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伏八]跟踪》愚蠢之极

19、14

　　“混蛋混蛋混蛋猴子！！”八田扯着伏见的领子用力地摇晃着，嘴里骂骂咧咧地骂个不停，看起来气势非凡，然而他通红的脸却又清清楚楚地反映了出他的窘迫。八田逼近伏见直视伏见以增加自己的压迫感，他试图掩盖自己令人难堪的羞涩，却不知这种近距离压迫正被对方愉悦地享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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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见从来都是贪恋这种黏腻的近距离和炽热的眼神的。这会让他有种被全心全意地重视的快感。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什么都容不下，其他的一切都只能被他的身影乖乖地挤到一边。
　　这是他所期盼的，两个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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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丢人啊！喂！！你还笑！”用着招牌的凶恶语气控诉着友人，八田震惊地看着对方在听了他的抱怨后露出的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中无名的怒火节节攀升，他猛地坐上伏见的桌子，手一拉把伏见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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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质的少年愉悦地看着八田的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鼻尖抵着鼻尖。
　　从未如此清楚的看见八田在阳光下变成金色的双眼。
　　伏见幸福地勾起了嘴角，但看起来却像是嘲笑。
　　这明明该是个凶狠的动作，可在伏见和八田之间发生却似乎就失去了这个动作原本拥有的恶意，变得如同小孩打闹玩耍一般亲昵。对方全身上下都是破绽的姿势只表明了一个信息——我对你并无恶念，我只是在抱怨。
　　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周围满是八田美咲的味道让伏见变得有些兴奋，他的手握紧了桌沿，抗拒着自己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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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还在色厉内荏的怒骂，可是伏见听不见。他的耳朵像是被小虫子钻了进去，那小虫拍打着透明的翅膀，把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
　　他眼前的，是八田的根根分明的睫毛，是细小的毛孔，还有因为喘息而不得不张开的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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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呼出的气交缠在一起，亲密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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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还敢笑啊你！！走走走我们打一架！！”
　　他看着八田的双唇快速的张合，脑内自动合成了八田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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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逢初春，天气并不算是暖和，有些体质差的人甚至需要带上围巾手套以抵抗冰冷的一点也不温柔的春风。然而此时，伏见却觉得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八田头上冉冉升起的白烟。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因为得不到自己反应而表情崩溃的少年，感受着因为少年的靠近而变得暖和起来的空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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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血是火热的，暴烈的，如同岩浆一般的。他残忍的将血液浇注在我身上，而我，心甘情愿的在他的血中融化，瘫软，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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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融为一体，我死了，而他带着我的执念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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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卑微了，这种爱。
　　伏见揉揉太阳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死”这个字，他只知道他不会死，他需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然后，独占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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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别闹了，”驱散了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消极想法，知道安抚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伏见放软了自己的态度转移话题，“所以说你今天下午到底陪不陪我出去？啧，别犹犹豫豫的行不行难道你是女生吗？”
　　刻意用上了讽刺的语气，伏见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他相信自己不会被拒绝，正如同他相信自己是唯一适合八田的人一样。
　　用这种语气的话，那个笨蛋是一定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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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伏见的淡定，八田可就暴躁多了。他瞪着伏见，心里在伏见的话说完的一瞬间被各种各样的骂人的话刷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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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开什么玩笑！！他居然说他像女生！！！
　　这可是他的雷区，而且还是一踩就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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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是女生！！你才是！！！去就去谁怕谁啊！！不对！！和你出去我为什么要害怕！！也不对！！和谁出去我都不害怕啊！！！”果不其然，八田这个一根筋很容易的就上钩了。尽管八田又没抓住重点，得到了意料之内的反应的伏见还是满意地勾起了嘴角。镜片尽责地隐藏着他饱含着愉悦的眼神，他放松地耸了耸肩，却被橙发少年当成了挑衅。
　　“耸什么肩！！瞧不起我吗到时候别被我高超的电玩技术打击到痛哭流涕啊臭猴子！！”
　　“对对我一定会痛哭流涕的白痴……啧，我根本没说过是要去打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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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他们在争吵。八田的架势甚至已经像是准备大打出手了。伏见刻意做出的那一副敷衍的懒得回答的样子就像在不停的在为八田的怒火浇上炽热滚烫的油。八田表情凶恶，他扬着拳头，几次都几乎打在对面的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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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有人去劝架。
　　从他们刚认识开始到现在的无数次争执都从未有人劝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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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同学们对于他们的争吵只是一笑而过，而今天则是因为那个小小的玩笑而使笑容变得更加揶揄了一些。
　　女生们窃窃私语着。
　　“不去给伏见同学送巧克力？”“不去啦，看他和八田同学的样子，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其实没有八田同学你也不会成功的吧？那可是伏见同学啊！”“讨厌了啦别这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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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们的话题渐渐偏了，话题的中心也不再是伏见和八田二人。没人再去干扰那两个别人完全插不上话的少年。
　　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只知道那个感情的范畴不是别人可以轻易侵入的。
　　似乎大家都觉得他们那两个完全不相称的人就是应该那样，吵闹，不和谐，然后无人可以介入。
　　因为伏见和八田都下意识的把自己最柔软最无害的从未展示给别人的地方展露在对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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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确是情人节呢。
　　一个女生看着窗外刚刚冒出绿芽的树，轻轻的感慨。
　　实在是太温暖了。

　　“今天吃什么呢？”金发青年笑眯眯地看着吧台里同样是金发的青年，“草剃哥，难得情人节啊，要不要在店里弄些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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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得了，别想了，人手根本不够。”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青年，草剃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说是一起举办活动，到头来又是只有我们两人操劳吧……尊才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才不是无聊的事呢。”十束用咏叹调长长地“啊”了一声，转了个圈，然后顺势仰倒在沙发上。他笑眯眯地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软绵绵地反驳，“情人节啊，年轻人的节日，我们不该庆祝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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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束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热闹街景，笑容愈发地温暖。他像是闻到了街上浓浓的巧克力香味一样轻轻地抽了抽鼻子，然后一脸向往地看着人声鼎沸的街道。
　　青年人，中年人，甚至老年人，所有的人都挂着幸福的微笑。十束并不是很关心别人是否幸福，但他喜欢这种无论什么都像染发着烤面包的暖和味道一般的世界。
　　“呐，不庆祝一下吗？”他偏了偏头，期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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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老光棍有什么可庆祝的。”可能是因为被戳到了痛脚，草剃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干。”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招收新店员了呢！”
　　“才没有那么多钱。”
　　“招什么样的人好呢？”
　　“认真听别人说话行么……”
　　“啊！！对了！！”十束猛地坐起身子。他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草剃，伏在青年耳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果然还是那个人吧。那个，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谁？”被莫名其妙地气氛感染了，草剃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两个金发青年仿佛在谈论国家机密一般靠在一起窃窃私语。草剃被十束磨得软化了一点，他皱着眉头退步，“先说好，要勤快的。”
　　“啊，对啊，勤快的！就是他嘛，就是……”

　　“八田美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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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高挑纤瘦的少年厉声呵斥惊吓到，八田原本走的稳稳当当的身体突兀的摇摆了一下。
　　刚才，他踩在几十米高的大桥的扶手上，耍杂技一般地快速向前奔走，而现在他更是挑战人体柔韧度极限一般晃着身子，试图保持那微弱的可怜兮兮的平衡。
　　伏见一直劝他下来，可是这个固执的八田美咲啊，说又说不听，动手他又怕把人推下去，实在是担心得无法忍耐了才开了口，没想到却让少年失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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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奔流不息的河水，浪花拍打着河中央零星几块巨石，隐约能看见几条小鱼痛苦地在江流中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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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下去，是真的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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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见心里一紧，顾不得别人怪异的眼光，他冲上去，狠狠地抱住了少年纤细的腰。
　　张开双臂飞奔的少年就像是要飞走了一般。
　　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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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美咲！！”他难得对八田发火了，俊气的脸因为严肃的表情而多了一丝霸道的魅力，“就算我们是出来玩你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不怕死吗你！！”

　　河边，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抱着另外一个的腰，听起来很浪漫，然而他们两人的话题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如同长辈训斥自己宠爱不已却又顽劣不堪的孩子一样，尽管严厉，却透着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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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哈哈别这么严肃嘛！”可爱的少年傻兮兮地笑了。像是知道伏见不会松手一样，八田放心地把全身的重量交给身后的人。他捉弄似的摸乱了身后人服贴的头发，然后抱怨地一拉，听到伏见疼痛的抽气声后才满意地放开了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厉害着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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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见没有回话。而八田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的少年似乎真的生气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爽朗的笑声渐渐变成了让人无奈的干笑，又渐渐变成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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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吝啬地收敛了自己最后一丝光芒，尽管路灯尽责地发出了自己的亮光，却仍然改变不了愈加昏暗的景色。这个桥，的确是个荒凉的地方。

　　“呐，MISAKI，”伏见把脸埋在八田的后腰处。声音因为透过衣服传出而变得有些沉闷，一如伏见这个人，阴沉，冷漠，不阳光。
　　“情人节快乐。”
　　他轻轻地说，然后掏出了因为一直捂在口袋里而使包装纸变得皱巴巴的，几乎融化了的巧克力，忐忑地放在了八田的眼前，强装镇定地说：“你没收到巧克力吧？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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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达喜欢的话被刻意扭曲成了施舍的语气，伏见感到庆幸，昏暗的夜色掩盖了他热烫的脸颊，掩盖了他自己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红透了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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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平时再怎么淡定地掌控全局，他毕竟也是第一次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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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一提到这种事马上就会害羞的八田被这种突兀的发展弄得闹了个大红脸。他不屑地偏过了头，却把巧克力接了过来。
　　“先说好，我可没有东西可以回礼。”他学着伏见的傲慢语气回复到，“不过，勉强收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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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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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莫名的变得尴尬了。伏见索吻的理由和请求就卡在喉口，却没有办法说出来。他的手握紧又放松，粘糊糊的出了很多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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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既然你收下了，那就按照惯例亲我一下吧。”踌躇了很久才把话说出口，伏见把八田转过来，佯装漫不经心地地指了指自己的双唇，“MISAKI才不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