是偶然间照的,是校报记者抓拍的,那同学的名字茱莉雅已经记不得了,照片拍得并不完美,因为自己当时脸上的表情惊讶多余欣喜,还好因为是美人的关系,怎么拍都还算看得过去。茱莉雅之所以现在还留着这张照片,并不是觉得多有纪念价值,而是这张照片在无意中也恰好抓拍到天空中的小天狼星。
那时的布莱克正坐在扫帚上,眼光恰好扫到这里。
这是自己唯一与之联系的物件,如果不算上Black的话。
“为什么还来这里?”小天狼星走到女孩的身边问道。
“Black死了。”茱莉雅抱着腿将头埋在膝盖处呜咽道。
“......”
感觉到身边的人蹲下的动作,茱莉雅继续说道,“它就那么死了,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见它最后一面,该死的期末考让我错过了最后治疗它的机会。”她太难受了,Black是她在这个学校里唯一的朋友,是她在那些麻瓜的孩子手里抢救回来的。
“我很遗憾。”
听到男孩的回应,茱莉雅抬起满是泪痕的苍白面孔,蓝灰色的眼睛里还嗜着晶莹的泪,“你也喜欢Black对不对?”
这时的小天狼星突然伸出右手去拭去女孩眼角的泪。
他的手和眼神一样温暖。
“恩,它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兔子。”
“也许不叫Black它就不会死。”
“为什么?”
“因为人们总说黑色太阴暗,不是吉兆的象征。”
“那你为什么还叫它Black?”
“因为我不信这个,并且我并不认为黑色阴暗,它安静又神秘,是高贵的颜色。”
金色的直发略微苍白的皮肤蓝灰色的眼太过娇小的体型,总是独来独往的女孩,一个沉默寡言的赫奇帕奇。
“它会在你的灵魂里,并且一直不离不弃地守护着你。”
“灵魂的形状?”
“你还记得?”
“记得,但并不明白。”
“相信便是了。”
那是茱莉雅最后一次见到小天狼星。
再开学的时候她五年级而他已经毕业了。
然后发生了很多事,伏地魔,食死徒,凤凰社,波特夫妇的死,小天狼星入阿兹卡班的时候她刚通过N.E.W.Ts的考试。
然后,她离开了英国,离开了惨淡的怀特家,在澳洲遇见了现在的丈夫——埃尔默·斯特林,他温柔优雅对她体贴有加。
然后,他们有了尤恩。
“妈妈,我们钓到了好大的鳟鱼~!”
放回相册,挥舞魔杖,书柜恢复如初,茱莉雅将魔杖再次插回到视线盲点的暗角,笑着应道“那,晚饭我们吃煎鱼怎么样?”
再次回归静默的书房,魔杖在暗角默然竖立,尖端溢出灰白色的兽萦绕着久久没有散去。
那是一只狗的形状。
这才是我所认为的爱情的模样。
沉淀在最平静平凡的尘世下。
痛与不痛,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死者已矣,生活却还要继续。
最后的守护神是狗的形状,是茱莉雅的执着还是小天狼星的承诺,我想,你们见仁见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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