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幸福》泛滥

16、觉醒

　　陈露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低语，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看到夏庆晨坐在沙发旁边，轻轻地对纪铖说着什么。

　　“陈露姐姐。”听到她过来的动静，夏庆晨抬头看向她。
　　这孩子……陈露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脚，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给纪铖打气。”夏庆晨说着，少年纯真坚持的神情让陈露恍惚了一下。她曾亲眼见着这样美好的人性在那世界末日般的变动中丧失，但一想到她看不清的阮林，又觉得说不定他们是不同的。

　　“虽然他被绑起来了，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些，如果…他没能成功的话，很可能会伤害你。”
　　夏庆晨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微笑着像是骄傲地说：“纪铖平时反应很慢的，但是做事很坚持也很有原则，就像是风林火山阴雷里的山林一样。”

　　“所以啊，如果他会这么容易就被那什么病毒打败了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夏庆晨揪了揪纪铖头侧的头发。
　　陈露抱着自己的书包在一个单人沙发里坐下，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如果什么事她可以照应一二。

　　阮林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夏庆晨趴在纪铖躺着的沙发旁，他走过去摇了摇夏庆晨的肩却发现他还醒着：“回去睡吧。”
　　“我睡不着。”夏庆晨摇了摇头。

　　阮林有些惊讶，就是之前听说纪铖被感染也没有这么惊讶。不是因为感染的影响还比不上弟弟的睡眠，只是他是深刻了解夏庆晨的睡功的。
　　夏庆晨是那种作息很规律，睡觉很沉，而且就算睡饱了也能随时随地补眠的人。坐车去学校的路上１０分钟他能睡上至少５分钟，而且平时一到晚上１０点就会犯困，基本上没有超过１２点睡觉。

　　“阮林哥，不用担心，陈露姐姐也在这里呢，你先去睡吧。”
　　夏庆晨和纪铖关系不错，阮林不在的时候夏庆晨打工都是由他去接送，还常常背着他给夏庆晨带零食，让夏庆晨就这样回去睡觉是不可能的。
　　阮林看向陈露，这个让人有些看不懂的女人的确给人一种靠得住的感觉，也就两秒的时间，他点了点头。

　　第二天其他人更加小心，晚上全员也都平安地回了小楼。

　　新闻上男女主播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观众们，显示了他们调查的结果：最近流行的病毒已在控制中，疫苗很快就会研究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沉默了下来。一方面他们对此抱有怀疑，要真是这样虎头蛇尾的可是让人哭笑不得，另一方面却也希望丧尸病毒这样让人想想就寒毛直竖的事情不会发生。

　　傍晚的街道一片安静，一栋小楼里更是安静得压抑。
　　从外面的大门一直到小楼门外都一圈圈地被人围住，客厅里只有夏庆晨、阮林、袁西亭、田原和陈露几人守着纪铖。

　　纪铖静静地躺在一个铁笼子里，没像早上那般难受皱眉，反倒是像沉沉地睡着了。田原给他量了温度，又比一个小时前低了2度，达到了让田原手都开始颤抖的25.6度。
　　32度以下就是严重失温，而一般20度以下就会心跳停止。

　　田原也不是正经学习医学的，只是平时经常串场给人包扎止血，这辈子见过的30度以下的人都能数出来。你说被西瓜刀砍到的人？看起来就救不活的就不说了，其他人送到下属医院，止血救治再加上他们自己久经考验的身体很快就能撑过来。
　　这次纪铖的状况却这么诡异，连个伤口也没有。

　　陈露看了看毫无反应的纪铖，又把目光放回手上的画板上。刷刷几笔给一个哥特式的建筑添了几个华盖脊边。
　　其实按她的经验来看纪铖已经没救了。要是过段时间体内形成初级抗体还不好说，但在病毒蔓延的初期被感染的人基本上撑不过去。

　　“纪铖睁开眼睛了！”夏庆晨突然叫道。
　　屋里的人都看了过去，但随即又是一声叹息。纪铖的目光涣散昏黄，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是尸体被触动神经做出的反应。

　　夏庆晨蹲在笼子旁边，默默地看着里面渐渐不再呼吸的纪铖。
　　“纪铖？纪铖……纪铖！”夏庆晨眨眨眼睛试图让水汽散去，能更清楚地看到纪铖。

　　阮林走过去搂住他，死命地把他的头望自己怀里按。田原把温度量了又量，但肉眼可见地纪铖的胸膛渐渐停止起伏。袁西亭上前两步站在阮林身边，悄悄地握住怀里的手枪。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压在陈露心上让她苦笑不已，这样心软的话可是活不长的，但她摸了摸怀里的瓶子还是拿了出来。几人看向她。
　　“我不敢保证这个东西一定有用。”陈露缓缓地说。

　　不大的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就像是普通的水一样。迎着众人疑问的眼神，陈露递出瓶子：“这东西有可能帮助被感染者抵抗病毒，但成功率极小。”
　　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没有人会说这样的混帐话，陈露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这样的东西就让他们很感激了。

　　“谢谢。”阮林说着接过那个瓶子，伸手进笼捏开纪铖的嘴灌了下去。
　　夏庆晨就这样看着一些液体流出纪铖嘴边，松弛的肌肉还是把大部分液体留下了。阮林把手放入他的手里，任他捏着。

　　纪铖的身体渐渐冷了，呼吸也在几分钟前停止了。夏庆晨的手抓得很用力，阮林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下巴蹭蹭他的头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月光洒落进来，陈露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心里叹息着。正式的病毒来袭之前这个孩子就已经要品尝到失去重视的人的滋味了。她刚才没说的是，喝下R1解毒剂后没有反应的人变成的丧尸会快速进化为第二阶段，但她知道就算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一定会让他喝的。

　　“小夏……”陈露犹豫了一下，然后她听到身边传来喘息的声音。
　　她惊骇地转过头去，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张大嘴呼吸着，然后在一声嘶吼声中坐了起来。

　　“纪铖！”几个人同时叫了出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纪铖捂着脖子咳嗽着，田原不敢置信地上前拿着一支温度计犹豫不决，夏庆晨一把抓过塞到了纪铖嘴里。

　　纪铖似乎还有些不清醒，睁着眼睛眯瞪地看着他，却忍住了没有咳嗽。
　　‘啪’地一声温度计爆了开来，几人捂住被破碎的玻璃弹到发痛的地方，张口结舌地看着纪铖面前漆黑一片的铁栏。

　　这时纪铖感到体内有种终于通顺的感觉，胸膛内灼热的温度渐渐变得温和，多余的火气顺着喉咙向上呼出。
　　陈露却是放下了心，她看着阮林惊讶的表情，忍着笑着说：“好消息，他已经渡过感染变回正常人了。”
　　正常人！？会喷火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