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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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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等人在角落聊得火热,自是不知道讲台上的凌风早已注意到了他们。看着他们,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一件小事,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要说到这件 “小事”,就不得不提到言非这厮一直以来干的那些个事。
言非和蓝宇阳早在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同龄人中的“全明星”。言非从小性格最是乖张叛逆,她会在上课的时候公然和老师骂架,把老师气得轻者申请换班,重的直接请大假不来上班;她也曾在学校大型集会的中途一个人正大光明地走出学校,骑几个小时自行车到北京近郊去写生,到半夜才回家;还会因为蓝宇阳抢了她一颗她最爱的蜜桃味棒棒糖在人脸上咬上一口,直接导致蓝宇阳戴了一个多月的口罩出门;翘课,泡网吧,打群架,喝酒,抽烟,她并不迷恋,却每一样。言爷爷曾气得差点拿抗日结束后偷藏下来没上交的枪崩了她,好好的红三代啊,差点被自家爷爷像小鬼子一样招待。
蓝宇阳那个一根筋一直本着“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一个丫头都能逼得言老爷子动枪了,我怎么也得让老头子把他私藏的那几颗手榴弹拿出来溜溜不可(作者:= =!!!你以为你家老爷子私藏的是骡子还是马?)”的二杠子精神,顽强地紧随其后,甚至英勇的比言非还多一项——早恋。没成想,蓝家爷爷居然一点都没发脾气,也是,人本来就是读书人,抗战那会儿干的也是政委,自然不像言爷爷那么冲动,好嘛,蓝宇阳这厮毕竟也只是个十多岁的two B青年,还没明白过来爱情是怎么一回事,本来也不是很认真地在恋爱,老爷子不鸟他,他一寻思,觉得没意思,也就不谈了,问题轻松解决,不得不说蓝老爷子到底是多吃了几十年盐的人,高!实在是高!
只可惜,两个老战友想尽各种办法就是没能让这两个活宝从俩所谓的“混混”回归到两个正常的“绅士淑女”,没办法,实在不是我军实力低,而是敌人太顽强,想她言非是拿炮火轰都都拦不住的性子,蓝宇阳则是典型的一根筋,天塌下来都一定要跟别人比出高下来的,对言非那更是一万个不服(小伙子的前十八年基本上就干了两件事――和别人比;和言非比,这两件事从本质上讲也可以算同一件事了)。为这,蓝爷爷是没少找言老爷子骂架,言爷爷也很是无辜,你孙子自己愣头青还能怪我不成?最后俩老爷子没辙了,一咬牙、一跺脚,不管了,出国享福去了,顺带着还把安家爷爷也给拐跑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恣肆随性的言非,有一天突然跑去表白了,还拉上了蓝雨沁,十六岁以前的蓝雨沁从没见过言非做什么事如此小心翼翼,她甚至不自信地到了需要她蓝雨沁作陪的程度,于是乎,某一天,凌风就在自班门口碰到了言非和蓝雨沁这两只传说中“无恶不作”的生物。(蓝雨沁:>_<我多无辜啊我,我只不过是一天到晚跟这两个不走脑子的人呆在一起而已)他看着言非走到埋头解题的黎岩面前咳嗽两声,然后假装淡定地开口:“黎岩同志,我看上你了,你可以不接受我,不过我总会追上你的,反正我跑得快,耐性又好!”(作者:瞧这话,果然文艺范不适合她)
虽然言非是个不怕闹事的主,但毕竟高三的学长学姐忌讳她的人不多,听见此话一阵哄笑,却没成想黎岩居然淡定起身,轻声回答:“好”
言非傻眼“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你果然很适合当汉奸……”
众男生咬牙切齿“怎么连言非都好这口……”
众女生捶胸顿足“原来校草好这口啊,早说嘛……”
蓝雨沁“早说是告白嘛,就不陪你来丢这个人了……”
凌风“同学你站着的地方是我的位置啊,我还刷题呢……”
当然了,这个时候,大家这些话都只是放在心里说说的,蓝雨沁和凌风更是再无语都不会傻到跑进教室去提醒言非那个女人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此刻比他们俩还无语,她根本没想过黎岩会答应,没有准备。于是,我们威风八面的言同学死机了,石化了,丢下一句“那我先走了。”华丽丽地快步走到门口拉上蓝雨沁落跑了!留下黎岩和凌风都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凌风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和很多性格各不相同的人相处过,多少能看出一些言非的骄傲乖张多半是来自不自信,不然也不会拉上自己的好友一起来,多半是为了壮胆吧,他这样想着。那一天真正让他好奇的不是言非,却是蓝雨沁,她似乎不如传闻中讲的那么霸道诡异,秀气的远山眉微微蹙着,好像不是很喜欢这样吵闹的环境,她那天穿了一件有船锚印花的白衬衫,下身是条同样棉质的宝石蓝长裤,干净清新,微卷的过肩黑发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配上齐刘海,虽说不上是只无害小绵羊,但也不会让人如传闻一般想到扎人的刺猬。毫无理由地,凌风上心了,在孤儿院的十多年的生活教会他的不止是察言观色,更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仅仅是匆忙的那一瞥却让他上心了,他没有记住张狂耀眼的言非,却偏偏记住了这个满眼淡漠的女孩子,即使多年后已至深爱,他始终没想通当时的她到底是哪点吸引了他。最后道破缘由的却是所有人中最呆最不谙世事的安冉,她的一句“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同醍醐灌顶,是了,因为她是他的同类,他才会对他另眼相看的吧。
很多年后,早已满头白发的她在一个相似的阳光正好的下午给孙子孙女辈轻声讲述这一场初遇,身旁给孩子们准备零食的老年男子却是轻笑,“那是你的初见,可不是我的。”她偏过头,一脸不解,他微笑,习惯性地摸摸她发,不说话。
此时的蓝雨沁并不知道自己早以那样的姿态进入了凌风的生活。她只知道教室里热得出奇,自己却感到寒意阵阵——以她对言非的了解,很容易想到她想干嘛,甚至可以猜到她,已经被排入计划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