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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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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鸾是座不大的城。
城的东北角,有一处绣楼,叫做相思坊。
相思坊的主人叫良辰,姓什么,却没人知道。因为良辰是从外面来的,并不是轻鸾本地人。※良辰不是个美人,浑身上下只有一手绣艺出众。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时常被街头路边三五成群的长舌妇们混合了家长里短,含了口水嚼说着。这全都只是因为在城东北角,有座不小的宅子,上书“陆府”。
陆府的独子,若是按了时辰辈分算,便是叫陆相思。
良辰本身撑起这相思坊,只是因为她人生地不熟,觉得相思这名好听便用了,觉得东北角铺子便宜便买了,谁承想有这种巧合?
便是城门口的铁口神卦,也只是含笑不语。
这一来二去,听到的次数多了,也不免就留意上了。良辰暗暗对陆相思起了几分好奇之心,陆相思也偶尔会对着窗外的绣楼发上一会儿愣。
后来,陆相思去帮表姐买帕子的时候,被良辰逮了个正着。
良辰傻傻地问:“陆公子,为什么你叫'相思'啊,这可是女孩儿家的名。”陆相思心中暗笑她不懂人情世故,回答道:“因为我从小身体不好,起个女孩儿名好养活。”良辰呆呆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陆相思长得真好。
再后来,陆相思在相思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慢慢的,连陆父陆母也留意上了这个姑娘。
再三考量后,觉得人还不错,就由陆母作主,把良辰纳做了二房。
良辰这时已经明理了不少,她就安安心心在陆府养着,偶尔抽空去绣楼看看,也不计较自己的小妾身份。总之在陆相思指腹为婚的妻子没进门之前,一切还是由良辰作主的。
良辰听说那个还没嫁过来的孟小姐哭着吵着要下嫁一个穷酸书生,她眯着眼一脸不屑。偷偷让心腹去往柴火上浇瓢油,促成了一对“良缘”。
陆家被削了面子,再没有给过孟家好脸色。趁着良辰怀孕的功夫,把良辰迎进了家门,当上了真正的少奶奶。
良辰的肚子争气,第一胎就是个儿子,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却是小公子满岁的时候,孟家派人来厚着脸皮求收了受不了苦的孟小姐。陆相思冷冷不置一词,陆父陆母甩手离席,良辰扶了扶头上的钗子,几句话夹枪带棒把人打了出去。
陆相思看着,皱了皱眉头。
她和他之间开始有分歧,良辰不再一味顺着陆相思,她的反骨开始显露。
良辰觉得陆相思抓不住。“也许我得到的再多一点,我就能抓住他了,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良辰一边哭一边笑。
这么做的结果,是三十七岁的陆相思在一次晚饭上,掀了桌子。
陆相思带着满脸的怒气速步而去,留下惊愕的良辰守着一地狼藉。矛盾终于变得不可收拾。
你为什么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良辰痴痴傻傻地想着。
她端了一壶酒去找陆相思。
“今儿个的事儿,是我错了,我不该管你那么多。”良辰低头把一只酒杯满上,“我给你倒个酒赔个不是,你消消气,以后,我不这样了。”
陆相思此时的气也没那么多了,默默拿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良辰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在陆相思伸手之前,自己先喝了下去。※良辰绝望地闭上眼,吻上陆相思温暖僵硬的唇。
她趴在他的怀里,气绝身亡。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不会相思。
害了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