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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篇 ...
“手冢?你没有提前下车真是太好了。”
“嗯。”
这样的对话在这个病房里已经反反复复的响了五六遍,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抱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喝着水,热气熏上了他的眼镜片,虽然镜片后的眼睛始终紧紧地闭着。
“睡觉前不要喝那么多的水,乾。”手冢国光摘下乾贞治的眼镜,轻轻掰开他的手,把隔热杯放到了病床的柜子上,静静地看着乾贞治紧闭双眼带着不安的神色。“我不会提前下车的。”
乾贞治终于放心的平躺下来,自己盖上了被子。
乾贞治和手冢国光现在都是二十五岁,本来都已经是毫无交集的人。乾贞治一直在澳洲做植物油护肤品的开发,手冢国光留在日本在一家地理杂志社做副主编。
乾贞治休假回国,坐taxi从机场出发去宾馆的时候遇到了车祸,醒来之后,记忆,就停在了那年国中毕业,出发去大阪的四天宝寺那时。
“他醒过来之后就一直问我,‘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下车了么?’真是让人难办啊。”护士对陪同乾贞治回国的同事这么解释并且带着抱怨的口吻,眯着眼睛的男人皱着眉头,打开了乾贞治的公文包,拿出了他的手机。
通讯录里有一个独立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号码,虽然连备注没有,但是柳莲二仍然坚定的播下了那个号码。
“手冢是吗,我是柳,柳莲二,曾经立海大的柳莲二,你到东京综合医院来一次可以吗,X楼X0X号病房,脑科。”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如是说着。
手冢国光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看一本介绍澳洲地理的大部头,他看一眼那个号码便知道是谁,但是接起电话才发现,并是他想象中的声音,“我是柳莲二”电话那边的人这么说道,他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十年不曾有过交集,但是听到医院这个不妙的名词,他却突然紧张的起来。
病房里的乾贞治被注射了安定剂,静静的闭着眼睛平躺着,很多年不见,发型好像变了,头发变长了,可是那是那样倔强的竖着。眼睛也换了款式,虽然还是黑框。这是手冢国光看见他的仅有的感想,分别十年,可能只有这些感想,实在是太过贫瘠。
但是,其实,在十年中不曾觉得两人分开过,曾经的形象也一直在脑子里回放着,所以只有这么一点的感想。这句话对于手冢国光来说究竟成不成立呢。
“脑震荡,没有威胁到生命,其他都很正常,只不过,”柳莲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措辞,“他回到了十年前。”他抬起头,眼睛睁开目光灼灼的看着手冢国光,压迫感比眯起眼睛时要高上很多倍,手冢国光也静静的看着柳莲二,两人的眼神像一潭死水,却深不可测,可能表面风平浪静,下面却是暗潮汹涌。
手冢国光的心和眼神实际上是一样平静的,他终于想起十年前的三月,他们国中毕业的三月,在大阪的三月。他记得那年的三月天气异常的晴朗,明明是气象局发送的消息还只是「桜前线」,大阪的樱花已经反常的提前裂开了花苞,洁白的石割樱星星点点,比起满开更加美丽。
八个男生在一间大房间里睡觉,免不了闹起一点风波,桃城武想偷偷看乾贞治的脸,乾贞治清醒的坐起来,脸上的黑色眼罩分外清晰;“如果你们能让手冢来摘我的眼罩,我就大大方方的给你们看。”语气是一本正经,桃城则抱怨“乾学长真是过分,明明知道部长不会。”
手冢国光想,那时候的乾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失望么,还是料定我不会动手的得意。
他曾经想叮嘱其他人自由活动时间不要太过散漫,他却可以微笑着把他的话接下去。对桃城武和海堂薰说出只有他们比赛的宣言,他可以微笑着用一句晚安堵住他们的嘴帮自己善后。可以替自己拉住尚未明了的大石,“想要传达的东西”他依旧可以微笑地阐明。
他究竟是如何知道我的心情,还能如此微笑的,一直如此的。
柳莲二静静的看着手冢国光,想起来在飞机上在taxi上的情景,乾贞治的手不断的抚摸膝盖上的厚厚的书书,那是一套写真集,美国寰球地理杂志社发行的世界山峰全写真集,从十年前到今天,一共改版更新了七次,这七版书都静静的躺在他的腿上,还有柳莲二不知道的是,每本写真中间,都夹着一张书签。
【一张标本书签,洁白的石割樱被风干压扁,用蓝色和绿色的试剂染了水印,很好看。】
乾贞治看着腿上的书,对柳莲二说起十年前的事,十年前他们去了大阪,十年前手冢国光是如何良苦用心,十年前手冢国光漏乘了回时的列车,然而这些虽然都详细的讲,却抵不上去大阪时那一段,去的时候乾贞治和手冢国光并排坐,乾贞治因为应付国语的考试黑眼圈还没有完全消退,他对手冢国光说:“手冢,我先休息一会儿,到站了别忘了叫我。”他靠在椅背上睡着,到站被叫醒,一切不过是平淡无奇,乾贞治却反反复复地提。
然后taxi和一辆逆行的小货车蹭了过去,撞上了路灯,柳莲二平安无事,乾贞治紧紧抱着他的书头歪向一边撞向了车窗。
柳莲二从床头柜上费力的抱起那摞书,手冢国光立刻从自我意识流中清醒过来。
柳莲二说:“这是贞治要带给你的。”
手冢国光接过沉甸甸的书,没想到有这么沉,手被向下一带,然后立刻调动手臂的力量把书托起来,静静的看着书的封面,手冢国光说:“我来照顾乾吧,你先回宾馆收拾一下。”
柳莲二眯起眼睛,走出了病房,皮鞋底怕打着地砖的声音在宁静的医院里异常突兀。
“呃……”病床上一声闷哼,乾贞治坐起身子来,眼睛紧紧闭着,一摞书上贴着一张便条:“贞治的眼睛进了异物,最近不能睁开。”
乾贞治依旧是向手冢国光微笑:“手冢,列车进隧道了是么,大阪还没有到啊。”
手冢国光放下书,坐在靠床的椅子上:“还没到,听说前面有点故障,要等一段时间,你可以继续休息。”
乾贞治嘿嘿的一笑,又钻进了被窝:“到站一定要把我叫醒,多谢了。”
乾贞治睡得很熟,手冢国光起身准备回家收拾一点东西。站在自己租的公寓里,发现找不到一点人生活的痕迹,他走进书房拿了两本介绍山峰的大部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有可能要下春雨,从鞋柜里拿出一把折叠伞,走出了公寓。
推开病房的门却看到乾贞治闭着眼睛静静的坐着,听到声响向手冢国光的方向转过头来:“手冢,原来你没有提前下车啊。”病房里没有开灯,在月光的折射下,手冢国光看见乾贞治的脸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手冢国光脱下薄风衣,倒了杯水递给乾贞治。
“没有,我刚才去问乘务员情况了,他说还要等一会儿,你睡得太短了吧。”
“可能是之前熬夜补国语,生物钟一时间没有调过来吧。”乾贞治两手捧着水杯慢慢的喝着。
“手冢,你没有提前下车真是太好了。”乾贞治突然笑了一下,对手冢国光说出这句话。
“嗯。”手冢国光淡淡的回答一句,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究竟这辆不存在的列车通向何方呢,是通向位于遥远过去的永无岛,还是更加遥远的未来的境界呢。这辆列车究竟多久才会到达所谓的目的地呢。
这种生活淡淡的过了一个星期,大阪一直都没有到达。手冢国光从杂志社回到医院,却发现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那七本写真集还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手冢国光一下子冲到病床前,一张粗糙的纸条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我到站了。”上面的字迹有着男性的刚劲。
手冢国光慌乱的在口袋中翻找自己的手机,“啪!”床头柜上的书被碰落下来,书签在书籍下落时翻飞出来,仿佛掺着天空之色与大地之色的落花一般,塑料透明贴膜上贴着防水标签,用钢笔写着「十年,桜前线」。
现在,也是「桜前线」的时令吧。手冢国光下意识透过窗口向楼下的樱花树看去,今年并没有提前绽放,花苞仍然安安静静的封闭着。
手冢国光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接通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乾贞治,你下错站台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身后有敲门的声音响起:“请问,我是该上这辆永行号列车吗。”
手冢国光看着乾贞治翠绿的眸子,淡淡的说:“这位先生,你买的票到不了目的地,请补票。”
这辆名为永行号的列车究竟通向哪里呢,大概是永恒吧。
【尾声】
柳莲二看着乾贞治托他转交的辞呈,轻松的笑了一下:“还说已经发过邮件我只是走个程序,明明就是,扔给我一个烫手山芋啊。”
【后记】
十年前的乾贞治并不会做饭,虽然并没有可怕到厨房杀手那种境界,但是做饭对于乾贞治来说可能是一辈子最不想接触的东西。
可是乾贞治现在会做饭,很熟稔。
手冢国光在厨房里静静看着乾贞治切菜,然后突然问:“你手上那些烧伤刀痕是怎么回事?”乾贞治把鳗鱼放进平底锅慢慢的煎炸,笑了一下说:“做研发玩实验手上怎么可能没有伤,不过现在不会了。”
厨房里鱼香四溢。
如果说到手机,两个人对于电话号码是很敏感的,但是他们的手机里都有一个尘封了很多很多年的号码,他们都不曾刻意的去记那个号码,不曾强烈的渴盼那个号码显示在来电提示的页面上,仿佛这两个号码的拥有者一直在一起,无需通电。
哪怕这个几乎不曾想起的号码亮起,他们也都可以淡然的接起,叫出对方的名字,好像从未生疏,不曾分离。
樱花的花语有很多。乾贞治最喜欢的是淡薄,生命,幸福一生一世永不放弃,命运的法则就是循环。那么从巨大的花岗岩石头的裂缝里坚实地生长出来那种石割樱象征了什么呢?
没有人给过它定义。
大概是“努力的从顽石中爬出,淡薄了一切苦难,在生命循环中不断的幸福”吧。
也许乾贞治是这么想的。
即使殊途,我仍旧能和你坐在这辆永远前行的列车上一同归去,追寻我们流失的那么多。
其实我藏了很多伏笔的哦,希望你们能看出来。
至于阿乾要补什么票呢,大概就是被冰山山一起走到尽头的永久票吧wwww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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