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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再见 ...

  •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白玉簪松松簪起,眉不描而黛,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白的如雪,唇绛一抿,嫣如丹果,慑人目的鲜艳,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轻绡,芊芊细腰,身段袅娜。萧衍景深深看着镜中的夏之雪,眼中浮上痴迷之色,上前一步双手按在夏之雪双肩,“雪儿,我们离开,哪儿都不去了。”萧衍景语音低哑却稍显急躁。
      夏之雪眼眸轻动,“你知道离不开的,大哥,已经到了这步,又何必自寻烦恼。”
      话落,正准备起身,萧衍景猛地双手一紧,手背青筋乍现,夏之雪眉头轻皱,却未看向萧衍景,只是若无其事看向窗外,悠长的小路在寂静的树叶中蔓延,秋风卷着微微泛起红的枫叶轻轻落在树林间,不一样的轨迹,但有一样的宿命,蓦然回首,只余凄清之感…
      萧衍景见她一副无所谓之态,心中无奈之感席卷而来,又悔又痛却无能为力,这种倾覆之感似要将人灭顶,却束手无策。
      “大哥,你弄痛我了。”夏之雪开口,却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萧衍景骤然松手,看向面前冰雪一般的人儿,如一座冰雕,冰封了所有感知和情绪,明明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却在听到那人一星半点消息之时,泛起涟漪,萧衍景突然觉得深深的无力,在他与萧濯祁这场争斗中,也许从来都没赢过,在夏之雪面前一败涂地,“呵呵….”萧衍景笑声凄凉,缓缓往后退步,“雪儿,平安回来”,话落猛然转身而去,似乎多留一刻都会忍不住拉着她消失于此,再不沾惹这纷繁的尘世。
      看着萧衍景落寞慌乱而去的背影,夏之雪轻抚在肩头,眼眸轻闭,缓缓站起,再睁开双眼,目光中寒意逼人,莫可逼视,神色间冰冷淡漠,莲步轻挪,走向外面,微风骤起,青丝随风舞动,孤清的背影,自心头升起一缕无故的悲凉,一幅凄然绝美的画面,令人动容;那份萧瑟,那份孤苦,在心头索绕,挥之不去…萧衍景静静站在树下,双手紧握,只觉那个飘然而去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马车飞驰,声音寂寥而单调,夏之雪慢慢环臂抱住膝盖,埋首其间,如瀑的乌丝披散开来,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心慌,越是靠近越是慌乱,现在她名为离心,再也不是夏之雪了,可明明没有了心,胸腔的位置却还在隐隐作痛,口中似有若无的发出阵阵悲鸣,头痛欲裂一般,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殷红的血印在白雪般的衣袖,车帘猛地扯开,慕容熙深色凝重地看着夏之雪,赫然发现点点殷红,眼中一凝,迅速覆在夏之雪双手轻缓的扯开,怒吼道:“你这样还没见到萧濯祁,自己已经先倒下了,你想让自己陷入何种境地。”
      夏之雪微微用力抽出柔荑,眼神直视于慕容熙,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
      “你……”看着她一副淡漠的面容,听着她那样平静无波的语气,他只觉自己那样无力,死死盯着眼前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转身离开马车,冷风呼啸而来,慕容熙紧握双拳,翻身上马,指挥着马队急速而行。

      金碧辉煌的殿堂,黄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暗红色的书案后坐着一身蓝衣的萧濯祁,长发一泻而下,他神情专注,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银白色的头发,散在耳边,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陛下,西衾国使团已到,在驿馆住下,明日便来面圣。”太监总管李桂福悄悄打量着当今圣上,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忐忑,虽跟着圣上已有十数年,可从未如这一年般惧畏至此,自从夏家三小姐不见后,圣上一身森冷气息,仿若不似一个常人,无由地让人惧怕。
      只听书案上传来轻扣声,萧濯祁手指轻敲着书案,空气好似凝结,只觉冰寒,“稍后便去驿站,迎接西衾国的使者!”萧濯祁轻轻抬首,语意轻缓,却透出一股迫人之势。
      “他来了…”慕容熙看着眼前人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心中一沉,似有一股怒气直冲头部:“仅此而已,你就这样失了分寸,还谈何亲自面对他…”跨前一步抬手一把夏之雪双肩,语音低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夏之雪微微抬眸,已然恢复那个冷漠冰凉的模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怀了你的计划。”不着痕迹躲开慕容熙的双手,淡然转身。
      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背影,慕容熙心中一阵阵无力,想要混灭性的做些什么来撕毁她戴上的层层面具,双手紧握,青筋突起,长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高烛华灯,将影子投在明亮宫砖之上,夏之雪覆着面纱低头看着逐渐走进的脚步,心里阵阵紧缩,一年来的淡然,给自己筑起的厚厚盔甲,似乎在那人靠近时已然土崩瓦解,原来自己不是没有心了,而是早把心留在他这里,所以此刻才会痛到快窒息。就在自己快无法控制之时,慕容熙开口了:“陛下,这是此次鄙国特意精挑细选呈与陛下的贵族女子,为结两国秦晋之好。”
      萧濯祁扫过面前一排头戴面纱的白衣女子,眼眸骤然一缩,呼吸似乎加重了几分,缓步走向中间,夏之雪看着逐渐靠近的脚步,一股熟悉的气息环绕,心中顿时难以自持,死死咬住自己下唇,双手紧握,逼着自己冷静,可是感到耳边沉重的呼吸,心中却再难平静,将头埋得更低,口中似有血腥味,却丝毫未曾松开贝齿。
      “我只要她。”他的声音低哑,似乎带着沉重的忧伤,话落,一把横抱起夏之雪,一阵惊呼。
      “陛下”,慕容熙疾步上前,看着萧濯祁怀中努力维持镇定夏之雪,挡在萧濯祁身前,“何必急于一时。”
      “既是贵国迫不及待的心意,朕不过顺水推舟,二皇子合该明白。” 萧濯祁臂上暗暗使力,他的手越收越紧,一股难言的气息在其间徘徊,快要让人透不过气,夏之雪听到耳边一阵阵急速的心跳,原来他并不是面上这般淡然,是没想到自己还活着吗。
      不着痕迹的微微抬头,入目的却是散落胸前的银色发丝,浑身一震,心头剧跳,抬眸望去,一头银丝如瀑,银丝间那根白玉簪泛起清冷光泽,猛一激灵,冷意直透全身,整个人如坠冰窖。再也顾不得他是否会认出自己,呆呆看着眼前人,他绝色幽黑的眸瞳深深凝视,眸中深沉似海,像要把自己看穿看透,眼中似有什么流过,让那双邪魅深邃的眼睛多了一层淡淡光华,夏之雪慌忙避眸看向一旁。
      白发,白玉簪,似在心间重重一击,瞬时纷乱如麻,怕自己再也撑不住,抑制住全身的颤抖,暗暗压下心中百般滋味,只觉身上双臂越来越紧,霍然抬眸,见他神色复杂难辨,薄唇轻抿,修眉微蹙,眸底似有股旋风,欲将自己深深吸进去。
      还是回到了曾经熟悉的宫中,萧濯祁坐在榻上,夏之雪仍在他会怀中,伸手拿过细细抚摸着怀中之人,夏之雪挣扎欲起,却被一把摁住,“雪儿…”低沉暗哑的嗓音,似乎带着无限的沉痛悲凉,又如此千转百回。
      “陛下,似乎认错人了,妾名唤离心…”
      萧濯祁一把扣紧夏之雪的后脑,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身,霸道强吻上来,狠狠撬开紧闭的唇,夏之雪眼中蕴起盈盈泪水,淡淡的咸湿直抵心房,萧濯祁双手猛然使力,完全不给反抗退避的余地,唇齿间全然是他的霸道邪魅的气息,抵在他胸口双手狠狠挣扎,想要推开他,他一把狠狠箍在胸口,吻变得蛮横,狂野,将所有的空气都吞没,陷入窒息的眩晕中。
      久久他才缓缓松开,夏之雪全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薄唇在耳边啃噬,暖暖的气息拂过,他声音低沉暗哑,如梦境呢喃,“雪儿……我的雪儿……!”
      心中大恸,瞬时纷乱如麻,泪水簌簌落下,仰头看他,“陛下,认错人了,妾名唤离心…”她执意强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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