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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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瑞和封时寒回到会场时，寿宴才刚刚开始，有一个穿着奇装的使臣正在向皇帝献礼贺寿。趁着百官的注意力都那人身上，他们两猫着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险，幸亏赶上了。”齐瑞拍拍胸，舒了口气，他昂起头看向齐青坐的地方，离他们挺远的，应该没发现他溜进来。
“你再看小心被发现了。”封时寒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
齐瑞缩回脖子，把视线转向站着的使臣身上。那人包着头巾，留着两撇弯弯的小胡子，一张嘴那两撇小胡子就随着他的嘴颤动，说着一口蹩脚的官话。齐瑞看着胡子，噗地一声笑出来，他拉拉封时寒的袖子，指指那人的胡子。
封时寒本在喝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齐瑞想笑又不敢大声笑，结果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那人在上面说了半天终于说完，坐了回去。紧接着他后面，又一人站了起来，齐瑞笑意一顿。诶，这人看着挺眼熟的……
“是那天徐冉惹到的人。”封时寒压低声音道。
齐瑞这才想了起来，就是那天追问自己名字的人。
那人向明帝行了礼，道：“瓦剌国二皇子图萨代表瓦剌向大周明帝贺寿，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词好俗。”齐瑞评价道，封时寒在案下捏捏他的手，示意他闭嘴。
明帝笑着表示感谢，那人也不多说，就这样坐下，只是在坐下前，眼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瞟了齐瑞所在的角落一眼。
齐瑞却没有注意到那道目光，他正忙着看各国使臣都长什么样。他本来以为自己没机会看到的，结果齐青告诉他他能参加寿宴，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好他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
“咦？那个人穿得真奇怪。”
“谁？”
齐瑞指着那堆服饰各异的人中，一个全身被黑纱蒙得严严实实的人：“连脸也遮住了……”
那人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头微微向这边侧了侧。
封时寒连忙把齐瑞的手拉回来：“别指得这么明显！”
齐瑞哦了一声，眼睛却盯着那个蒙面纱的人，似乎想看清楚那层黑纱后面的脸长什么样，可惜那人头转到一半却停住了，又转了回去。
“那人是谁？”齐瑞问封时寒。
封时寒道：“应该是某个国家派来的使臣吧。”
“是吗？”齐瑞用一只手撑起下巴，一双眼仍停在那人身上。
贺寿的流程仍在不断继续，轮到那个人时，开口的却是一直站在那个人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他用一口奇怪的腔调恭敬道：“大周圣上，我安罗国国师天生残疾，无法说话，请允许我代表安罗国向您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那黑纱人在他说完后，举起桌上的酒杯，向明帝作出敬酒的动作。
“安罗国？”明帝微笑着举杯回敬，眼睛却带着一丝疑问看向齐青。
那中年人却像发现了明帝的小动作，笑道：“我安罗国只是附属于南蛮的一个小国，大周圣上没有印象也不奇怪。”
这话一出口，明帝顿觉尴尬，一直微笑的脸也有点绷不住，只能向齐丞相投去求救的目光。
角落里，一直关注着一切的齐瑞讶异道。“那是什么地方？”
封时寒也皱起眉：“不知道，好像从没有听说过。”
这时，一直冷眼在一旁看着的齐青开口道：“安罗国虽地处南蛮东南一隅，但两百一十七年来一直风调雨顺，与世无争，而且安罗国师向来神秘，这次能亲自来为我大周圣上祝寿，实乃我大周的荣幸。”
寥寥数语，却道出安罗国的大致状况。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笑着道：“想不到大周的丞相竟对我安罗国的情况了解的如此深。”
齐青淡淡道：“还好，只是知道一些。”他的目光飞快地在那个所谓的国师身上扫过，冷淡地不带任何情绪。
“好厉害！”齐瑞一脸崇拜地看着齐青，“不愧是义父，居然连这种小国家都知道！”
封时寒笑道：“那当然，齐叔这么多年的丞相可不是白当的。”
那一直未动的身罩黑纱的人这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中年人看了后，点点头，又向明帝行了一礼，道：“我们安罗国为了表示我们对大周圣上的敬意与忠诚，特此奉上我们安罗最珍贵的宝物。”
他拍拍手，立刻有八个身着奇怪装束的女子走上来，那衣服奇异得很，几乎只是用一条极长的布包裹着身体。那人道：“这是我们安罗国最美丽的姑娘，她们仰慕大周圣上的英姿，所以主动请缨，想为大周圣上献上我们安罗国独有的舞。”
“哦？”不仅是明帝，就是百官和其他使臣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装束，都不禁好奇起来，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舞蹈，“那朕可要好好开开眼界了。”
竹笛悠扬的声音响起，和着奇异的鼓点，那八个女子舒展手脚，摆出各式各样的姿势。不同于中原的深邃五官，柔韧的肢体，虔诚的神态。在带着异族风味的乐声中，她们赤着脚，在夜空下摆动四肢，简直就像一场——
“这哪是跳舞，明明是跳大神嘛。”齐瑞一边吃一边评价道。
“别乱说话。”封时寒皱着眉看着他又把一块糕饼塞进嘴里，“你怎么还吃？！”
切！齐瑞撇撇嘴，把手里的东西又放回盘子里，看着中央跳舞的人和封时寒嚼舌根：“喂，你说那是不是就是跳大神？”
封时寒道：“那个人不是说了这是安罗国特有的舞。”
“可是真的很像……”几个人围成一个圈蹦蹦跳跳的，还摇头晃脑的，就差手上拿着符纸念念有词了。
封时寒看了那些人一眼，然后默默收回目光。是有那么点意思……
音乐声停，那几个舞女退下。明帝率先鼓起掌来：“好！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特的舞！”百官也随声应和。
齐瑞看着他们，眉眼一弯，对封时寒低声说：“你猜皇帝叔叔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封时寒想了想，道：“应该是真喜欢吧，毕竟是第一次看。”
齐瑞勾起唇角，又问他：“那你猜那些说好的官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不等封时寒回答，他就自己答道：“我猜他们之中肯定也有人和我一样，觉得这舞难看死了。”然后裂开嘴愉快地笑起来。
那中年人也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明帝这时抬起右手，放在左手上，摸了摸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百官席中，有一人站起来，拱手道：“臣，礼部侍郎顾长春，有事请奏。”
明帝笑道：“顾爱卿可有事？”
顾长春道：“臣刚才看了安罗国的歌舞，感触颇深，所以臣希望也能向诸位使臣展示一下我们大周的歌舞。”
“好啊！”明帝欣然答应，“朕想各位使臣也想看看大周的舞和安罗国的舞有什么不同吧。就交给你来安排吧。”
“臣遵旨。”
“诶？还有！”齐瑞不满地叫出声，“我说他们还有完没完！”
封时寒一把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还好，没有引起注意。突然，他觉得手心痒痒的，猛地缩回手，就看见手心一片湿润：“你！”
“怎么？”齐瑞无辜的眨眨眼。
“你！”封时寒顿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小声点。”
齐瑞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
这时，一群白衣舞女翩然而至，她们面上蒙着白纱，腰缠白绫，玲珑的身躯在月光下更显得朦朦胧胧，如姑射仙人般在风中翩翩起舞，偶尔在旋身时面上的白纱被风吹起，露出后面娇美的面孔，可那美却在眨眼间又被白纱盖上，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舞女扬起白色的纱裙，白绫飞舞，而就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白绫中，突然出现一抹艳红。
若说刚才那些是至清至洁的仙女，那她就是至邪至艳的魔女。一身紧身红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红衣上缀满亮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脸上是水晶制成的珠帘，头发用火红的丝绸挽起。她摆动腰肢，媚眼如丝，如一朵盛开在白雪中的红莲，和旁边的舞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帝满意地看着那些瞪大眼睛的使臣，看来这次特意安排的节目还是颇有成效的。
表演将近高潮，那红衣女子足尖轻轻在白绫上一点，竟一跃而起，飞到半空中。
“哇！高手啊！”齐瑞赞道。
可还没等他惊讶完，那女子却突然一个俯冲，向坐在前面的明帝飞过去。她手臂一展，一把匕首滑入掌心。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晃过神。
“护驾！”赵戟大吼一声，从席位上跳起来，向明帝奔去，可那女子却先一步来到明帝面前。她手持匕首，直直向明帝刺去。
封时寒也反应过来，他运起内力，把桌上的装糕点盘子甩向那个女子。盘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中女子的腰部。那女子闷哼一声，稳住身形，匕首却刺偏了。那女子反手想补救，可赵戟已经到了。他一掌打在明帝的座椅上，然后抬脚踢翻面前的几案。
那一掌让座椅后退了几米，而几案也起了一定的阻挡作用。那女子却不管自己已失了先机，又扑了上去，匕首直指明帝。
赵戟举掌迎上，那女子却像疯了一般，不山不避，任那掌拍在自己身上，一双眼死死盯着赵戟身后的明帝，举着匕首一阵乱砍。
赵戟皱起眉。怎么回事？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里，竟隐约闪过一道红光。
赵戟愣了一下，那女子趁机越过他，匕首闪着寒光，直逼明帝面门。可就在他们只有一步之遥时，那女子的见却被一只利爪扣住，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赵戟用力一扯，飞起一脚，直中那女子的腹部。那女子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她哇的呕出一口血，脸上的珠帘落在一边，头发凌乱地铺在脸上。她哼了哼，抬起头，露出头发后的脸。
啪。齐瑞手里的点心掉在了地上。他呆愣地看着那个女子，一脸震惊。
“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