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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牢狱 ...

  •   阿九坐在潮湿的茅草堆上,无语地对着监牢四周围着的粗重的铁棍,自己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一个挨骂癖的大盗不说,还被当做是他的同伙抓进了监牢,后事难测,性命堪虞!

      官差盘问的时候阿九才知道,原来那个挨骂癖是个盗贼,偷过知府县太爷的银子,盗过富豪乡绅的珠宝,是个惯犯,可都没抓到过他人!这次是盗了府衙的库银。按照官差大哥的说法是,他们差一点就抓到了江洋大盗——挨骂癖,可是一不小心让他侥幸给逃了,不过幸不辱命,他们重伤了江洋大盗,还抓到了他的同伙——阿九,重挫了江洋大盗的锐气,相信他以后都不敢再兴风作浪!

      作为江洋大盗——挨骂癖的同伙,阿九很佩服这些官差大哥的吹功,同时,阿九也好奇他们脸皮的厚度,当年秦始皇建筑万里长城的时候应该再建厚一些,这些城墙虽然抵住了匈奴的进攻,却比不过这些官差脸皮的厚度,哀哉哀哉!

      牢房上面渗出的水珠滴落,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铁栅栏上,发出或沉重或粗浅的音调,回荡在寂静的牢房里。

      阿九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俊雅飘逸如芝兰玉树的身影,点点暖意在心底散开,不觉间唇角又漾起些许笑意。待她意识过来时,不禁有些羞涩,只见过人家一面,便这样放不下了!

      她对自己说,他救过自己两次,是除了爹爹之外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念着他也是自然,只是不知,以后是否有机会再见。

      忆起爹爹临终前跟自己说的,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要假手于人,不要相信命运,敢于大胆争取才能把握住幸福,阿九心头豁然一亮,只要自己有心,何谈不能再见?

      忽然又忆起自己现在身陷牢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还能争取什么呢?

      苏宸睿?阿九心头忽的一亮。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监牢的门伴着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和狱卒的辱骂声又开了!两个狱卒推进来一个人,又转身骂骂咧咧地去锁牢门。

      阿九忙叫道:“差大哥!”

      狱卒不耐烦道:“什么事?快点说,别耽误大爷的时间!”

      哼!在我们面前称大爷,到了别人面前又成了狗腿子!心里骂道,脸上却堆起笑:“不知差大哥可知道大将军府上的苏宸睿苏公子?我这里与那苏公子有些交情,还劳烦差大哥与我知会苏公子一声。”阿九心里也没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那狱卒上下打量着阿九,手上做了个手势。

      阿九暗叫糟糕,钱袋被挨骂癖偷走了,上哪里打点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差!

      赔着笑道:“差大哥,你若帮我知会了苏公子,他那里打赏的绝对不少。”

      狱卒闻言,脸上一摔,道:“苏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你一个小毛贼能攀得上的?趁早吃好喝好,黄泉路上做个饱死鬼,脖子擦利索了,等着个痛快吧!”说罢,锁好牢门,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钱眼开的东西!”阿九骂道。

      回头打量刚才被带进来的人,身量小巧,应该是个女人。她头发有些蓬松地遮在脸前,看不清长相。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但还算干净,身上有些深浅不一的刀伤,从伤的位置和程度看来,她应该会武功。

      不知道她为什么被抓了进来,很有可能像自己一样是个冤大头。不管为什么,既然同在一间牢房里面,同为天涯沦落人,该是惺惺相惜才对吧!

      本着惺惺相惜的心理,阿九端着挨饿省下的狱卒大哥昨天送来的饭菜走到她身旁,“那个……失血过多的人要多吃点东西……”

      “呃……”阿九一句话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劲风扫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个拳头击向她的小腹。阿九忙侧身躲开,还好她受了伤,下手没有那么重,不然这一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

      阿九看着摔到地上的饭菜,心疼得不得了,要知道这是自己空着半个肚子省下来的,好心给她吃,还被当做驴肝肺,恩将仇报,什么人啊!

      刚要骂人,抬起头看到她的身子已倒在地上,痉挛似的缩成一团,头发垂向地面,露出她苍白的脸颊。她眉毛纠在一起,眉头深褶,眼睛里面全是痛苦,可是她还是咬着嘴唇不吭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丝,衬得她有种莫名的可怕。

      阿九心跳一窒,不敢再逼近,扭了头慢慢退回去。

      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给这个安静之极的牢房更添一丝幽静鬼魅。阿九将视线锁在铁栅栏上,竭力不去看那个女人。可是阿九知道,她在痛苦的喘息着,翠眉纠在一起,脸上苍白得吓人,她的牙死死地咬着下嘴唇,贝齿嵌进白纸一般的肉里,泛出殷红血丝。她的拳头紧握,骨头时而还会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的眼睛在深深不可忍受的痛苦中仍然紧密戒备着,像是荒漠上濒临死亡却仍然与虎对峙的孤狼,那样的绝望却又充满希望,随时准备拼尽全力给敌人致命一击,却又丝毫不放弃生的希望,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

      阿九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样一个比喻,就好像是亲身体验过这样一个场景,可是又好像丝毫没有印象,记忆中什么也搜索不到。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在那里,又好像没有。

      阿九摇摇头,驱除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依旧一边盯着落下的水珠,一边紧密注意着那个女人。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是直觉告诉阿九,她并不简单!

      滴答……滴答……时间就在这一下下的坠落中过去了。期间狱卒大哥又来送过一次饭,去隔壁牢房骂过两次人,隔壁的隔壁牢房里又进去一个相貌很粗犷的男人,阿九几次数水珠数着数着断了,又重新开始数,可是那个女人依旧动也没动,蜷在那里蜷成一团,像死了一样,只是偶尔呼吸有些急促沉重时阿九才能确定她还活着。

      她身旁的饭菜动也没动,似乎她就不知道饿,也可能是她根本没有力气起来吃饭。

      牢房里本就昏暗,但当昏暗的牢房愈加昏暗时,犯人们就知道,已经到了晚上。其实在牢房白天黑夜根本没有什么差别的,什么时间都可以睡觉,但是阿九还是支撑不住倦意袭来,双眼紧紧盯着那女人时昏昏然睡着了。

      被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吵醒时,看到狱卒大哥正拿着钥匙开门,后面跟着一个身形周正魁梧的男子,从对犯人们吆五喝六呼来喝去的狱卒大哥对他卑躬屈膝奴颜婢骨的样子看来,他不是犯人,并且官阶不低,至少比狱卒高得多。

      男子看了看角落里蜷成一团一动不动地女人,对狱卒道:“这就是昨天抓进来的女人?”狱卒大哥忙点头哈腰地称是。

      “把她叫醒!”

      狱卒大哥走到女人身旁,踢了她一脚道:“起来起来!”女人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的。狱卒又上前去踢了两脚,加大了力度和嗓门,女人还是没有反应。狱卒急了,半蹲着身子去扯女人的胳膊。

      女人被他扯得转了过来,露出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空洞洞的大眼睛睁着,绝望而又无助。她的眉心插了一根银针,针身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深入肉里。

      狱卒一慌,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触手冰冷,早已没了呼吸,狱卒的心一沉。

      “怎么会死了?”男子斥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不安。

      “不……不知道啊……昨天……昨天送来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早上就……就死了呢……”狱卒也慌张惊恐起来,说话有些磕巴,不知道是不是咬着舌头了。

      男子紧锁着眉头,手扶着额头,焦虑地来回踱着步子。

      狱卒跟在男子后面抓耳挠腮的,一遍一遍地紧张问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大人,您可要拿个主意啊!不然,我们俩可都完了!”

      “要我拿主意?人在你们这里死的,还要我拿主意?饭桶!真是饭桶!”男子骂骂咧咧道,心里却没面上这么气势,早就慌作一团了。

      阿九心想,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么重要。

      “咳咳……”阿九不适时宜地咳了一声。

      狱卒转过头来,看见窝在茅草堆上的阿九,若有所思。忽而面露精光,眼珠子转了转,紧张焦虑一扫而空,嘴角浮上一丝笑。

      阿九心内暗笑一声。

      “大人,我们不妨……”狱卒贼笑地斜睨着阿九,附在男子耳边低语。

      男子一边细细打量着阿九,一边暗暗思忖。

      没多大会儿,狱卒走到阿九身旁喝道:“起来!”

      阿九慢吞吞地站起来,故作疑惑道:“狱卒大哥,什么事啊?”

      “出来!”

      “哦。”

      跟在男子的后面,阿九正暗自思索如何脱身,忽然一块布捂向阿九的鼻子,脑袋一昏,没意识之前阿九还骂了句“奶奶的,不带这样偷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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