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犯罪心理]频率》凤离凰

3、争吵与离开{修}

　　夜幕落下，街道上各家庭院的门灯已经纷纷亮起。
　　Samuel听到门响的声音，抬头看了看放在厨房的镜子，透过镜中的反射看到开门的人，又低下头用铲子拨拉了一下‘兹兹’作响的牛里脊，顺手把已经微微拉开的抽屉合上。
　　“我回来了……”Reid斜背着包，怀里抱着已经组装好的飞机模型，真不知道他怎么抱着这个在人多杂乱的地铁上行走而且还没有把它弄散的。
　　Samuel这才看到他怀里的东西，大男孩抱着那个模型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唇角上扬了几个角度，“已经组装好了？先放在客厅的桌子，等吃过饭后看看摆在哪里比较好。”
　　晚餐是煎牛扒，配餐是时令的水果沙拉和蔬菜汤。两人吃过之后，Reid乖巧的端着盘子进厨房，Samuel擦完桌子坐到沙发上，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飞机模型，又想起之前Reid抱着它的样子，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明明可以回来再拼起来的。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等三条短讯过后，Reid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来坐下，十分认真的开口，“Samuel，下次能不带模型了吗？拼剪这五千个零件的时间我至少可以看十本书。”
　　“你需要活动，Spencer。”Samuel换了个台，然后把遥控器递给Reid，在对方拒绝表示不想看后直接关了电视。“我问了一下，学校里的负责人说你每天的活动量还没有普通人正常活动量的一半。”
　　获得化学和数学双博士头衔的男孩企图辩解，“但我的脑细胞活动量……”
　　“Spencer，有时候我还蛮担心你的身体跟不上你的大脑。”他不是没试过球类或者其他什么户外活动，但Reid总是一副不感兴趣敬谢不敏的表情，他也不愿意强迫对方，只好多弄一些益智动手的小玩意。“过道路的时候，一辆车向你撞过来，你的大脑迅速反应应该躲开，但是你的身体很可能跟不上大脑的反应而进入指令空白期。”
　　“……我觉得我更有可能会思考它的时速和地面情况会对轮胎产生多少摩擦力以及撞上我的冲击力会让我飞起多高……你在西雅图还好吗？”也许是敏锐的发觉自己所说的话似乎产生了什么不妙的影响，Reid明智但也十分僵硬的换了个话题。
　　Samuel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Reid那副‘我开玩笑的’的无辜表情，着实发不出火来。只好顺着点了点头，“还好。”
　　“Samuel对犯罪心理学也有研究？周四那天你不是根据我描述的犯人情况分析出死者身体上的伤痕了吗？我以为你专精的是变态心理学或者人格心理学。”心理医生擅长的应该就是这几个……一般而言。
　　Samuel笑了笑，语气平稳，“准确的来说我专精心理学……包括理论和应用的所有。”
　　“我从没有听你提起过。”小卷毛炸毛了，从八岁开始他们就住在一起，谁看什么书看到了第几页知道了什么知识……彼此心中都有数，有时候他们还交换书籍阅读，聊天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说起最近看的哪本书第几页到第几页中写了什么什么……但好像从来没听说过Samuel对于犯罪心理学也有研究的。
　　Samuel伸手揉了揉Reid的头发，“我以为你更喜欢数理化方面的，也就没说过……事实上你也一直是偏向理工方面的，怎么会对犯罪心理有兴趣了呢？”同样是转移话题，Samuel做的就圆滑流畅了很多，而且还把话题引向了自己想问的方面。
　　“嗯，因为之前去看了FBI的座谈会，觉得还蛮有意思的。犯人之所以犯罪，是因为他的心理产生了扭曲，这种扭曲也许是年幼的一件小事造成的，也可能是别人不经意间做了什么让犯人产生误会……而我们可以通过犯罪现场残留的片段点滴以及受害者的描述判断犯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这么做，甚至可以预测他还会怎么做。这不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吗？”
　　“那又为什么想要参加FBI呢？”
　　“……那样应该可以更多近距离的接触犯人，实际操作犯罪心理学，保护公民的安全……”
　　“这话有点像座谈会上招新所说的话。我要听你真正的想法，Spencer。”
　　Reid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我觉得，真的还蛮吸引我的。”
　　Samuel看着Reid略微有些回避的动作，语气有些锐利，“通常人们在达成，或者突然发现无法达成一个目标后会显得十分茫然，然后为了驱赶这种茫然无助的感觉，最常见的方法就是找到另一个目标。Spencer，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也是这样？”
　　感到手掌下的小身板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变得僵硬，Samuel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缓和下来，“抱歉Reid，我只是不想看你因为一时的无措而做出什么违背初衷的事情……”
　　“可是我每次做的选择你都不赞同。”Reid拍掉他的手站起来，“我已经19岁了，只比你小三岁，但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按照你给的道路行走……从初中到高中，从大学到现在，无论在哪你都会给我和我原本所打算的不一样的意见……而且现在你让我感觉自己没有隐私……Samuel，我想我不需要这种‘无微不至’的‘爸爸’！”
　　第一次看到像是小绵羊一般的Reid发火，Samuel愣在一旁，眼睁睁看着Reid‘蹬蹬蹬’的跑上楼。他有些无力的放下手，依靠着沙发的靠背，下意识摸索起烟盒。谁知道烟盒没摸到，倒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就皱了起来。挂断了两次后对方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打来，平时显得很悦耳动听的铃音在此刻听起来，简直刺耳的要命。Samuel深吸了一口气，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嘿，晚上好。’
　　“如果你想让我也说晚上好的话，我可能做不到，哈里斯先生。”
　　‘嗨伙计，别这么火气冲冲的。’电话那头的男人有着一口玩世不恭的语气，但细听起来也有中世纪贵族特有的咏叹调的味道，‘老头子最近可是十分的不满，我估计他过段日子很快找你去了。’
　　“你能不给我添麻烦吗？”Samuel烦躁的捋了一把铂金色的头发。
　　‘你是我兄弟啊，这种好事当然要往你这里推。另外我逃家了，现在在一个他们猜不到的地方，我想你是知道的，而且我猜你也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为了以后不让Harris家那边打扰你，所以麻烦你帮我送来~等你哟~’
　　忍住把手机摔到地上的冲动，Samuel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再睁开眼时情绪已经平稳许多，他看了眼楼上，起身从衣架上拿下外套和放在柜台上的车钥匙，站在门口想了一下，留了一张小纸条在飞机模型旁边，这才开门离开。
　　Reid站在窗帘后面，透过窗户看到Samuel进入车库，然后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没一会车尾灯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他抿着唇，又站了一会，才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