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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直至薄云遣散月挂中天,慕渊才缓缓从生离轩走回将军府。府中侍官自然等得焦急,早有小道消息传出今日宴会将军得罪了天帝。按理说这般时日宴会早该结束了,可是将军仍没有回来。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侍官忙喜得去开门。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开门的侍官见慕渊襟前一片血迹吓得连忙伸手搀扶。
      “若玉,不碍事的,不过脖子上不小心划伤而已。”慕渊摆摆手,表示不要惊动府中其他人。
      夜风吹来,落下一地纤细嫩黄的槐花蕊,庭院中弥漫起一阵沁人心脾的甜香。

      慕渊房中,若玉眉头微微皱起,仔细地为慕渊清理着颈上伤口。“将军,您这是剑伤。是谁在天庭如此胆大妄为,这剑若再划深半寸就伤及性命了。”
      “呵呵,不过是玩闹时失手罢了。你随我出征多年,竟然还是这样大惊小怪。”慕渊无奈地摇了摇头,阻止了手拿长长纱布的若玉,“明日让众仙看到我脖子上缠着一圈白绫,以为我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呢。”
      若玉收住手嗔怪地看了慕渊一眼,麻利地将桌上药箱整理好,“将军,那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准备些热水。”
      慕渊轻轻点点头,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的剑。

      这日晴空万里无云,暖风微醺吹得人心里暖洋洋地舒服。树上小喜鹊喳喳直叫,万年的铁树开出了花骨朵,就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
      “嗷呜——”此刻的若玉却哭丧着脸死死抓住手中小兽的脖子,一瘸一拐地向浣颜仙子的宫殿走去。
      “当当当!”终于走到公主庭院门前,若玉内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
      “啊——”开门的一位宫娥一眼看到若玉手中龇着牙、正要向自己怀中扑来的灵兽,吓得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一大早谁在喧哗?你们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小如从浣颜的寝宫走了出来,不满地训斥道。
      “小、、、小如姐姐,是门口这人、、、”那宫娥惊魂未安。
      小如向庭院门口轻瞟一眼,看到这灰头土面又面生的很的少年,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我是将军府的侍官,这、、、这是将军送给公主的礼物。”若玉硬着头皮将那灵兽递到身前。“嗷呜——呜——嗷——”那灵兽很给面子地开始龇牙咧嘴,四只毛茸茸雪白的小爪子露出尖利的指甲。
      “小如,是什么人来了?”正当大家愣在庭中的时候,浣颜穿着随意的素锦长衫款款走了出来。
      “公主,他自称是将军府的人,说这是将军送来的礼物、、、、、、”小如低声嗫嚅道。
      “公主,这是万年灵兽赤虎,现在尚且年幼,成年后可作为坐骑。此灵兽忠心护主,只有魔教门前耸立的万年断壁雪峰上才有的,而这只是母兽更是难得的。”若玉生怕被误会,极力推销着手中的小兽。可什么叫做越描越黑呢?想想一位公主骑着一只龇牙咧嘴满面凶相的母老虎,便可知了。“将军说,这只母兽与公主是极般配、、、、、、”
      院中几棵老柳树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落下一地青黄的树叶子。若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话中似有歧义,难为情地低下头。其实也不算歧义,他很完美地表达了慕渊的心声,虽然太过直白了点儿。
      浣颜撇了眼若玉手中仍在极力挣扎的小老虎,挑了挑眉头:“你们将军昨日受我一剑倒是伤出点儿觉悟来了,早知道多划一剑,也能凑作好事成双。”
      若玉澄时脸变了色,他怎么都没想到将军竟是与这位公主生出过节来。又仔细回想,今日清晨似乎是听守门的士兵正热烈讨论着将军拒婚什么的。
      “小如,将这灵兽收下,怎么说都是将军一番心意。”浣颜不以为然地拍了拍那灵兽的头,转身向房中走去。
      “呜、、、呜、、、”这灵兽果然是只纸老虎,被拍了两下顿时满眼委屈地低下头缩起爪子,再不复刚刚的凶悍。

      将军府正堂中,若玉垂头丧气地站在慕渊身旁。慕渊却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那灵兽送过去了?”慕渊嘴角噙着笑,手里把玩着青花瓷茶杯。
      “是,已经送到公主府中。”若玉哀怨地答道,额头仍带着早上与灵兽斗争留下的一大块淤青。
      “公主可说了些什么?”慕渊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
      “公主很平淡地收下了灵兽,并说谢过将军美意。”若玉自然不会提及公主要买一赠一送刀疤的热情。
      “是吗?”慕渊低声自语,缓缓喝下一口茶,“把要送给云皇子的礼物包好,过了晌午我与皇子在安然园有约。”
      “是。”若玉安静地从堂中退出。

      安然园是天庭后花园中的一处偏园,园中无其他花色仅栽梨树百棵,穿过偏园便是生离轩。据说上届天帝很喜爱一位名为阿离的夫人,这院中梨花独开便暗喻着天帝对阿离夫人的独宠。
      “云弟好剑法!”慕渊来到安然园时云辙正在舞剑,只见那剑招步法繁复多变激得一地落花翩飞,不正是昨日浣颜的剑法。
      “慕兄,你昨日实在太不给我妹子面子!当着众仙的面说出那番话,你可没看到老爷子回宫后大发雷霆的样子。”云辙收起剑势,接过身旁侍官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昨日是我有些唐突了。”慕渊低声说道。
      云辙回头深深看了慕渊一眼,自己不过抱怨几句,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位爷认错。“你这脖子是怎么了?那日你回天庭没见有这刀疤啊?”云辙歪歪头,“看这疤痕鲜红的倒像是刚划过的,难不成你昨夜想不开,抹脖子了?”
      “拜令妹所赐。”慕渊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双手相叠置于身前、深鞠一躬。
      “浣颜?”云辙诧异地睁大眼睛。
      “小六子!——”
      说曹操曹操到,园子围墙外传来浣颜清脆的呼声。
      二人忙转身,只见浣颜身着红色贴身收腰短衫、长裤,脚下一双小短靴,手中九鸢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艳丽的脸上生出一股男子的英气。
      “妹子,正说到你呢!”云辙笑着迎了过去,而慕渊依旧站在原地轻抚着手中的折扇。
      浣颜正欲答话一眼瞥见不远处的慕渊,脸顿时沉了下来。
      “看来六哥今日府中有客,我就不叨扰了。”说着转身向园外走去。
      “哎?———”云辙忙拉住浣颜,“你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要走呢,妹妹莫不是还在为昨日的事儿生气?”
      “公主到来,微臣有失远迎。”慕渊走到浣颜身前,恭敬行礼。
      云辙皱了皱眉,今日这二人实在是有些怪,平时从不拘礼节的慕渊突然如此恭敬多礼,怎么都觉得有股狐狸盯上美食时的假笑呢?
      “公主可还满意微臣送去的礼物?微臣卑寒,只能奉此薄礼以表歉意了。”慕渊满嘴文绉绉的像个酸秀才似的。
      “将军是说小慕吗?我喜欢的很,尤其喜欢他平日张牙舞爪一挨打又缩作一团那色厉内荏的样子。”浣颜扬扬脸平和地说道。
      “是吗?看来这只母老虎还真是与公主投缘的很。”慕渊笑的极温和,整个一个纤纤公子的模样。
      云辙再看不下去,“你们在说什么云山雾罩的,把我冷在一旁。对了浣颜,慕渊的剑法在天庭可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啊,那我倒要向将军虚心讨教一番了。”说罢,九鸢早已脱身出鞘。
      “望公主赐教。”慕渊也随手拔出腰间佩剑,身形迅速转动,两人转眼间便舞在一起。
      “这是怎么了、、、、、、”云辙被眼前的场景彻底弄懵了,一时又插不上手。
      安然园中梨花纷飞,这一红一白身影交错在一起煞是好看。慕渊的剑法刚劲又不失灵活,如松之劲、如风之迅,并无太多花式剑剑直逼要害,一看便知是久经杀场的老手;浣颜则师承云辙,又因平日善舞身体极其柔软,一手剑舞的轻灵精妙恍若银蛇,身形飘忽步法变幻莫测。几十回合后,二人渐分高下。浣颜步法越发急促起来起来而慕渊依旧游刃有余面不改色。忽然慕渊手腕轻转身子后仰长剑反削,浣颜慌忙向后一躲,脚下不稳眼看便要摔在地上。
      “浣颜!”云辙立即脚步轻移准备去接住浣颜。
      却见慕渊身法更快地转到浣颜身后,一只手将她拦腰揽起。浣颜比武中松动的发髻顷刻全部散开,乌黑的长发倾洒而下,细滑如凝脂的脸颊因运动而泛起绯红更显明艳绝尘。慕渊微微一怔,浣颜瞬间站起将他狠狠地推开,一双杏眼怒睁,眉间轻蹙却显出半丝羞色。
      “哼!”浣颜气不过一跺脚转身便跑开,那动作表情却孩子气的很。
      “完了,你这次可算彻底得罪我这妹妹了。”云辙撇着嘴满面愁色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叹息着。
      慕渊却似未听到云辙的话一般,有些出神地望向园外,嘴角弥漫出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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