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双生》闲听落花

11、快乐的一天

　　事实证明，只要离开德思礼家，任何地方对于哈利来说都是天堂。在他为了躲避达利一伙的追赶而整日整日在外游荡时，他也曾路过他和乔舒亚约定见面的公园门口。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让他觉得公园的大门原来如此漂亮。哈利脚下生风，离1点还有20分钟的时候就到了约定的地点，他真是迫不及待极了！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里，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让他感到了一点儿安心。也许是可笑的自尊心作祟的缘故，哈利希望自己和乔舒亚的交往是平等的。这样他就能毫无负担地与乔舒亚成为真正的朋友，而心里不会有这种“又欠了乔舒亚一个人情”的想法。

　　虽然哈利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有点儿幼稚，但是幼稚的人总是固执的，不是么？

　　没让他等多久，乔舒亚的身影就从街道拐角处显现出来。

　　哈利看到乔舒亚的时候，他正低着头，双手插在兜里，专心致志地踢着一粒小石子儿。直到快接近公园大门的时候，乔舒亚才飞起一脚，把小石子踢进下水道去了。

　　哈利看得笑起来。乔舒亚正好抬头，也笑着冲着他挥挥手。

　　“下午好，哈利。你来得可真早！”

　　“第一次约会嘛！”哈利小跑过去，狡黠地冲着乔舒亚挤挤眼睛，“当然要给你留下个好印象。”

　　乔舒亚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样活泼快活的哈利实在是他第一次见到，虽然以前他俩也没什么深交。

　　“那么可爱的哈利小美人儿，能否移步随在下继续下一行程？”

　　“嗯哼~”哈利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我赐予你这个荣幸。”

　　他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同时狂笑起来，简直直不起腰。哈利觉得这真是他最快活的一天了！

　　事实上，还有更让他快活的安排在等着他。

　　乔舒亚带着哈利走了一段路，拐了一个弯，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哈利呢！

　　“肯特夫人！”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拐角处正笑眯眯看着他的凯瑟琳，止不住又回想起在对角巷的那天，凯瑟琳温柔的给他整理衣服，把他搂在怀里，揉揉他的脑袋——哈利的脸又红了。但是随后他欢喜地咧开嘴巴，使劲冲着凯瑟琳挥挥手。

　　自从德思礼夫妇一觉醒来在大门口台阶上发现他们的外甥以来，十一年过去了，哈利从来没得到他本该得到的亲人的爱护。哈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妈妈和爸爸长什么样了，德思礼夫妇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啊哈，看看他这十一年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住在楼梯下的碗柜里，戴着一副用许多透明胶带粘在一起的圆框眼镜，因为达力总用拳头揍他的鼻子；穿达利的旧衣服，总是又肥又大，一只裤筒就能把哈利整个儿装进去；在学校没人愿意和怪人波特玩，大家都怕达利一伙找麻烦；而在家里——如果房子就算家的话——哈利为了避开达利一伙的追打，只能在外四处游逛，盘算着假期的结束，由此获得对生活的一线希望。事实上，就算达利出去玩不在家找他的麻烦的话，哈利也没办法获得一个悠闲的假期——他得帮佩妮姨妈做事，还得竖起耳朵听着费农姨父的指令。也许这就是哈利为什么长得比同龄人都要瘦小的缘故——谁能要求一个正在长身体的、但是却整天干活还没法吃饱的小孩子长得有多强壮结实呢？

　　是的，德思礼夫妇的确没有更狠毒的行为——例如毒打他什么的。但是还有什么比来自亲人的漠视和嫌恶更能伤害一个人呢？哈利觉得如果他一个人也能有地方睡觉，保证自己不饿肚子的话，他早就离家出走了。在哈利年纪还小的时候，他经常做梦，梦见某一位亲戚突然来把他接走，可是他的梦从来没有实现过。

　　而一切都在一封信到达之后改变了！哈利终于可以离开讨厌的德思礼家——虽然只是暂时的，从海格那里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父母的真实情况，而在对角巷这个神奇的地方，他居然碰见了乔舒亚！如果说乔舒亚的出现正好弥补了哈利心中对友情的渴望，那么凯瑟琳的举动，让哈利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如果凯瑟琳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从未被人如此亲昵地对待，她肯定会内疚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遇见这个小可怜。

　　不管怎么说，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就和梦一样！被凯瑟琳搂在怀里的哈利快活地想。

　　凯瑟琳并不和他们一起。她只是不大放心他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见面。现在乔舒亚成功地接到了哈利，凯瑟琳在提醒他们早点回去之后，就放手让他俩自己去逛去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呢！

　　乔舒亚和哈利一起挥手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凯瑟琳，看着她拐了一个弯，不见了。

　　他俩对视一眼，同时微笑起来。

　　“下午去哪呢？”

　　“你决定吧。我也不熟悉这附近的路。”

　　“其实——”乔舒亚拖长了声调，“我也是第一次来。”

　　哈利无语望天，对乔舒亚能不能找到正确的路回家产生了一点怀疑。

　　乔舒亚讪笑。

　　最后他俩决定在公园里逛一圈，然后顺着乔舒亚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去。

　　公园里绿树成荫，微风拂面，很是惬意。哈利和乔舒亚沿着公园里的小湖走了一圈，随意地找了个树荫底下躺下来聊天。

　　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姿势：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眯起来，感受着身下青草的清香和淡淡的水腥味，一时间懒散得都不想说话。如果这时候他们面前有一面镜子，乔舒亚就会惊讶地发现达利·德思礼也有难得感觉敏锐的时刻——他和哈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有一种微妙的相似感。

　　乔舒亚是因为内里并不是真正的11岁，所以很适应也很喜欢现在这种悠闲的感觉。而哈利则是真正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好朋友就在身边，即使才刚刚认识了几天，彼此却一点都没有生疏感。全身心放松的感觉真的很好，一直以来绷得紧紧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哈利觉得自己都要舒服得哼唧两声打个滚了。

　　然后他就真的睡了过去。

　　乔舒亚发现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也惬意得快要睡着才这么久没有和哈利聊天的。他欠起身，准备恶作剧地捏住哈利的鼻子弄醒他。

　　但是乔舒亚停住了。

　　眼前的哈利睡得相当沉静和香甜。

　　一直以来笼罩在他身上的疲累和萎靡不振好像都离他远去了。翠绿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双颊因为睡眠浮现出了一片红晕，乔舒亚觉得真的很难得在哈利那张苍白瘦小的脸上看到这么有活力的颜色。

　　于是乔舒亚默默地给哈利拿掉了眼镜，然后又躺了回去。眯着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阵阵的清风带走了仅剩的一点燥热感，听着身旁浅浅的呼吸声，他心里一片宁静。

　　哈利足足睡了两个小时。他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去头顶的木架上摸眼镜。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哈利瞪大眼睛，有人给他戴上了眼镜。

　　眼前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乔舒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哈利的脸爆红。

　　“对、对不起！我居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乔舒亚举起食指和中指晃了晃。哈利羞愧地简直抬不起头来。

　　看着鸵鸟状恨不得把头埋起来的哈利，乔舒亚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使劲把哈利拉起来，快活地说：“走，该回家了。”

　　凯瑟琳和艾伦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他们——一个迟到的生日派对。

　　参加者只有肯特一家和哈利。但是也足够让乔舒亚和哈利惊喜。要知道，凯瑟琳可是连他都没有告诉呢。

　　艾伦和凯瑟琳心满意足地在一对小朋友的脸上看到了他们想要的效果。乔舒亚也就算了，毕竟艾伦和凯瑟琳每年都会给他过个生日。而哈利激动地颤抖着嘴唇，眼睛里有可疑的水汽浮现，张了好几次嘴试图说点什么，但是发出的都是破碎不堪的气音。

　　这让凯瑟琳又心疼又好笑。她和艾伦对视一眼，同时拿出了一个大大的盒子。

　　“生日快乐，哈利！”“生日快乐，乔舒亚！”

　　“这、这……”哈利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词了，“这、这是给我的？”他不可置信，不敢伸手接凯瑟琳手中的盒子。

　　“那是当然！”凯瑟琳得意地笑起来，这让她看起来非常可爱，“快打开它！我们可是挑了好久的。”

　　哈利深吸一口气，和乔舒亚同时打开盒子——

　　乔舒亚得到了一支棒球棍，而哈利，给哈利的礼物是一套新衣服，柔软、温暖，就和妈妈的手一样。

　　哈利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盒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喜欢吗？”凯瑟琳眼巴巴地看着，乔舒亚忍不住笑起来：“哦，妈妈。”他严肃的说，“淑女，淑女！”

　　凯瑟琳很不淑女地回了他一个白眼。

　　哈利笑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他一边流泪一边微笑，使劲狂点头，好像不这样就不能表现出他有多喜欢这个礼物一样。

　　乔舒亚拉起他的手，一起蹭着凯瑟琳撒娇。而艾伦就像以前一样，把这一大两小全搂在了自己怀里。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充满着甜甜的奶油、香喷喷的小松饼、以及各式美味的愉快夜晚。晚餐结束时几乎所有人都撑得瘫在座位上不想动了。

　　哈利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美食取代了，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这真是它十一年来最鼓的时刻了。他的手指拂过鼓鼓囊囊的衣服口袋——他想起来了——他把给肯特一家的礼物给忘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哈利急急忙忙地掏出给肯特一家的礼物，羞红着脸说希望他们能够喜欢。这样子的哈利又惹来凯瑟琳一阵揉捏。乔舒亚贼笑着见死不救。

　　当哈利气喘吁吁地从凯瑟琳的魔掌下解脱出来后，艾伦宣布他俩该上床睡觉了。乔舒亚的床很大，足够他俩一起睡。乔舒亚和哈利都对这个安排感到很满意。他俩决定继续下午的聊天，窃窃私语到后半夜才睡着，后果就是本来打算早起去游乐园的计划泡汤，他俩全睡得四仰八叉，凯瑟琳来看了好几趟都没醒。

　　虽然有点儿遗憾，但是哈利已经很满足了：美好的事情不能一次都享受完，得留着慢慢的回味和期待才会更加幸福。回德思礼家的路上，哈利都没法把自己翘起的嘴角放下来。摸了摸口袋，那里正放着一个平凡无奇的小袋子——是的，还记得古灵阁的神奇小钱袋吗？他的生日礼物就放在里面——哈利觉得，就算还要再回去看德思礼一家的嘴脸也不能阻挡他的好心情。

　　真是……期待开学呢……期待着有乔舒亚的霍格沃兹……期待着没有德思礼一家的学校生活……哈利打了个哈欠，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