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疯人院的疯子

1、很傻很天真

　　故事发生在二世纪末，那天是平安夜，因为居住在南国，所以还没有下雪，晚风给人以凛冽的快感，陈家中这时候就在享受这种东西。“这个城市在繁灯的掩映下居然有一种温馨而愉悦气息”家中轻轻的笑了。“是啊，不是很好看么？”老何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来来回回地摩擦着，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都可以赶上一只猫，可是太舒服，他就腻着，不想起来了。老何把手往下挪了几寸，肌肤只是微凉而已，于是他又点点头，好像很赞许。
　　家中没有理他，把手伸出窗外。手在光线的作用下，有种不曾存在的错觉感，只有食指上面微微闪着点光。
　　老何反而率先觉得冷了，虽然是他先开的窗，说什么“‘美’利均沾。”现在又说是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反正这家伙变卦比谁都快，家中倒是毫不意外，他回头看着老何就笑。这个家伙笑起来很有情趣，所以不管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意思在里头，老何反正是跟着也傻乐了起来，然后他把手给伸进了那里去。
　　“那件事。”
　　“嗯？”
　　“既然那地方和你没什么关系，就提醒你一句，他们正在玩火，你最好不要引火烧身。”
　　“哟哟，少爷，现在是谁在引我上火？”
　　这家伙又笑了，好像刚才只是在玩个被拆穿了的蹩脚魔术。
　　“这种时候说这个，你还真是扫兴。”老何搂着他的腰，打着颤，显然很是享受。
　　家中把食指关节抵在了老何手腕上，上下比划着。
　　老何把脸贴在他背上，家中什么表情，他没看见。

　　空中飘下来的一点点发白的东西落在车顶棚上，顿时化成了水。第一场雪来了。
　　时间倒回去，把表往回拨，转上个百八十圈，故事又演上了。
　　那时候陈家中还没有这么光鲜，因为这个家伙那时候还很穷。一个人要是不能很有钱，那么不管长成什么样子，有没有本事，起码在短时间内事不大好过的。那时候，他还穿着一身灰色的军服，草鞋，脸上也许还有一点草木灰。“草鞋也不错，清凉透气，不长痱子。”家中晃着脚，痴痴地看着那双“很了不起”的草鞋。反正是个瓷人，理应后知后觉，所以他不太急，别人也不怎么意外，虽然形势已经火烧屁股了。“急有什么用呢？日子还不是照过”他依旧用那种长居田园特有的云淡风轻来回应别人。
　　他想起来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叫做《史记》，刺客荆轲在易水边等了一天又一天，太子丹等不及了，于是他催他，然后壮士一去不复还。自己不是荆轲，荆轲也不是什么刺客，古书不太对，和自己也不怎么像。现在光明正大地打出去，按照国际上的规定，那块地就不是自己的了，那么即使打赢了，又有什么用呢？况且，他看了看锈了的铁门，就两桶油。送出去的队伍是真的一去不复还，但是东西在往里运，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点，而且他确实要等一个人，不管是援助还是帮着打，没有这个人，怕是不会好过。那支队伍全军覆没的那天，太阳往西边落，很红，漫天血一样的颜色，他往南，他们往北，古语有云“狐死首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家中觉得，世界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