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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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实在尴尬。她不仅仅是觉得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而害羞，还有着对于褪去衣物后不便逃离而担心。
此时此刻，温婉亲和的王妃娘娘在她面前微笑着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那大灰狼以小绵羊的外表做着温柔状笑着说：“要乖哦，要听话哦”。于是，羊羊在这夏天的午后密不通风的室内打了个冷颤。
羊羊还没做出反应，王妃就把手中的衣服放在床上，伸手去解羊羊的腰带，腰带的蝴蝶结三下五除二的就解了开来，羊羊急忙握住王妃的手，满脸通红道：“我自己来……”
腰带放置于床上，羊羊背对床铺，外衣缓缓滑落至床上，因为是夏季，里边只有件雪白的里衣。羊羊慢吞吞的解着里衣的纽扣，把心一横，干脆利落的如同这几日睡前换衣的动作那般，白衣褪去，秀发沿着脊椎骨在后背飘摇，现在全身上下只余下内里的白色长裤和红色的小肚兜了。
其实说实话，羊羊这真是有些害羞的，虽说现代的吊带背心也很性感，可比起这个肚兜还是差了那么点，主要是肚兜太不安全，背上只依靠一根绳子绑了个结固定，要不露背是没什么的，毕竟现代的露背装也很是常见。
王妃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羊羊，似乎眼中有着欣赏的味道，让羊羊很不自在。羊羊别扭的站着，静静注视着王妃的一举一动。见那王妃仔细的朝她的身体看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拿起床上的衣服。按常理，换件外衣其实是不用脱里衣的，只是刚才羊羊看到衣服是两件套的，她估摸着那件比较单一的绿袖口小衣是里衣才赌着连带里衣也褪去，想着总不能连衣服也不认得，果然赌对了。
古时女子长发飘飘，很是烦人，于是王妃先把她的头发束成一把放置在她的身前，这才把衣服给她披上。
羊羊手忙脚乱的配合着王妃穿好衣服，两人为了试衣服愣是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好，王妃亲昵的拖着她的手行至床右侧处站定，一面巨大的铜镜在她面前，能从头至脚照得完全。
“来看看，我们永平出落得多么标致！”王妃笑得开心，她退了一步，说道：“转个圈，让我瞧瞧。”
羊羊在原地缓缓的转了个圈，定住看着镜中的自己，铜镜虽没有现代的镜子那般清晰，却瞧着那模糊的影子也觉得很美。
“这衣服很漂亮。”
王妃温柔微笑，“哪里是裙子漂亮，是我们永平漂亮，给这裙子争了光！”
羊羊左瞧瞧右瞧瞧，也对裙子很满意，有了点依依不舍，可还是伸手准备换下。
“不用，你直接穿回去就好。”王妃按住她准备动作的手，笑了笑，“明日五十你便要准备好，要去门时我让小芸去各院通知，到时就要立刻启程，一会儿也不能耽搁，明白吗？”
羊羊垂眼，乖巧应道：“是。”
王妃笑着引着她走出内室，至大厅中，她拍了拍手，磬竹立即开门进入房中，站于门口处听命。“送永平郡主回梅香园。”
磬竹淡淡笑着应道：“是。”羊羊也行了个礼，告辞离去。在朝门外走时，羊羊一眼望去，门外庭院里直溜溜的站着一排侍女，除了幽幽，还有原本侍立在王妃殿门口的两个丫头。羊羊走到幽幽身前，幽幽机灵的跟上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太阳朝西边移动了好些位置，日光依然毒辣得很。
羊羊心想，难不成这些丫头就这么在阳光下晒了好些时候？
回到睡房，羊羊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大对头，这次安王妃难不成真是闲着无聊没事儿做找她去试件衣裳？不会吧？
虽说皇上寿辰很重要，但是……
羊羊坐在椅子上，看着幽幽斟茶忙碌的身影，含唇思虑着。
刚才都做了什么呢？
进门，无人影，继而进入内室，拉手，换衣……其实话说的不多，发生的事也不多。
等等——
灵光闪过，羊羊一拍桌，喊道：“就是这么回事！”正要把茶杯端给羊羊的幽幽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茶杯倒在了圆桌上洒了满桌子都是。
“郡主……这……这是怎么了？”不等羊羊说话，茶水已经在桌上蔓延开来，幽幽急忙跑到房间最角落的洗漱隔间，拿着抹布跑了出来，把桌子擦干。
羊羊静静看着她手上的动作麻利而又干净，几番思付，迟疑着要不要说，却略微抬眼，看到幽幽认真做事的神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道：“现在玉璧在做什么？”
“啊？”幽幽停住动作，几秒后才继续着，下意识回答：“不知道，一般丫头不当值都会待在自己的房里。”
“那……”该不该问呢？
幽幽擦干桌子，站定身子看着羊羊，满眼的疑惑。
羊羊垂眼，心想，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直接问道：“那她的住房在哪？”幽幽先是怔住了，而后欲言又止，杵在原地不做声。羊羊急了，冲她嚷嚷着：“我问你呢——”
“这个……其实不远，就在后院……”
“后院？”羊羊头疼，她哪知道后院在哪，这王府里的路简直就是山路十八弯，回廊上千条，怕是她一个人走得出去走不回来了。
幽幽听到羊羊这样反问，算是明白过来，羊羊根本什么也不记得了，才说：“婢子带路。”
后院确实不远，由幽幽带路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约百米就到了目的地。后院是由整整四个四合院构成，四个院子与梅香园一样有着各自的名字，一子并排开来，只是院子比起主子门居住的院子来小了好多，这么小的院子自然也没什么好的景致了。
幽幽走到第二个院子——幽梦园。
幽梦园？这名字挺诗意的。羊羊想起这几日闲来无事翻阅的一本文集中“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不知此处名字是否出自于此处。
沿着回廊，走到第二间房，羊羊轻声令她先行离去，一人在门外筹措许久而不动。她一心想着，进去了该怎么说，如何开始说，说到什么程度合适，等等问题，迟迟打不定主意，想着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了个丫头，却不是幽幽。羊羊朝那丫头看去，年纪很小，却很是规矩懂事，看到她也不惊慌，轻轻退了一步，行礼道：“芯华见过永平郡主。”
“起来吧。”
芯华起身站定，朝门边让了开来。
“这不是玉璧的房间吗？”羊羊朝空荡荡的屋子看了看，丫头的房子好可怜，什么都没有。那叫芯华的丫头淡然微笑，不卑不亢朗声道：“回郡主，这是西苑西南处院落十八个丫头的通铺。”
“什么——”羊羊深吸一口气，一脚跨进屋子，激动道：“这小小的房间居然住了整整十八个丫头？”羊羊进屋后四处看了看，除了独坐通铺床沿的玉璧盖着薄被，其他位置确实摆放着折叠好的枕头和被褥。
突然，羊羊觉得有些不对，她看了看芯华的脸，又想了想，又仔细的端详着芯华的脸庞，皱眉问道：“你不是刚才在王妃门前站在殿门左侧的丫头吗？”
芯华淡淡应答：“郡主好记性，正是。”不等羊羊问话，她接着说道：“不要奇怪为何王妃身边的丫头会住在偏院的通铺里，芯华不是王妃院中的丫头，只是过去帮忙的。”
好伶俐的丫头！心思当真是敏锐！羊羊深深的看着芯华。
芯华轻轻福身，退至门口处道：“郡主想必是来找玉璧姐姐的，玉璧姐姐正在踏上休息，郡主朝里头走就是了。”说完，她退到门外，顺手把门带上，空中只留下一缕清莲淡淡的香味。
羊羊闻着香味，想起之前姐们聚会时大姐说过的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看看心思缜密的玉璧，在看看这只有几岁的小丫头就知道这话不假了，当真是至理名言。想着想着，手就伸向门阀处，“咔哒”一声，上了锁。
这样门外的人要是想进来，也要敲门了。羊羊推了推，又拉了拉，再三确认后才转身走向玉璧，玉璧早在她与芯华说话锁门时穿好了衣裳，站在床边静静遥望着她。
羊羊第一次在古代步履如此稳当的走向一个人，她静静走上前去，就着玉璧刚整理好的床位正襟危坐，定定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玉璧站在面前。
玉璧屈膝行了个小礼，问道：“郡主特意从院子走到后院来，有何要事？”
羊羊心里才稳定了那么一小会儿，这下又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特意过来的？而且一定有事？”
玉璧肃然答道：“虽说后院离郡主居所不远，可怎么说也有些距离，郡主自从醒来后就不识路，自然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来的，必然有人引路，若非特意行至于此，怎会如此故意？玉璧瞧着郡主刚才那般小心防范，想来必定是有不可被外人窥探的事情要说，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羊羊点头微笑，真心欣赏佩服面前这丫头，“你心思如此缜密，今日之事必然能想到我想不到的关节所在，我此番前来打扰，便是来请教于你。”
玉璧回报了个善意的微笑，“请教不敢当，事情倒是可以说来听听，毕竟多个人多个想法，或许真能想出个什么来。”
于是，羊羊从磬竹进门到离开王妃院子的所有一一说给玉璧听，待羊羊说完，玉璧垂眼沉默不语。
羊羊并未出言打扰，她知道她在思考，细细的思考着。
大约五分钟后，玉璧微微抬眼，面无表情道：“接下来玉璧要问几个问题，请郡主一一如实回答，不能细想。”
羊羊点头，“好，必定以实相告，知无不言。”
“郡主是否在进门是感觉到王妃略带生疏，离去后却觉得王妃过于亲切？”
“是。”
“磬竹来时带着敌意，甚至有不敬之举？”
“敌意是有，不敬……倒是不知道算不算。”
“王妃只让你试衣服没做别的？”
“是。”
玉璧问完，片刻后道：“请郡主褪去衣服，上身只留下肚兜。”
“啊？”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羊羊虽然吃惊，却不疑有他，起身快速除去衣物。一日内仅相隔一个时辰在两个并不想熟的女子面前宽衣，不知在现代是否能申请下吉尼斯世界记录？心里胡思乱想着，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凝滞。雪白的臂膀暴露在空气当中，纤细的腰身仿佛杨柳枝，羊羊轻轻把衣服丢到床上，这位郡主当真是集面容身姿为一体的大家闺秀。
玉璧上前，细细的查验着裸露的肌肤，一处也不肯放过，甚至还为了看后背而拉起长发，羊羊虽然有些不自在，却也没说什么，任凭她摆布。当玉璧看至后腰处时，宛然一笑：“果不其然。”
羊羊奇怪问道：“怎么了？”她扭头看去，只觉得自己的肌肤白而透亮，保养得极好。
“当郡主说到磬竹来时的态度和王妃态度前后有异，我便联系到王妃让你试衣服的事情。记得往年，虽然王妃也很重视皇上寿宴，却没有特意找人做衣服，这是这些年来的头一次，想来王妃这么做必然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费得银子和功夫。郡主之前醒来后就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太医也说得了失魂症，可事情毕竟离奇。王爷素来多疑，想来是不会轻信的，可能会想到其他，我便想着王妃态度的前后变化，就大胆的还愿了事实的十之七八。或许是这样的：王妃受王爷之托查验郡主身份，恰巧碰上皇上寿宴，王妃就假借试衣之名查证。”
羊羊眨眨眼，问：“查验？试衣服查验什么？”
瞬间，一个念头闪过，羊羊失声惊呼：“胎记——”
玉璧摸着羊羊后腰处，微笑：“不错。直觉王妃不会无故请郡主更衣，这种行为不但失礼于人前，不符合王妃的身份作风，也是王妃同郡主之间不可能发生的事，想来定然是有缘故的。”
羊羊郁闷着胎记长得位置，她既好奇又看不到，只好乖乖穿回衣服，问玉璧：“胎记长什么样子？”
玉璧替羊羊系着腰带，边打结边说：“没有个类似形状的物体，不好形容，两边是圆弧，右边是个尖尖的头，左边又是两个小的圆弧连在一起。”
羊羊在空气中比划出她所描述的形状，想了又想，玉璧已然打好蝴蝶结侍立在前方。
真的很难想象呢……
玉璧看羊羊苦恼的样子，笑着说：“改日玉璧画在纸上。”
羊羊轻轻坐在床上，扬起脸笑容灿烂，轻快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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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晚膳时间。
次安王妃同安王厅内于方桌面对面坐着，安王屏退左右，两人边吃边聊着天。
“今日依照王爷吩咐，怡华喊来永平，已经确认过了。”
安王轻笑，“就知道你的有办法的，结果怎样？”
徐怡华满眼深情款款，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现在的郡主确实是郡主本人无疑。”
安王阴沉着脸，停住了筷子，“不可能。”
徐怡华望着安王，非常肯定，“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绝无任何差错！”
安王摇头，眼中惊疑不定，“那就奇怪了……”
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不对的地方。
事情必有蹊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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