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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见异思迁的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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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指说的话,是有他的道理,以前的我会举双手赞同。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要先确认林平之的安全。要变强,我们两个一起变强。我要在有林平之存在的这个世界上变强。所以我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一门心思地等着林平之上门来。可是一个多月匆匆过去,他还是没有出现。
“非非,林平之这么久都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没指望喽。”平一指的神色担忧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不会!”我当即反驳,“他不是个说假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让他来不了。田伯光已经替我去打听了,再没有消息,我就自己去找他,问个水落石出。”
“就这么相信他?谁知道他此刻在干些什么呢?”平一指冷笑一声:“没准儿另寻了新欢,早把你抛之脑后了……”
“既有约定,就该遵守约定……他遭逢大难,说不定正在受苦呢。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背叛我……就算真有所谓的证据,我也要他亲口对我说了,我才肯信。”
“真是固执,傻透了……”平一指叹了口气。
“平爷爷,不用为我担心,”我的口气松软下来,“再聪明的人,若是一心两用,也做不好事情。既然我放不下他,就算拜师,也不能够全心习武……必定有违您老人家教导,又连累您老名声,到头来还是要辜负您老的一番心……”
平一指耷拉下脑袋,面色有些沉郁。
“非非,你还小,什么也不懂,才会受世人误导,以为男欢女爱是天底下最值得追求的东西……我老头是过来人,活了大半辈子,胡子都这么一大把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听我的没错!男欢女爱皆是泡沫幻影,半点不值得留恋。两个人过日子,更是一种无休止的争吵,毫无乐趣可言……”
平一指的老婆凶神恶煞,不温柔不体贴,两口子长年不和,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并不稀奇。但我所执着的,怎么能够简单归类到男欢女爱呢?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相信一个人。我对平一指素来敬重,也不说假瞒他。何况,爷爷临终前交待我过好每一天,不要做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我以前不愿意听他的话,可是从他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要按他说的去做。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平一指捋了把碎须,自嘲似地笑了笑,“你爷爷更是个死脑筋,比牛还犟。你既然要照他说的去做,我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
我更觉得对他不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却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递了张字条给我。
“其实刚刚,田伯光飞鸽传书回来了。本想瞒过去让你自乱阵脚,打消念头。既然你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有信心,我就交还给你好了。”
真是万幸啊!幸亏我意志坚定,不然不是被他算计了。
林平之果然是摊上大事了。他的父母被余沧海那厮长期逼供,受尽酷刑而死。所以他从一个父母双全的人,变成了和我一样的孤儿,临时拜师自然演变成了正式拜师,目前已经跟随华山派的大部队回巢了。
看完信,心情略微平复,我便收拾行囊,预备前往华山。刚走出门,就见平一指矮胖胖的身子堵在正前方,身上居然也挂了个包袱。
他也不看我,自顾自地就就朝前迈步。“我倒想看看,这个勾走了你魂儿的小子长成什么三头六臂。”
我抽了抽鼻子,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平爷爷,多谢你。”
“谢我干什么?要是这小子不顺我的眼,我就把他杀了再医,医了再杀,让你心疼死。”
平一指一路上指点我的武功,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安定。不过他的脾气确实很怪,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一些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争吵不休。这是以前我和爷爷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走了将近两个月,总算到了华山脚下。但是华山派里头那么多人,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又那么厉害是我亲眼所见,听说他老婆宁中则也不弱,两口子加起来更是十分了得,我不敢贸然上山去。
平一指叫我留在玉女峰附近的一处客栈等候,他先行上山,替我打探情况,每天早出晚归的。起初几天说是守卫太严根本没找到人,后来几天似乎打探到了,但是从这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玉女峰下第五日。
“非非,这姓林的小子,见异思迁,简直忘恩负义。华山派的人都在传,说他整天勾搭着岳不群的那个标致女儿,形影不离,真不是个东西呀。”
“岳不群的女儿算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等我长大了,比她漂亮十倍!”
“那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以后。现在不是还没长大么?听说那岳小姐今年一十八岁,脸盘亮条又顺,一枝鲜花,有前有后。你在她面前,那就是一棵小豆芽。”
“林平之都没嫌弃我,轮到你来说么?”
玉女峰下第六日。
“今天可算见着岳不群的女儿了,当真是如花似玉,又会撒娇又会逗趣,笑口常开的,比你会讨人喜欢,堪称华山派的第一美女。”
“会撒娇会逗趣有什么了不起?吵得要死。林平之是个安静的人你知不知道?”
岂止是华山派的第一美女,在陕西这块地界上,应该也是数得上号的吧,客栈里人来人往,有时还能听到一些关于她惊人的美丽的传闻呢……撒娇逗趣?貌似许多男人都吃那一套啊。不只男人,女人也有可能喜欢她。是个人都喜欢对着张笑脸吧?能玩得起来,能活跃气氛,能让别人开心,多可爱啊……
“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比不过人家,自卑了吧。”
“我比她强的地方多着呢,我自卑什么?”
玉女峰下第七日。天气突寒,未回。我有些担心。
玉女峰下第八日。平一指一早堵在了门口。
“非非,昨儿个,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你那姓林的小子……三更半夜还在和他的师姐山间漫步,有说有笑。”
“平一指,我跟你拼了!”黑血神针在手,今天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绝不饶他。
“慢着,慢着,”他往后退了一大步,“非非,你真是开不起玩笑。我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了吧。”
“你之前说的果然都是假话啊。那你整天胡说八道,到底想掩盖什么?最好老实交待!我的黑血神针,今儿个已经淬上毒药了!”
“不全是假,有真有假。”
“到底几分真,几分假?给我说清楚!”
“第一,岳不群的女儿的确是貌美如花,讨人喜欢;第二条,你那姓林的小子的确跟人家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不过,不过他为人守礼,不苟言笑,除了讨教剑招以外,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就这些?”
“我还试探他,问他想不想当岳不群的女婿……这小子直接了当地跟我说,他早已有了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他心里满意,不作他想。”
“还有呢?”
“还有啊,这小子实在太不中用,一套入门剑法,据说已经练了三个月了,还是一点样子都没有。我老人家实在看不过去,这几天就稍微指点了他一下。”
“原来你这几日早出晚归,是指导他练剑去了……我,我错怪你了,抱歉……那我们现在上山去吧。”
“你怎么知道现在能上山了?”他问。
“你这么爱现,今儿又这么早回来,没有坏消息那绝对就是有好消息。”
“非非你果然懂我,”平一指满脸欣慰,“昨日嵩山派派人送信上山,岳不群夫妇一早就下山去了,还带走了好几名弟子,短期内应该是不回来了……现在山上厉害的没几个人,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