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尽望晴》细语

5、第 5 章

　　林望晴从刚才的震惊当中，久久不能平复。她真的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是楚尽雪魂牵梦绕之人！不谙情事的望晴，面颊顿时如烧得一般，楚尽雪靠在自己的肩上半死不活，而且刚刚的他的表现十分的决然，大有为情不要命的势头，但是自己，自己对他.....还没有如此的深情，甚至她还有些埋怨他欺骗了自己，这、这要她如何是好！
　　正当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楚尽雪依在她的肩头上，轻声道：“小姑娘，我现在告诉你的都是实话：我确实在忏罪崖被囚禁了七年，在我被囚禁的岁月里，阴谋家利用我的名号重建神教，定下一系列的阴谋，将你的父亲打伤，意在引我出来做他们的傀儡，并从我嘴里撬出神教宝藏的秘密。他们逼我服下剧毒，将我软禁，并且利用假地图把你引来。武林中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端，皆不是我所为。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但是你这样说，是不是为了向我表明你的无辜，借此向我..明志....你、你虽然恋慕我，但是我...我.....”林望晴苦恼的结结巴巴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我不是嫌弃你！只是....只是...只是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楚尽雪虽然因为发作没有完全平息还在难受，但是看到林望晴窘迫的样子，真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来，故意道：“是呀，我爱你爱到要死了，你现在这样说，不如拿刀捅死我好了。”
　　“阿....你千万别....”林望晴觉得他真是好可怜，心软了，只好道：“好了好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也喜欢你，行了吧！哼，真不明白，我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楚尽雪叹了一口气，道：“劳烦‘也喜欢’我的‘小丫头’，将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废物放到那边的书桌前，可以么？”
　　“好。”林望晴蹶着嘴，把他抱到了书案前的轮椅上。
　　楚尽雪颤抖着铺开纸张，提笔作画，专注的神情令人动容。很快，两副看起来差不多的地图就在他手下完成了。
　　楚尽雪将两张地图收好，似乎已经力竭。好心的望晴只好将他再次抱到床上，让他躺下来休息。

　　傍晚时分，有人送来晚膳。此人神情诡异，形色匆匆，进门之后就拜倒，道：“教主！你还好么？这位姑娘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威。
　　“她叫晴儿，是自己人。”楚尽雪睁开眼睛，道。
　　左威哦了一声，朝林望晴抱一抱拳，道：“教主，柳雅这两天突然变更守卫部署，我特地来看望教主，以防不测！”
　　楚尽雪侧过头道：“左护法，你去给正派送图，被他们发现了。”
　　“什么？！”左威故作惊讶道。
　　“我没想到苏珞华竟然如此阴险，故意利用你来引诱正道联盟入套，结果这位晴儿姑娘上当前来，无法脱身。左护法，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明日苏珞华前来相逼，要我说出神教宝藏所在，我是决计不会让他得逞，估计他也不会放过我。为了神教的百年秘藏不至于失传在我手上，我把守护宝藏的重任交托与你！我相信你的忠心不会让我失望，这张地图是真正的宝藏所在，你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它！”楚尽雪从枕下颤巍巍的取出藏宝图，大有遗嘱托孤的架势，语气之恳切令人动容。
　　[左威发抖的接过地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眼刹那间放出贪婪的光，但随即就眼眶一红哭了起来：“教主！您把地图交给我，我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守住神教的秘密！！但是你呢？！您真的要送死么！！教主，不如立刻让左威护送你离开！”
　　“不。你把我要你带来的东西带来了么？”楚尽雪问。
　　左威愣了愣，终于沉痛的将一柄淬了剧毒的匕首双手递到楚尽雪面前。
　　楚尽雪接过匕首，哈哈一笑：“希望我明日能够一击成功，为神教报仇！左护法，你尽快离开，越快越好！”
　　“教主！左威别过！！”左威在地上重重磕了数个响头，额头上的血留下来和眼泪混在一起，悲怆无比。

　　待左威离去，望晴奇怪道：“你既然希望别人不发现宝藏的秘密，索性谁都不告诉，为何还要画下地图交给他保管，你不怕狡诈的苏珞华对他不利么？”
　　楚尽雪凝神听听门外的动静，约莫该走的都走了，才笑道：“我就是怕人不知道啊！”

　　“阿？”林望晴不解，只见楚尽雪道：“你有没有瓶瓶罐罐的东西？”
　　[林望晴从怀中取出放蒙汉药的小瓶子给他，不知道他做什么用。
　　楚尽雪接过瓷瓶，将其中的蒙汗药尽数倒在桌子上，然后凝神闭目催动全身元功将体内毒素逼往一处，不多时，灰白的面色渐显红润，而相对的，他左手中指的指尖却变得黑如墨漆，楚尽雪这时才睁开双眼，拔下头上玉簪，将中指刺破，黑色的毒血尽数流尽小瓶子之中。
　　“真恶心。”望晴撇嘴道。
　　“这可是天下第一的奇毒，难得的很，当然不能浪费。”楚尽雪将小瓶子收好，抬起头道，“现在正是我们离开的时机。”
　　“阿？现在就离开？”林望晴觉得很是突然。
　　“是啊，外面看守的人追左威去了，现在不离开何时离开？”楚尽雪道。
　　林望晴反应过来，道：“好！我们走！”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貌似目前的状况刻不容缓了。她干脆道：“我背你离开！”说着将楚尽雪背到肩上，带着他跃出石门。
　　门外果然无人，原来刚刚在门外监听的柳雅，听到楚尽雪将真正的藏宝图交给左威，立刻追了过去。林望晴无人阻拦，蜻蜓点水越过一泓碧水，待她到达对岸，赫然发现沾着水的衣衫被腐蚀得都是窟窿，看来这恬静的池水竟然是吃人的毒水！
　　望晴发足疾奔，按照记忆从那密布机关的花园中穿过，才来到花园的出口，就见几名教众守在那里，楚尽雪喝道：“让开！”
　　不想那几人却抽出佩刀，狠道：“教主！柳副使交待，任何人不得离开此地，就算是您也不可以！”原来这几人是柳雅的心腹。
　　林望晴见状，正要放下楚尽雪开打，却不料背上倏地一轻，楚尽雪竟然凌空飞起，她只看到眼前白影飞舞，电光火石间，拦路的四人皆被楚尽雪的掌力震倒，而楚尽雪却借力用力，又稳当的落到林望晴的背上，低喝：“走！”
　　林望晴呆了呆，回过神来，背着楚尽雪继续前行，临走前不忘回头一看，那四人全被楚尽雪的重掌所杀，望晴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只顾埋头疾行。
　　一边前行，楚尽雪一边道：“前面就是第二道关卡，若是还是柳雅的人，我们便硬闯，若是不是，你就‘挟持’我。”
　　说话间，第二道关卡已至，守关者不料深夜有人闯关，大声呼喝起来，很快数百教众就围了过来。望晴心慌，但也只能咬一咬牙，叫道：“神教教主楚尽雪在我手上！谁敢上前，我就要他的命！”
　　此言一出果然有效，一干教众踯躅不前，散出一个圈子，将他们围在中间。
　　“众人让开。”楚尽雪在林望晴背上喝道，气势十足，倒不像个被挟持的人质。
　　教众无奈，只好让出一条通路，楚尽雪又道：“传令下去，叫其余十八道关卡尽数放行！”
　　此令传下，林望晴一路果然通畅无比，眼看巨大的出洞石门就在眼前，林望晴心情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出石门，门外已经是明月高照的深夜，她刚想呼一口气，冷不防，一道暗箭自半山崖高处上疾射而来，林望晴背着楚尽雪，背对暗箭，已经是避无可避！

　　“愚蠢。”楚尽雪冷哼一声，素手扬起，不偏不倚的捏住了那支冷箭，如同在风中拈住花瓣一般轻易。
　　下一刻，楚尽雪调转箭头，反手将箭回掷，箭势之猛令崖上之人猝不及防，一声闷哼传来，那人似乎中箭了。
　　这些发生的太突然，林望晴只来得及问一句：“你是在骂我愚蠢么？”
　　“不是，我们走吧。”楚尽雪道。“奇怪。”林望晴又噘起了小嘴。
　　“我重吗？”楚尽雪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不重，你比以前更轻了。”林望晴道。
　　“呵，我最近在减膘么，太胖了不好。”楚尽雪道。
　　林望晴吐了口气：“一点都不好笑。”

　　林望晴带着楚尽雪一路奔走，终于来到渺影山谷外面的一处小镇，所幸还是凌晨时分，街面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因此两人进入小镇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林望晴敲开一家客栈的门板，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下要了间房，总算是暂时安顿下来了。
　　失去了轮椅的辅助，楚尽雪只能坐在椅子上寸步难行。望晴好像在生闷气一般，冷着脸道：“你在这坐着，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楚尽雪嗯了一声，安静的不再言语。于是望晴就把床帘放下，自己躺在床上们睡了起来。这一觉很是香甜，直到晌午，她才惺忪的张开眼睛。
　　望晴揉揉眼睛，空白的脑海里渐渐浮出一个身影——楚尽雪。他坐在那里不会出什么事吧？望晴掀开帘子，坐起身来，只见椅子上的楚尽雪，手臂支在桌子上，托着半边脸颊，也是睡的极熟，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已经染上了淡淡红晕，午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那恬静美好的样子好像望晴小时候幻想出来的仙子一般。
　　这样一个雅致的男子,怎么会沾染如此滔天的腥风血雨?他究竟布下了什么难以想象的迷局来倾覆整个武林?他这副清矍单薄的残躯,还能承受多少?
　　无数的疑团,在她想到自己的那副画像之时湮灭,脑海中霎时只留下一个疑问——“楚尽雪，你是真的喜欢我么？”她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楚尽雪缓缓张开眼睛，极美的眸子注视着她，他听到了刚才的疑问，所以回答道：“小姑娘，我遇到的人中，你是对我最真诚的，半点坏心眼儿也没有，我感激你。在我最痛苦孤独的时候，你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安慰的记忆，所以我画下你的画像，感念你带给我的一丝温暖。
　　至于画上的题诗，是我后来加上去的，这是我的坏心，我知道苏珞华偷看我的画，必然对你不利，索性按他多心的意思，故意让他认为你是我痴迷暗恋之人，籍此顺理成章的将藏宝图送出，完成我事先安排好的计划。”
　　林望晴闻言，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俱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手掌却不听她控制的扬了起来，在楚尽雪脸上扇了一巴掌：“感情也是你拿来利用的工具么！”
　　发抖愤怒的声音，令她自己都觉得吃惊，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
　　“你太喜欢利用和欺骗别人，我讨厌你！”林望晴气道，“你明明不是真的喜欢我，却表现得痴情无比！你明明会武功，却偏要说自己武功尽废！你明明知道魔教的阴谋，却放任他们大开杀戒！楚尽雪你真的很可恶！”
　　楚尽雪冷冷道：“我可恶，那么那些自私贪婪的人就不可恶么？！
　　当年渺影神教与世无争，但是因为一份宝藏的发现，引来了无数贪婪者的野心。结果百年大教毁于一旦，上万教众遭到屠杀，老弱妇孺皆不放过！那些名门正派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进行无耻的罪行，他们就不可恶么？！
　　苏珞华等人趁我闭关修炼兴风作浪，导致神教间接的灭亡，他不可恶么？！
　　六大门派的掌门利用我最信任之人，趁我神功未成背后暗算，导致我功体被封，身受重伤，他们从我口中得不出宝藏的下落，就生生砍掉我的双腿，他们以为我武功已废，便囚禁我于禁地之中。他们是不是也不算可恶？！
　　既然如此，我只是利用宝藏让所有的野心者为自己的贪欲付出代价，难道有错么？！”
　　楚尽雪说到后面，有些激动，说完后便不再讲话，只是闭上眼睛，胸口因为忿恨而起伏。
　　想不到楚尽雪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显露真性情，望晴有些发呆，觉得此刻好像他才是真正需要安慰的人，但是说什么话好像都不太合适，只好道：“那、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去死。”楚尽雪没好声气地道。
　　林望晴撇撇嘴，道：“我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小丫头才会赌气闹便扭，没想到你这个楚大教主也会使小性子，真是无奇不有，是哈？”
　　楚尽雪还是不理她，望晴就觉得有些慌了：“好好好，我打你不对，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委屈，你打我两下好了——一下还你，一下出气！”
　　“本座不跟小丫头计较。”楚尽雪哼了一声道。
　　“还不跟我计较，生那么大的气不叫计较。哼。”望晴在心中嘟囔道，小嘴不由自主的又撅了起来。

　　这样一来，望晴和楚尽雪算是暂时“和平”了，但是她的心底并不好过，因为若真像他说的那样，这个武林欠他的太多，尤其是爹爹将无辜的他的双腿砍下来，父债女还，自己欠他一双腿......他不能站立走路，一定很痛苦吧......自己要还，又怎么还他？是砍下双腿还给他，还是一辈子代替他的双腿？如果他选择后者话，自己岂不是要跟在他身边一辈子？真是那样的话，好像也不会很无聊的样子哦，这家伙使小性子赌气的样子真是有趣，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林望晴林大女侠才见过堂堂楚教主任性的奇观......林望晴惊觉自己越想越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强迫自己不许再想楚尽雪了!

　　林望晴梳洗一下，就在小镇里面转了一圈，买了一辆马车。她想既然苏珞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楚尽雪又跟着自己，所以对方一定不会放过爹爹，她要尽快回家看看。
　　将马车停在客栈下面，林望晴走进客房，见楚尽雪还是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等待她回来的样子。
　　望晴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酸。
　　“你怎么了？”楚尽雪见她一脸不高兴，不由问道。
　　“我想到我养的小白猫，我怕它跑了，把它拴在屋子里。它哪都去不了，每天只能饿得嗷嗷叫等我回来，我这么久没回去，它可能要饿死了。”望晴道。
　　“那为什么不放了它呢？”楚尽雪问。
　　“放了它，它有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望晴道。
　　“是这样么？”楚尽雪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陷入深远的思索。
　　林望晴打断了他的思考，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小姑娘、小丫头了？我不小了，再过几天就十七岁了。”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楚尽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望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你叫我望晴吧。”
　　“望晴。”楚尽雪重复一遍。
　　“哎！”望晴脆生生的答应一声。
　　“哈。”楚尽雪也扬起了嘴角，望晴觉得他这次笑得比哪次都好看，看到他笑，自己也跟着吃吃的傻笑起来。

　　望晴兀自高兴的当儿，楚尽雪眼角斜睨到自窗外有数十道寒光乍现，立刻隐去笑容，单手拍了一下身下的椅子，身体就跃了起来。望晴却只看见楚尽雪朝自己飞扑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楚尽雪的手臂就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迅速的带了起来。
　　楚尽雪抱住望晴的身躯，在半空中翻了一转，躲过飞镖的暗袭，最后稳当的落在不远处的床上。
　　银色的飞镖打在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发出叮当的乱声。
　　“有人偷袭。”楚尽雪放开林望晴道。
　　林望晴点头：“我知道！我带你走。”说着从床上站起来，要将楚尽雪背起。
　　“不急。”楚尽雪整理好衣衫道。他话音未落，三名黑衣人就破窗而入，举剑就向两人刺来。
　　望晴将脚边的凳子踢飞，阻住三人的来势，同时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光华如游蛇般流转，剑势凌厉的加入到战局之中。
　　楚尽雪坐在床上观看，林望晴剑法虽然精妙，但是功力不足，交手的经验尚浅，不过十几招就已经被对方牵制，只余防身之能。三名刺客的目的显然不在林望晴身上，其中两人越过林望晴，直攻楚尽雪而来。
　　“糟糕！”林望晴发觉自己守之不住，两名刺客已经朝身后的楚尽雪出手，心中大急，竟然不顾一切的骤然回防，将自己的空档完全暴露给第三名和她缠斗的刺客——这样一来，当她止住后面两人的攻击之时，也是前面的刺客将她毙命的机会！
　　楚尽雪吓了一跳：这丫头不要命了！不容多想，他再次借力从床上跃起，雪袖翩然一挥，轻柔的衣帛灌注劲力，竟然将两名刺客的长剑震得脱手，而他借助未消的余力，将林望晴又一次单臂揽在怀中，避过刺客致命的一击，右手则拍上此人的胸膛。一声闷响，是此人胸骨尽碎之声，楚尽雪则借着这股力道，返回到了床上。
　　被楚尽雪再次护到怀中，望晴一颗心安顿了下来，淡淡的熏香从楚尽雪身上传来，令人心神为之宁静，这一刻，望晴居然觉得好长，好久，久得不想离开。连楚尽雪取下她手中软剑她都没有在意。
　　楚尽雪取下软剑，寒光霎时间画出一个弧形，两名趁机赤手再袭的刺客，在接近床沿的刹那被楚尽雪一剑封喉。
　　他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左臂，始终都紧紧地将望晴扣住，生怕她消失了似的。

　　“你可以放开我了么？”望晴红着脸问。
　　楚尽雪闻言立刻松手。望晴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双颊有些微飞红，这一眼也不好意思多看，她急忙移开目光。
　　“你这个傻丫头，你忘了我有武功么？”楚尽雪责道。
　　“我、我一时心急，忘记了。”望晴窘道。
　　楚尽雪不再言语。林望晴看着满屋的尸体，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往上涌。
　　“我们赶快离开吧。”望晴道。
　　楚尽雪点点头，林望晴才小心的将他抱起来，心中忽然道，我这样抱着他，他是否也如同我刚刚一般的感受？这一想心又乱了，脸烫得不行。

　　将楚尽雪放进马车，林望晴也不管客房里面停了那么多尸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挥起马鞭，驾着马车匆匆离去。
　　楚尽雪坐在马车里，发觉车厢内都铺上了柔软的褥子，是为了防止马车颠簸时自己受到跌撞，另外在车厢一角备有干净的毯子，那是给他盖腿用的。楚尽雪拿起毯子，心中忖道：“这丫头真是心细。”目光中竟然流露出难得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