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双生》沙寒影

7、第六章：雷霆之夜

　　安顿好程天晟，荣初回到荣公馆，马上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

　　首先要安排四姨太的葬礼，为了不引人怀疑，在人前还是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韩局长也如记忆里那样过来了，还送来了阿四，荣初没有拒绝，阿四确实是一个好帮手。然后，便是准备搬离荣家，他要做的事，在荣家多少还是有些不便。还有，原定的计划也要开始执行了，他不能肯定接下来的事会不会按照他知道的那样发生，程天晟就已经是一个变数，他必须要制定一个更周密的计划才行。

　　这样忙忙碌碌了好几天，才终于是得了空闲。

　　坐在办公室，刚喝一口咖啡，敲门声便响起。

　　“请进。”荣初放下手中的咖啡。

　　程天晟走了进来，“阿初，陪我出去走走吧。”程天晟暂时也在夏跃春的医院里工作，只是他现在穿的却不是医生的白大褂，而是很少穿的银色西装。

　　“我在上班，你可以叫跃春陪你嘛。”荣初婉拒道。他现在实在不想再花精力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我帮你请了假，而且跃春有自己的事，没时间。”程天晟一脸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哪里都不想去。可是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总要去散散心。而且，我都近十年没来过上海了，你就当陪我逛逛，好不好？”

　　荣初知道他是误会了，可看着好友真诚的笑容，他却怎么也无法再拒绝，“好，走吧。”

　　一路上，程天晟拉着荣初走遍各个小吃店，古玩店，弄到最后，好像是他向荣初介绍上海的各个地方一样。

　　“阿初，你看那家咖啡馆，我听说里面的咖啡很好喝，我们去看看吧。”程天晟指着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道。

　　“好。”荣初无奈地点了点头，就算他说不去，程天晟也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拉着他去，之前好几次就是这样。

　　进了咖啡馆，荣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杨慕次。

　　“阿次，你怎么在这里？”荣初走过去，笑着问道。

　　杨慕次看了他和跟上来的程天晟一眼，道：“等人。”

　　荣初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两杯未动的咖啡，“等谁？”

　　“等……一个朋友。”杨慕次想了想，补充道，“一个来自远方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话一出口，荣初都没有察觉到里面含着的淡淡醋意。倒是程天晟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普通朋友。”杨慕次答道，“算同事。”

　　荣初马上就知道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自己会舒一口气。他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那天在火车站，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杨慕次淡淡道，“只是一个兄弟的枪不小心走火了，还好没有伤到人。”

　　荣初还想再说什么，就听程天晟在一旁道：“阿初，我们先走吧。我看杨先生等的朋友应该马上要来了，我们还是不要妨碍他了。”

　　“也对。”荣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阿次，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杨慕次点了点头。

　　荣初和程天晟向外走去。

　　出门不到五分钟，程天晟忽然一脸歉意地看着荣初，“阿初，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能不能先自己回家。真是抱歉，我不该现在拉你出来的。”

　　“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荣初善解人意地说道，“这次真的要谢你，我的心情好多了。”特别是看到阿次之后，荣初在心里补充道。

　　“那我便放心了。”程天晟也笑了。

　　“哦，对了，晚上你有时间吗？”荣初问道。

　　“晚上吗？”程天晟皱了皱眉，“晚上我要去拜访一个亲戚，估计没有时间。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问问而已。”荣初摆手笑道，心里却在纳闷：怎么我记得阿晟在上海没有亲人，难道是我记错了？

　　“那好，我先走了。”

　　荣初点点头，“再见。”

　　简单的告别之后，二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咖啡馆。

　　杨慕次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除了两杯未动的咖啡外，还有一份三天前的《申报》和一盒开过的烟。

　　老余告诉他，今天“疏云”会在咖啡馆和他碰面，身着银色西装。老余还说，知道他的身份后，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因为他的身份很特殊。

　　杨慕次看着门口，不动神色的观察着所有人。短短几分钟，就有好几个银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却都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他低头看向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银灰色的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还是比较喜欢喝茶。”

　　对了！杨慕次暗道一声，然后抬起头来。却在看清对面坐着的人的时候，瞬间讶然。

　　荣初回到家，首先吩咐阿四去找一个隐秘安全的住处，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是……

　　雷霆之夜！

　　当夜，荣初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了星河饭店，然后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被叫去了二楼。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荣初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坦白地说，真是又爱又恨。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荣初放慢脚步，唇角轻轻勾起。

　　1,2,3。闭气，装晕，被拖走……

　　被放在椅子上，感觉身前的人在自己的身上，头上动来动去，那种感觉，真不是一个奇妙能形容的。

　　不知为何，荣初一想到阿次此时的动作与表情，忽然莫名的想笑，他急忙咬紧牙关，忍住笑意。

　　但很快，荣初的忍笑就变成了忍痛。

　　他感觉自己的椅子被人重重地踹倒，整个人随之倒地，结果便是头重重地撞到地上。

　　不是叫你下手轻一点，你还这么重，可恶可恶可恶！暗地里倒吸一口气，荣初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心里暗骂道。

　　听到关门声响起，荣初立马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后脑。

　　“真是，真是，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你还是怎的，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任何事呢？”荣初小声自言自语道。

　　明明可以不来的，明明可以在走廊时就回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配合他呢？荣初不解，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答案，却一直还差一点，差一点，触摸不到。

　　来不及多想，楼下枪声响起，之后，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荣初认命的躺回地上，闭上眼睛。

　　阿次，你欠了我多少次了？

　　此时，日本茶室。

　　徐玉真依旧坐在上座，屋内没有点灯，她就这样闭目坐在黑暗中，似乎在等待什么。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黑影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我回来了。”沉稳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徐玉真睁开眼睛，“你晚了好几天。”

　　“有些事耽搁了。”他显然并不想解释什么。

　　“有把握对付荣初吗？”徐玉真也没有再追究。

　　沉默了几秒钟，那人才慢慢答道，“有。”

　　“需要多少人手？”徐玉真对他的答案没有丝毫惊喜，她从来不养无用的人。

　　“一个都不需要。”那人道，“只要没有人插手就行。”

　　“你放心，其他人不会妨碍你的计划的。”徐玉真吩咐道，“以后除了有新的发现，不用再来见我。”

　　“是。”那人转过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时，徐玉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要试图背叛我。”他停住脚步。

　　“想想你的父母和兄弟。”徐玉真继续说道。

　　而回答她的，是关门和那人离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