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水炖鱼翅》小曲儿

7、第七章

　　阳光穿过密密交织的叶子，丝丝缕缕印在床上。
　　于泽敏感地睁开眼。昨晚忘记拉上窗帘，早晨明亮的光线顿时令他睡意全失。
　　无法再入睡。于泽在床上翻滚几下，翻身而起，哼着小曲儿穿衣洗漱。
　　虽然昨晚喝了酒，但只要饱睡一晚，他第二天便能恢复神清气爽。
　　洗漱完毕，于泽打算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做早餐的食材。
　　一踏进客厅，于泽便问到一股子烧饼味儿。
　　寻着香味儿靠近，餐桌上出现一份冒着热气的烧饼和一杯豆浆。
　　惊讶地瞪大眼，于泽左看看右看看，绕着餐桌走了一圈。然后掏出电话……
　　“小泽？”
　　“早点是你送来的？”
　　“哈？……啊……对，对，怎么了？”
　　“……你有房子的钥匙？”
　　“额……小泽，我只是想给你送送早饭午饭什么的，绝对没干其它的！”
　　“……”
　　“小泽，人家都是为了你好嘛~”
　　“明天……”
　　“？”
　　“再带一瓶辣椒酱过来……”
　　“……”
　　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谷翼才回神。
　　呼出一口气，谷翼接着拨出一个电话……
　　响了三声后，“喂？”
　　听到声音，谷翼开口大骂：“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说什么了？”
　　听到如此气闲淡定的语气，谷翼直想挠墙。
　　没好气地回道：“还要一罐辣椒酱……”
　　“……嗯……原来他喜欢吃辣”
　　谷翼望天，默念，不要跟他计较……不要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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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将餐桌收拾干净。于泽披上外衣出门，楼下停着谷翼帮他叫好的车。
　　坐上车，于泽心里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左思右想，脑里乱成一锅粥，于泽索性放弃，向后一靠。惹急了他，大不了……跑路！
　　嗯……于泽点点头，觉得此举甚好，心思渐渐转向怎么跑最快最安全上了。
　　胡思乱想间，车已经开到了山顶。
　　止住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于泽付钱下车——设计师与施工队已经到了。
　　换上工服，于泽、设计师和领队师傅商量着从哪儿开始动工？怎么动工？
　　最后，众人决定先改建房屋。
　　图纸讲解，敲定材质，于泽凡事皆亲力亲为。
　　众人惊于于泽对此行了解之深，不由得都上了心，想要糊弄行家，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不是。
　　于泽之所以得心应手，要得益于他大学所学，A大王牌——建筑设计。
　　虽说开了餐馆，但他仍醉心于此。后来有一个同学开了工作室，邀请于泽加入。当时餐馆刚刚起步，杂事繁忙，于泽便婉拒了。但是那人很喜欢于泽的设计风格，破例开出兼职的条款。两人一谈，于泽一方面有些愧疚，另一方面又心痒难耐，于是一拍即合。闲暇时，于泽就帮他们画画设计稿。于泽的设计十分具有现代气息，又不乏温馨、实用，很适合小户型，因此在一群年轻人中颇具市场。
　　日上中头，众人纷纷放下手中工作吃饭休息。
　　谷翼定了快餐，送到山上。
　　趁着别人分餐的间隙，谷翼将于泽拉到一旁，从车上拿出一个保温盒递到于泽手中。
　　于泽拿着明显别于他人的饭盒，微窘。
　　谷翼指指饭盒，让他赶紧吃，不然就凉了。
　　于泽无奈，坐到隐秘一点的地方，打开饭盒。顿时，一股子有点呛人的香味儿溢了出来。
　　一看，红辣辣一片。宫保鸡丁、麻婆豆腐、九味鸡……还有几只泡椒凤爪！
　　倒抽一口气，谷翼拿来时并未看过饭盒中的菜，因此这番景象令他顿时有种咽唾液的冲动。
　　于泽将泡椒凤爪夹出来放在盖子上，随即拿起饭盒，开动。
　　谷翼观察于泽的神色，眼睛亮亮的，似乎……很高兴。心下感叹，果然爱吃辣椒。
　　于泽夹住一块鸡肉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鸡肉腌渍入味，嫩而不腥，辣味也恰到好处，于泽吃得心花怒放。
　　谷翼突然想起车上还有一个保温桶，他刚才忘拿了。
　　将保温桶打开，递到于泽手边。
　　于泽抬眼一扫，排骨冬瓜汤……
　　谷翼转头，发现于泽正盯着他，若有所思。
　　谷翼有些心虚，于泽盯了一会儿，摸摸下巴，转头接着吃。
　　微微松气，看着于泽开心喝汤的侧脸，谷翼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忍。
　　吃饱喝足，于泽抬着盖子上的凤爪四处分食。谷翼收起餐具，和于泽道别。于泽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将一只凤爪塞进他嘴里，认真说：“很好吃……”，说完，便带上安全帽走了。
　　谷翼端着盒子和桶，咬着凤爪，悲催地想，总不能边开车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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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后……
　　早晨，于泽起床穿衣洗漱。走进客厅，习惯性地做到餐桌前。
　　餐桌上摆着一份酸辣粉和一碗红豆粥，满意地勾勾嘴角，拿起筷子。
　　自从他住进来后，每天早晨桌上必有一份热乎乎的早餐，蛋饼，煎包，偶尔也有酸辣粉。搭配豆浆、酸奶或样式各异的粥。中午则有人送来午饭，菜式百变，唯有一点不变，就是，辣！
　　很合于泽心意。
　　满足地吃着一块辣排，甜而不腻，辣而不呛，赞！
　　这时，电话震起，拿出一看
　　庄大郎！
　　皱起眉，庄秋朗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若是打了，必定事态严重。
　　接起电话，于泽问：“出什么事了？”
　　没想到开口就是这么一问，庄秋朗一愣：“……没有”
　　于泽松了一口气。
　　庄秋朗笑道：“小于子，你太紧张了”
　　于泽脸一红，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随即扯开话题，问：“有什么事？”
　　庄秋朗想了想，缓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小康子把老板炒了！”
　　哈？于泽消化了一下庄秋朗的话。意思是……康凯辞职了？！
　　于泽一惊，皱起眉，心里有些气闷。
　　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
　　想起两天前，两人还通过电话。当时康凯语气自如，什么都没说，状似无事。
　　虽然明白康凯是好意，但心中仍不免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于泽更感到慌乱。
　　与庄秋朗挂断电话，于泽紧接着拨通了康凯的电话……
　　“喂，小泽？”康凯声音温和。
　　于泽按住心中怒气，低声问：“你是不是辞职了？”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没料到于泽已经知道此事，沉默了片刻，康凯笑着说：“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了”
　　于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为什么不告诉我？”
　　康凯一顿，解释道：“已经解决了，赵叔给我介绍了一份新工作……”
　　苦涩在嘴中蔓延，于泽哑声说：“那就好……下次，不要瞒我！”
　　康凯一听，爽朗地笑笑：“好！”
　　挂断电话，于泽委下身，将头埋在双臂中。
　　从小到大，康凯一直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每每打架，于泽都被康凯护在身后，因此拳脚大都朝康凯身上招呼。当时的他，只觉得很开心，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幸福。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越发成熟，偶尔出现喜欢康凯的女孩儿，他都想方设法将人赶走。刚开始时，他以为这只是对朋友的一种占有欲。后来，步入大学。他偶然接触到与同性恋有关的知识。一切仿若拨开乌云见明月，于泽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惊讶而慌乱，他对康凯，竟抱着那种难以启齿的情愫。担心着、甜蜜着、痛苦着，康凯只当他是弟弟，悉心照顾。他只能将心思藏于心底，不显不露。毕业后，于泽毅然选择创业的艰难道路，就是为了让康凯能多依赖他一些。
　　难受地闭上眼。于泽明白，康凯只将他当做弟弟，他永远不会明白，他对他，是怎样的在意，怎样的渴望。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小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