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非烟传》烟霞随心

34、闺房私话

　　只不过一天的工夫，陆大有脸上已经丝毫不见愁容，东奔西走，乐呵呵地给田伯光和刘菁姐姐打下手。恢复能力真惊人啊。

　　我其实也很忙。我决定抓住刘菁出嫁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和她形影不离。或许以后就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晚上，刘菁对镜理花黄，我在一旁双手支颐，盯着她问：“姐姐，田伯光怎么跟你求亲的？我以为他不敢对你表示呢。”

　　她脸一红，“问这个做什么？”

　　“谁让他这么有本事？你这个新娘子摆出这么一副着急嫁人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好奇呢？”我凑过去，轻轻地为她梳着头发。

　　“谁急着嫁人了？”刘菁唾了一口，脸红得更甚，“要不是他死乞白赖……”

　　“是吗？白天我问过了，他说这事情的经过就算打死他也不能说……如果是他赖着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这个混账东西，连句话也不会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姐姐你好不知羞啊，”我得寸进尺，笑着捏了把她的脸，“我刚只是随口说说，原来真的是姐姐你主动啊。白天还骗人家当众发誓，好阴险啊。”

　　刘菁笑了起来，这笑声中包含着欣慰。她望着我说：

　　“我从来不知道，非非你也可以笑得如此灿烂。现在的你才真正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拥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和气息。你能这样，真的很好……看来，陆兄弟真是功不可没……”

　　“你说六猴儿，奇怪了，我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镜中的我诧异地圆睁着双眼问道。

　　“你和他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么？”她又笑了起来。

　　“说什么呀，姐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样的话，平一指说过，任盈盈说过，现在她又这么说。为什么这些和我最亲近的人，都把我和陆大有看作一对呢？

　　“其实这话我真不想说的……早些年，我还巴望着你将来嫁进我刘家，做我的弟媳妇的。可是我的那两个弟弟，你分明都看不上眼，我有什么办法……这个陆兄弟嘛，他虽然有点吊儿郎当，却是个相当讨人喜欢的小伙子，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你啊。难道你自己没看出来吗……”

　　我略加思索后回答道：“这不是姐姐你自己的意思吧？你是听平爷爷乱扯的，对吧？这个我知道，他自己喜欢六猴儿啊，所以才一门心思地撮合我们两个。这是乱点鸳鸯谱，搞不好可是会破坏我们的朋友之义的。”

　　刘菁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

　　“我早就听说过他了，不过不是听师父他老人家说的，是田大哥说的。陆兄弟他从一开始就很听你的话，不是吗？你说仪琳不好，他便也说仪琳不好，被不戒大师揍得鼻青脸肿也不肯改口。完全是你的应声筒啊。”

　　“原来姐姐你早就知道他了，却故意装做根本不记得他的样子。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其实是喜欢你的呢？”

　　“知道又如何？你说我是该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呢，还是相信他的行为所表露出的一切？”

　　我不以为然：“陆大有当时站在我这一边，完全是因为仪琳的确害得令狐冲身患绝症。他那是为他的大师哥抱不平啊。”

　　“可就连令狐冲本人，都不记恨仪琳。你不觉得他关心过头，偏离方向了么？”

　　“你是说，因为这是我的意见，所以他才盲目附和我？”

　　她点点头，并戏谑地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面颊：“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只要你在场的时候，他对仪琳就格外地凶？”

　　“可我不在场的时候，他对仪琳也未必好到哪里去的。”

　　不过，有一次似乎是例外的。在金刀王家，当陆大有恳求岳灵珊去见令狐冲的时候，似乎说了仪琳的好话。那一次，他的确不知道我在场。不对，我在不在场不是什么关键吧。日久见人心，仪琳对令狐冲的好，他一直是看在眼里的，本就应该有所改观。

　　“还有一件事，”她又说，“曲刘两家的交情，天下尽知。可是葑弟呆在华山派的事情，林公子和陆兄弟都没有告诉你。林公子隐瞒不说倒很正常，他那时候当你是他的未婚妻子，自然不希望你跟别的男子有什么牵扯。可是陆兄弟为什么也没有跟你说呢？你也觉得很蹊跷吧？”

　　我直接反驳：“那完全是因为岳先生不许门下弟子走漏风声，他师命难违啊。”

　　刘菁却还不放弃，总之一句话，她是一个很坚持己见的人……

　　“你不是说，那六猴儿没事常捣乱，尽惹岳先生生气，你觉得他会那么严守岳先生的命令吗？虽然这事的确不一般，但你跟刘家的渊源这么深，他若是真把我放在心上，理当告诉你的。”

　　“也许，他是帮着林平之的吧。”

　　“他和林平之的交情，完全是因你而起。他不为你着想，反而为林平之着想，可能吗？”

　　我当然不会向她投降，竭力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最可能的答案。

　　“我明白了。因为刘哥哥那阵子和岳大小姐走得很近，令狐冲有点吃味，所以连带着六猴儿也很讨厌刘哥哥。所以才不愿提起他吧。”

　　刘菁又笑了，这笑声中包含着嗔怪，她叹了口气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更应该告诉你了。你一出马，也许立刻就把他二人拆散了，不是刚好称了令狐师兄的心？”

　　“姐姐你老转移话题，别说我的事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你快说，你怎么搞定田伯光的？你是成功人士，妹妹我想取经。”

　　刘菁又扭捏了好一阵子，才遮遮掩掩地说了。“非非，其实这全是拜辟邪剑谱所赐。”

　　“辟邪剑谱？这怎么说？”

　　她脸涨得更红了。“当日田大哥回来，告诉我葑弟的下落，我心中欢喜无尽，亲去替他收拾衣物，发现了辟邪剑谱，真是一言难尽……细思这一年多来，他于危难之中救我性命，为了我洗心革面，更为寻找刘家上下四处奔波，我心中早存了以身相许之意，只等他开口了。谁想到……”

　　我明白了，她生怕自己一番情意付诸东流，所以就主动挑明了。看来辟邪剑谱也不完全是不祥之物，在正直人这边，它充当的是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