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柯学的文豪世界里当警察》望月寒绯

8、第 8 章

　　她洗了个快澡，也没泡，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明天要上班。她关上水阀穿好浴袍，因为家里有男人，她家居服也穿的严严实实，甚至连内衣都穿上了，防止走光。然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然后刚一开门就跟已经在门口拿她的杂物快堆成小山的织田作之助撞了个大眼瞪小眼。

　　“……你在干什么？”

　　门口已经堆了一堆东西，纸箱子、包、甚至她很怀疑他怎么那么有力气，把她的大部头书都给搬下来了。摞的还挺稳。从下到上，从大到小。猫咪蹲在一边瞧他，仿佛是在瞧乐子。

　　织田作之助想离开。他能感觉到这个女警并不欢迎自己，她也许并没有猜到他从前的职业，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女人并不喜欢异能者，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趁早离开。如果被她知道自己之前的事情，只会更麻烦。

　　他手里抱着一个差不多有他身体一半高的茶叶盒子停下了脚步。稍作考虑开口道。“入江小姐一个女生住在这里，我是异性，同住不太好。”

　　他没有说的是，他看出来她不喜欢他了，甚至带有厌恶的情绪，既然这样的话，他作为那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还是尽早离去比较好。

　　入江遥心情复杂，他很敏感的感觉到了她不悦的情绪，找了个其他的应付理由选择离开。“你……”她长舒了一口气软了口气。“你有去的地方吗？”

　　“……”

　　他没有说，但是他的沉默也说明了一切，他根本无处可去，身无分文，连这个身体都是属于这个女人的朋友送的娃娃，除了灵魂，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他。

　　“总会有办法的。”

　　她嘴唇微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你的异能并不能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当然不能，如果可以他早变回来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伸手把他堆的那堆‘台阶’直接拿起来丢回了桌子上。“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变不回来，身无分文，出了门无处可去——”

　　她的每一句的实话都像是一把刀往他心上戳。

　　她闭了闭眼。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放下心中的那种对异能者群体的坏印象。“先留在这吧。”她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转向一边没有直视她。“对不起，刚刚是我态度不好。不该无缘无故冲你发脾气。”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脸上带着抱歉和些许的悔意和尴尬。整个人都不自在的样子。

　　说起来她并没有对他发脾气，只是在得知他是异能者的时候态度变了，声音有些冷而已。

　　“你不喜欢异能者。”
　　“我是不喜欢。”她原本想把他捧起来，但是想想毕竟是个男人，让他坐自己手上胳膊上多少不太合适，她拿了本书示意他坐在上面，然后把书放在梳妆台上。“没几个警察喜欢异能者。”

　　她把洗好的头发梳顺，拿出了水乳做睡前护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异能者里也有好有坏的。我不该把对那些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的异能者的账算在你头上。这对你不公平。”

　　——不，并没有什么不公平。

　　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他之前作为港口黑手党成员，虽然不杀人了，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如果再往前追溯的话……

　　那就更别提了。所以她的厌恶投射到他身上到底也是没亏。被警察讨厌这可真的活该到家了。

　　但是他也总不能自爆他的确不是个好人。只能沉默以对。

　　入江遥不傻，他的身手不凡，甚至能用双枪，眼前的那个黑白色的景象应该是他的异能，但是那一身优异到哪怕放眼到警察技能大比武的时候都肯定能够名列前茅的武技，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更不可能是异能。

　　入江遥心中浮现了一个不祥的想法。

　　……这人不会有前科吧？

　　她把爽肤水拍到吸收拿起了精华液挤了一些在手上。“说说你的异能吧。”

　　异能用了就不能装无事发生，织田作之助只能坦白。“异能名叫天衣无缝，能预知接下来5秒以上6秒不到的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通常是预知狙击、爆炸之类的突然袭击。”

　　怪不得呢，她那时候看到自己会被子弹打中，然后他操纵自己的身体避开。

　　“所以你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听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毛病的推理，除了结论不对以外。

　　她以为他不说话是默认了，如果是真的话那就顺利了。“既然虽然你现在变小了，不过异能特务科的话应该不会在乎这个，要不要我明天联系他们？”

　　“不——”织田作之助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今天看到坂口安吾了。当年他与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三人关系不错。但是坂口安吾到底还是属于异能特务科，他已经过世了四年，目前如果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他拒绝的毫无犹豫，这让她抹精华液的手停了下来。“你不想去？”她刚说出来这话就被他驳了，她与他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个冷静的人。反驳的那么快可见有多么不愿意了。

　　“不愿意就算了。”她回答的很爽快。

　　织田作之助吃惊于她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她看了他一眼，也看出他眼里的惊奇，解释道。“我对异能特务科也没有太大的好感。之前我们署里一个前辈就是因为抓捕异能者重伤不治，好容易抓住了异能特务科张口就是要人，不给就施压。人给了就送了一句轻飘飘的‘辛苦了’。结果给那个前辈的后事抚恤金还是署里操办的。”

　　她后面还压了一句没说。

　　——我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但是毕竟是上司，她招惹不起，还是不说了。

　　织田作之助没吭声，但是还是觉得异能特务科也太抠了。

　　多少给点儿啊。哪怕是去慰问一下呢。

　　她摆摆手，手撑在下巴上托腮看他。“不说了，你……在没有可去的地方之前，就先呆在这里吧。不过织田君，你既然住在我家，我管你吃穿花用。这年头就算是小白脸也得付出点什么，你不觉得你应该付出点什么吗？”

　　……这人仿佛之前说的是住就住下了，正好给她的猫找个伴。然而现在……那么现实的吗？

　　“你想要什么？”他作为不掏房租的租客，这时候就特别没有话语权。不过看着面前的年轻女警，他觉得她应该提不出什么特别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条件。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的表情十分认真。“我感觉到你很厉害，当然，异能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你的武技就算脱离了你的异能也很强。而我——要做到警视长就得不停的立功，你懂我意思吧？”

　　他明白她的意思。之前目暮十三在吼她的时候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她为了努力往上爬已经不止一次身处险境了。

　　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一辈子都会这样，但是起码，他想帮她一把，让她成为她梦想的警视长。她想要找出她父母的凶手不可能了，但是起码这个梦想，他愿意帮她达成。

　　“好。”

　　***

　　她背着织田作之助调查了一下他的案底，系统里并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她一瞬间想到，既然他隶属异能特务科，那要不要把这个名字提交到异能特务科去做个背调。

　　而她材料都准备好了准备递交了，但是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很不喜欢异能特务科，如果这个材料递交上去的话，异能特务科会顺藤摸瓜摸过来吧？

　　她摩挲着手里的那份材料，沉思许久。

　　“小遥，出警了。”

　　“来了！”她站起身，将那份已经写好的调查申请表塞进了碎纸机。随着碎纸机嗡嗡和刺啦刺啦的响声，那张A4纸变成了碎片。

　　“小遥。你碎什么呢？”高木涉之前就看着她拿着一张纸呆看了半天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带公章的废纸。本来想打草稿用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有公章还是碎掉比较好。”

　　高木不疑有他。“说的也是。”

　　***

　　织田作之助作为同居的对象还挺好养，但是当老师却意外的很严格。她通过国家二级公务员招考之后去警察学校培训了大半年，她在学校里取得的成绩也还算不错。但是没想到在织田作之助面前却被打成了弟中弟中弟。

　　她怀疑他想把她训练成特警，而且还有证据。

　　芦田铁平看着她难得出现在训练场里很好奇。“小遥，怎么突然又想回来训练了？”

　　她的理由简单明快。“我想当警视长。”

　　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的野心，把当教官的芦田铁平都惊到了，半晌才开口。“小遥有志气，我相信你肯定比你爸妈还出息，加油。需要帮忙就说。”

　　她立刻道谢，甜甜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谢谢芦田叔叔。”

　　她从小在警察堆里长大，警察系统的人从小看她长大。都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她就算已经二十三了，撒娇也一点不觉得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