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的悲惨命运》巴道

7、第 7 章

　　正当猎户杨二狗支持不住时，忽然传来两下“叭”“叭”的枪声，接着白狼身子前倾，眼看就要软倒在地。白狼右腿、后腿急用力，终于支撑住没倒地，白狼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惧。白狼“嗷呜”一声后，瘸着前腿率领群狼向着山林跑去。乡亲们这时再也支撑不住，全都瘫在地上，杨二狗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原本黝黑的面孔骇得全无血色。
　　这时，从山口跑来一群人，为首的是甲长杨先知，紧跟着葛先生，葛先生腰中别着枪。再后边，是晚间下山的族长、绅士们，队伍的最后边，是村中的二牛、拐子用绳套抬着一个人。等他们跑近，才看清躺在绳套里的是村里年龄最大的杨天寿。
　　男人们赶紧跑过来，将地上躺着的大牛、麻子们抬到平地躺好。接着，葛先生用旱烟丝将大牛被狼咬伤的伤口涂上，一甩手，从腰间将长袍一撕两段，撕下一段裹在大牛的伤口上，大牛哼唧两声，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再也没吭一声。葛先生拍了拍大牛，“小子，挺骨气！”很快，地上受伤的几个人都被包扎好。
　　大家伙这才围到杨天寿老爷子那儿，杨天寿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他总说自己九十九了，据乡亲们说，他都一百零六了。他把儿子、儿媳都熬死了，没有孙子，平常甲长杨先知照应他，这会儿慌乱，把他给忘家里了。等甲长族长们赶回去，他已经被压在倒地的土墙下面，不省人事，几个人把他刨出来 ，几经推拿，算是缓过气来，只是腰部以下已经失去知觉。杨先知将天寿安顿好，天已经大亮。
　　乡亲们吃罢干粮，正商量着，山下又响起了枪声，而且枪声越来越近。麻子眼尖，突然跑到杨先知那里，“叔，看，半山腰，鬼子！”这时大家都看见了，而且皮靴踏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葛先生站起来，对大家说：“乡亲们，赶紧撤，往深山里走！”然后，他走到平贵、麻子爹那里，鞠了一躬，站起后大声对乡亲们说：“乡亲们，我现在去找队伍，大家赶快撤，别和鬼子硬拼。”说完转身就走，麻子拉住葛先生，“先生，您这就走了？”葛先生看了看麻子，用力抱住麻子，接着用手一推，扭身就走，麻子顿了一下，跑过来再次拉住葛先生，“先生，你带我走吧！”葛先生看了看麻子，又看了看麻子爹，麻子满脸期望，麻子爹眼睛湿湿的，麻子娘抽噎着，麻子爹走过来，看了看麻子，用手摸了一下麻子的脸，说：“先生，你带他去吧。”葛先生握了握麻子爹的手，转身拉着麻子就走，麻子走了两步，回头给爹娘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赶向葛先生，很快，二人消失在山林中。
　　等大家回过头来，山半腰放哨的铁子、钢蛋已经退到山上，大口喘着粗气，“伯伯......叔叔们......咱们......咱们赶快跑吧......鬼子......鬼子的队伍......上......上来了！”乡亲们慌乱地互相搀扶着往山林中跑去，一路上磕磕绊绊，一会“咕噜噜噜、咚”，那是椤头滚到山涧去了，一会又“出缕缕”、“出缕缕”的，那是有人滑坡了。喜儿掺着娘一步一滑的，走在队伍的后面。

作者有话说

　　慌乱中，鬼子要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