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浮劫》陌枕

46、劝

　　“你……你……你！”东方有点激动的口齿不清，“玄天！你还活着！”
　　“嗯，东方，那日一别，已好久未见了……”玄天静静地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玄天？嗯……”凤嫣有点不明所以。
　　“东方，你们来到这里最真实再好不过了，否则我还得出去找你们……”玄天像没看到凤嫣一样，只对着东方说，“我知道你们近日来正在寻找我们，是要五鸟归位么？”
　　“嗯！”东方仍旧先不去顾虑玄天的“异常”，“玄天，你来帮我们吧，既然你也已经现身了，那么我们只查找到鸑鷟了！”
　　“东方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隐居在这里么？”玄天叹了口气，微低了下颚，“我想躲避的就是这些啊……”
　　“玄天……你！”东方气闷，口不择言，“你看！凤嫣也在这里，我们都在努力啊，即使你不想为天帝做事儿，但是你考虑考虑我们的使命，考虑考虑……凤嫣也行啊！”
　　“东方，你那么激动干嘛？”凤嫣抱着头，完全想不起眼前这个人，“他……是谁啊？”疑惑的蹙着眉头，凤嫣指着玄天问东方。
　　“哈哈！问得好！”玄天愣了一下，笑得前仰后翻，但是只换得东方对他的无限同情，被自己所爱的人遗忘……东方深深晓得个中滋味……
　　“玄天，你别难过，凤嫣她重生之后一时记不起你，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缘由，但总有一天，她会记起你的！”言辞恳切，东方之希望换回玄天的帮助。
　　“不……她再也不会想起我了……这我早就应该意料到的……对啊，我算什么东西？她怎么可能记得我……”玄天濒于失控的边缘，东方一步上前拽住其衣领，“慕玄天！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为着自己的一厢意愿而打算抛弃整个六界生灵，你对得起‘青鸾’这个称号么！”
　　“青鸾？你是青鸾？”凤嫣硬生生地把自己从头痛中分离出来，带着苍白的脸色兴高采烈地拍了拍东方，“我们太厉害了，青鸾也找到了！接下来只要找到鸑鷟任务就完成了！诶，东方，你干什么呢？要好好对待‘俘虏’……哈哈……”
　　凤嫣只觉得黑暗中有炽热的目光射来，温度滚烫到几乎灼伤她的肌肤，她狠命压抑的痛又蔓延向她的头顶。
　　“唔……”抱着头，凤嫣缓缓跌坐下去，倏尔不省人事。
　　“这是怎么回事？”玄天甩开东方，向她走近。
　　“别动，你认为现在的你有资格靠近她么？”东方上前一步。步步逼退玄天。
　　“东方，你都不为她担心么？她都这样了你还只关心自己所谓的‘天下苍生’真是可笑至极！”玄天不想多于东方纠缠，他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有感觉的，但是，即使就只是站在她的面前，都有一种窒息的绝望像毒蛇一般对他张着血碰大口，只要一想靠近就会把他吞噬，送往无尽深渊……现在，他担心他急切，他多么希望那双眸子能睁开来再看他一眼，即使里面干干净净如秋水毫无一丝爱慕的情愫，他只希望，能让他再看一眼……爱已至深，无可自拔……
　　“东方！我看到了！他没影子！”本来装晕的凤嫣此刻却活蹦乱跳的大吼一声，“没影子！不是本人！”
　　此时东方不再逼近，立定后，凌厉的眼神像要把玄天吞了：“你……是什么人？”
　　“唔……”玄天看着那神气活现的红影，心里竟然没有被识破的愤怒和后悔，只有如花香般的甜蜜和寂静飘荡弥漫，“被发现了呢……”
　　站在竹屋的窗前，日光冷冷的照进来，并没能在地板上勾勒出玄天清瘦的身影，凤嫣突然没有那么高兴了，身体里面自动的分泌出感伤的因子，在血液里奔腾扩散……
　　“我……的确不是慕玄天本人……”原本的人突然变幻成一抹黑影，荡上屋顶，又缓缓的落下，变成慕玄天的样子，“我，只是一个影子，慕玄天的影子……”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东方诧异，“是玄天让你这么做的么？”
　　“应该可以这么说，他只是不想让你们觉得他消失了而已。”
　　“什么意思？消失，他去了哪里？”东方蹙眉，觉得事态有点严重。
　　“他……他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个体……当然是从哪儿来归哪儿去了……”幻影目光深远似是不愿意多透露，“马上，我也要烟消云散了呢……到那时，世上再无玄天……”
　　“你说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东方抓狂。
　　“唉……也无妨，都说与你们听听吧！”幻影看向那边呆立着的凤嫣笑了笑，开始缓缓叙述，“玄天啊……他并不是你们这样普通的神鸟，他是有大来头的！你们可知道魔君复苏的消息？不。不要插嘴，听我说！”幻影打断东方欲问问题的念头，东方明了，这是青鸾独有的读心之术。
　　“魔君苏醒，有三个侍卫，他并不相信任何人，所以这三个侍卫都是他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的分裂体……而慕玄天，是他最得意的一个侍卫，他将他安排在天庭，为着最后一战做准备，就这样，慕玄天可以唤醒鸑鷟，这也是他的一步棋，你们都知道了，鸑鷟为魔君服务！可是，慕玄天他出事儿了。也许是因为她吧……”幻影看向凤嫣，浅浅的笑了笑，“这个改变了慕玄天一生的人……慕玄天突然有一天就不再与魔君联系，似乎是从唤醒鸑鷟后，所以，唉……鸑鷟那孩子也是个痴情的种，她并不知道玄天也是魔君的人，还巴望着魔君能够放过玄天，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做着出卖自己和自己的生活，说实话，魔君挺瞧不起她的，但没办法，有了她，干很多事儿都可以更方便……那么，魔君到底要什么呢？没错，当然是力量！而五鸟之中，只有朱雀的力量可以传承……所以，凤嫣，就成了他的目标……然而，玄天不愿意再帮他，所以，也就只有启用鸑鷟了……接下来的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这……”东方瞪着眼，慢慢消化。
　　凤嫣突然觉得眼前闪过几幅画面，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紫衣女子，一直在自己耳边叨叨，说着狠戾的话……还有晃晃悠悠的金眸，马蹄跟的黑色长筒靴在眼前走过……破碎的记忆闪现，万花筒般缤纷，却又令人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