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狂X记录癖》桉半

5、跟踪狂Part.5

　　二人到宾馆附近的面馆，一人要了碗牛肉面。
　　等面的时候葛童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父母的微信之类的。虽然他们两个经常不在他身边，但是会经常抽空发条微信，有时是照片，有时是语音。
　　童瞳给他发了张图片，还有一条语音。
　　葛童点开大图。他老爹在片场乌衣雪发，半合着眼，斜倚在刻着繁复花纹的木椅上的形象跃上屏幕。看着他爹露出的胸口，他不禁想到为啥他老爹人到中年还能这么白。同时也深深为自己的未来悲哀：自己不会也要这样一路“小白脸”下去吧……
　　葛童把手机凑到耳边，播放语音消息，他老妈的声音幽幽传来：看着你爸这样，我感觉我蒙了灰的少女心又猛地跳起来了。
　　桌上没醋，林柯维刚才去柜台拿了。葛童看他转头回来，每一步仿佛都踏着自己怦怦跳的心，手机里已经没有声音，他却还傻愣愣地举着它贴在耳边。
　　葛童脑十分羞耻地想到：我的少男心也跳起来了。以前只是觉得学校里穿着校服的林柯维很合眼缘，现在哪怕林柯维只是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手里拿着醋瓶子葛童都觉得帅得天崩地裂的。
　　可见，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单恋却会让人失去智商。
　　林柯维坐下之后，葛童才反应过来，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两碗牛肉面上桌，林柯维把醋先递给葛童，视线转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葛童的手机屏幕。林柯维好奇道：“是叶渡？抱歉，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屏幕。”
　　葛童的父亲葛叶渡当年出道时艺名是叶渡。葛童惊了一下，复又镇定道：“没事，就是……他。”要念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总感觉怪怪的，葛童点开图片，举起手机给林柯维看，“好像是新片子呢。”
　　林柯维看了看：“嗯……没有从网上看到过诶。”
　　葛童收回手机，无奈解释道：“因为我妈很喜欢……叶渡，所以特别关注他的动态和行踪，经常能拍到些外面没有的照片。”这也不算说谎。虽然葛童很喜欢林柯维，但是葛叶渡是他爸爸的事还是不能随便说出口啊。毕竟这说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虽然葛童现在已经无条件相信林柯维的人品了。
　　“……你爸爸不介意？”
　　“我爸……也很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给自己的PSP上下载那么多自己参演的电影！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某种程度上，是的。”感觉自己给林柯维塑造了一个脑残粉之家的形象，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柯维笑倒在桌子上：“你家追星倒是挺和谐的，肯定不会掐架！”
　　葛童耸耸肩，把醋瓶子递回去：“我不放醋。快吃吧，面要坨住了！”
　　“吃牛肉面不放醋的异教徒！”
　　“从来没放过醋。你才是异端，烧死你信不信哦。”
　　林柯维的回答是抄起醋瓶子就向葛童的碗里倒去。
　　葛童震惊之下来不及反应，等他伸出手的时候林柯维已经倒完了，带着得意的笑看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葛童磨了磨牙，抢过醋瓶子回头放在身后那张桌上：“那你也试试不放醋的。”
　　林柯维：“……要不然我和你换一换？”
　　葛童护住自己的碗吃了一大口，皱着眉感觉着微酸的口感：“不换！我都吃放醋的了，你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林柯维无奈，眼睛又瞄向了附近的醋瓶。
　　葛童夹起了面条，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林柯维微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我试试。”
　　两个人面对着面，都默默地埋着头吃起了不是自己口味的牛肉面。

　　葛童吃完了面，端起碗来喝汤。汤里的酸味比面要明显得多，葛童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林柯维看他的动作问道：“你喜欢喝面汤吗？”
　　葛童慢慢适应了酸度，又十分满足地喝了一大口，“个人习惯。你吃完了吗？那我不喝了，咱们走吧。”
　　“不用，我也喜欢喝面汤！真是太感动了，平时我同学都不喝，我都不好意思磨蹭时间。”说着林柯维也端起了碗。
　　“你是怎么能喜欢这种一点不酸只有咸味的面汤呢？”
　　“那你又怎么喜欢这种除了酸味没别的味的面汤呢？”
　　二人同时叹息一声。

　　回到宾馆，陈鱼还趴在床上，用一开始的姿势睡着。葛童不由得怀疑是不是陈鱼从他们走之后就没有移动过了……
　　还没关上门，带队的另一名老师谢无尘正好和两名男生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他们打开着门，问道：“是去吃午饭吗？一起吧。”
　　葛童有点尴尬：“谢老师，我们是吃完了刚回来。”
　　谢无尘颇惊奇：“你们这么早就吃饭啊，这才十二点啊。”
　　林柯维一脸严肃道：“老师，我们两个都感到了胃的召唤，咕噜噜~”
　　谢无尘同样一脸严肃道：“所以说，我也感到了胃的召唤，就是比你们晚了点儿呢。”
　　林柯维的脸色可以成为肃穆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老师，请用美味的食物来让胃不再哀鸣吧！”
　　谢无尘庄重道：“我会的！”
　　目睹了一切的葛童和另外两位男同学：……
　　葛童想说神经病有一个林柯维就够了好吗！为什么还要再有一个老师和他一唱一和！求放过！幸亏他们两个不在一个房间，要不然绝对是磕了药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吧……

　　他们一行三人去吃饭，葛童林柯维带上了门，坐到各自的床上。陈鱼还睡着，他们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不发出声音。
　　葛童拿出自己的错题本，打算看看来酝酿一下睡意。林柯维看到他的错题本，眼睛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睡着的陈鱼，声音压低到极限：“葛童，回去能不能把你的错题本借我一下？”
　　葛童想了想，自己本子里应该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于是点点头：“好啊。”手里翻着自己的本子，居然莫名有些紧张。
　　林柯维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对着葛童道：“我不会全抄的，抄五十多道，我自己再整理五十道。”他五官皱成一团，感叹道：“葛童你真是厉害啊，八十多道啊……你说你整理那么多干嘛啊……”说着他抛过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葛童想着反正借给他之后他也能看出来具体有多少题，现在就告诉他吧，“其实……我这本上有几百道，我还特意往少了说的。”
　　林柯维愣了愣，先悄悄看向陈鱼，见他依旧一动不动，这才十分感动地看向葛童：“谢啦，太够意思了你！”
　　“不用谢。”

　　葛童一觉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睡到了什么时候啊……葛童还有点迷糊，晃了晃头，脸上的错题本滑了下去。天又亮了。
　　林柯维坐在旁边的床上看书，陈鱼……总算是醒了，不在床上。
　　“当时你的本盖到你脸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被敲醒，结果你就这样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我可是能用各种奇怪姿势睡着呢。”哦这好像没什么可骄傲的，葛童在心里吐槽自己。
　　林柯维认真地问他：“你做操的时候睡着过吗？”
　　“没有……”
　　“我可是连做操的时候都睡着过咧。”
　　这更没什么可骄傲的吧！

　　二人出门吃了晚饭，回来的时候陈鱼也已经在房里。他们对老师打了个招呼，陈鱼懒懒散散地对他们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抽出洗漱用品径直走向卫生间，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葛童和林柯维有点茫然地对视了一眼。
　　“……老师去洗澡了？”
　　“应该是吧……那我们一会儿也去洗澡好了，今天早点睡，明天还要考试呢。”葛童想了想，“你要不要先洗？”
　　林柯维放下手里的从葛童那借来的辅导书：“好啊，正好看不下去了，还不如去洗澡……洗完澡再看。”
　　“不要欺骗自己，洗完澡你也看不下去。”
　　“人艰不拆啊亲。”

　　陈鱼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的一刹那，林柯维就迅速合上了手中的书，明显是一秒都不想多看的样子。
　　陈鱼挑眉看他，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柯维就立刻开口说道：“老师我要去洗澡了，刚才我可是一直在好好学习啊！”
　　陈鱼一句话被憋回去，一脸不爽嘴角一抽，不过看起来比刚回来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他挥挥手，一脸不耐烦：“快去快去！”
　　林柯维于是揉头笑着跑进了浴室。
　　陈鱼刚开口打算和葛童说什么，林柯维又噔噔噔几步跑了出来，“忘拿毛巾了哈哈哈。”又迅速地跑回了卫生间。
　　陈鱼又是被噎得略显痛苦的表情，他缓缓揉了揉脸，调整一下表情，对着葛童问道：“明天就要考试了，第一次参加竞赛，紧张吗？”
　　葛童想了想：“还好，感觉就和平时考试前的感觉一样的。”
　　“感觉你和林柯维都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平时一直都很稳定，林柯维……感觉他根本也没有紧张这情绪。”
　　感觉陈鱼有聊下去的趋势，葛童合上本子，靠在床头：“感觉林柯维真的很聪明啊，我只会死学，而他就很轻松就能学好啊。”
　　陈鱼也坐到了自己床上：“不要妄自菲薄啊小同学，你在数学这方面绝对不会输给他的。听别的同学说你语文也很好啊，文理双全可挺不容易的。”
　　“文理双全什么的……我只有语文数学这两科好而已啊。我只当了小学三年的好学生，自从出现了英语……我就完了，等到出现了理化生史地政，我就彻底被完爆啊。”葛童感慨自己的学习生涯。
　　“所以你更要在竞赛好好加油啊，保送或者降分什么的，正适合你这样的偏科的学生。行了，你接着看书吧，我擦头发了。”
　　“我会努力的。”葛童认真点了点头，又继续看起了书。

　　第二天，考点外聚满了参加的同学和老师。
　　陈鱼和谢无尘没有再说什么有关考试的事，而是闲聊起来，帮他们放松情绪。
　　时间到了，考点的电动门缓缓打开，六人告别老师，走进大门。葛童和林柯维的考场恰好相邻，其余四人各自走向自己的考场，只剩他们二人还一路走着。
　　“加油啦。”林柯维笑道。
　　“你也加油，”葛童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小熊睡衣。”
　　昨晚林柯维洗完澡之后被陈鱼好生嘲笑了一番，因为林柯维的深灰色睡衣上居然有很多泰迪熊的图样……葛童虽然昨晚没有一起和陈鱼开嘲讽，可也忍不住深深为林柯维的审美感叹。
　　“敢不敢不那么叫我……”林柯维秒变嫌弃脸，“你以为你的品味很好吗，深色格子，老大爷的品味。”
　　葛童面无表情地表示攻击无效。
　　“祝你所有大题做到中间都卡壳！”林柯维愤愤道。
　　“那，祝你所有不会做的选择题都蒙错吧。”葛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无比诚恳。
　　互相下了诅咒的二人走进了各自的考场。

　　回程的火车上，林柯维幽幽道：“如果我蒙的题都错了……”
　　葛童迅速打断他：“不会的，你要相信自己的人品。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自己睡衣上的小熊的人品。”
　　林柯维一脸悲愤：“你学坏了葛童！你以前都不这样说话啊！”
　　“唉，是我成熟了。”

　　这一次竞赛之行好像是葛童和林柯维关系曲线的一个波峰，可是直到高考前就在也没有第二个了。
　　葛童暗搓搓的跟踪行为，也依然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