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风致玄汐

43、41．end

　　白之门的背面是一片庭院。长满杂草藤蔓的荒芜庭院。没有怪。
　　HP还剩2800，MP全满。兔爷还是有些紧张的，紧绷的脸皮和手心的汗无法掩饰。踏着隐约可见的小径走到一幢类似教堂的城堡面前。门上风蚀了的牌子上暗刻着古怪的文字，根据卷抽来看，应该就是“神之殿堂”。
　　破损的门吱呀打开，里面黢黑一片。
　　兔爷走进去两步，门又关上，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前方隐约有三点亮光，萤火虫似的朦朦胧胧，缓缓的愈加明亮。兔爷不敢动，捏紧了武器耳听八方。
　　三盏亮点渐渐照出其下的三张椅子，坐了三个人。
　　中间坐的是个白人老头，脸宽体圆，蓝蓝的眼睛微眯着，貌似和蔼。左边是个小眼睛的黄种人，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右边是鹰勾鼻子样貌凶狠的男人。
　　兔爷愣了一会儿。是人型BOSS么？不是没见过，但眼前三人身上透露出一种气息，兔爷觉得很熟悉又很陌生，仿佛曾经理所当然的拥有却又完全忘却了似的气息。
　　老头笑着开口：“欢迎来到众神的殿堂，我的勇士。”
　　兔爷傻傻的“啊？”了一声，手里的剑无力的垂下。
　　“你一定好奇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什么人。”老头道：“想想你怀里的卷轴，既然能解开种种谜团机关，应该知道这是何处。”
　　Amoya给他恶补过，兔爷想了半天：“这个任务背景…白之月，神域…难道这里是创世神的宫殿……你是耶和华？= =|||”
　　老头笑：“呵呵，某方面而言，我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呢。这里，是世界的尽头，UHA1096计划的终章。”
　　1096，这几个数字在兔爷的生活里经常出现。然而出现得太频繁了，1096已是属于游戏的一部分，就好像加速度、开盾、砸石头这些游戏语言一样。但出自这老头之口，兔爷突然想：1096是什么？
　　是连接“玩家”和真实世界的KEY。
　　兔爷想起来了，这三人身上的气息——他们是人，真实的活生生的人。不是NPC不是人型BOSS不是智能GM。
　　人。
　　兔爷想，我或许“曾经”也是。

　　小眼睛的男人开口：“你们或许会不满，我们把无用之人纳入1096计划送进游戏，你们也许觉得这一点也不人道，凭什么你就是无用的，以什么标准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用。一朝被打入1096就再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兔爷没开口，这时候他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表达得那么充满理解。
　　鹰勾鼻子男接替道：“但这个计划并非你们所想的那么肤浅。中立□□本来就是就可被占领的，打开天界之门就是到达世界尽头、离开1096的方法。”
　　“当然这些信息没有公布，测试时连□□都是被封闭的，没有人知道——在未知世界里探索，被打入绝境后寻求出路，现实也是这样。认为自己被编入1096，就放弃了堕落了，这种人只能是垃圾中的垃圾。”
　　兔爷憋了半天：“*！你们玩我吗！”
　　老头道：“不是完。是考验。这个游戏同时也是考验，能在游戏里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价值的人，就不该进1096。我们会重新给予你承认。”
　　兔爷有点急了：“承认？我？你们现在又要承认我了？”
　　老头：“是的，来到我们面前的人我们都承认。”
　　兔爷沉默半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朋友呢？是他们帮我到这里的。”
　　“他们愿意帮助你，把最后进入庭院的机会给予你——能够得到人心、或是有这个运气别人死了只留下你来，都算是我们承认你的价值的依据。运气也是一项优点，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巧合。”
　　兔爷：“归入1096是以你们的标准，觉得我又有价值了，同样也是按照你们的标准。”
　　老头：“总得有个标准不是吗？制定标准只能是有权利的人，你当国王的时候也体会过了吧。”
　　兔爷不再说话。老头笑眯眯的点头：“你可以离开1096了，离开这个游戏，回到真实世界里去吧。相信你已不再是曾经的你了。”
　　兔爷混乱了。
　　混乱可说是一种许多零碎的意识在头脑里乱窜的状态。但每个意识是什么，他看不清。就这样？出去？马上？我包里还有很多药水，Amoya给的。我还没告诉他们最后BOSS是什么。我还有话要讲……
　　太混乱了，所以他没法开口。一个字也没能表达。
　　三盏灯啪的熄灭，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灰蓝的天，白亮的日，忙碌的车道，喧杂的人群。
　　真实的世界就是这样。一点也不亲切。
　　他想起来了，在黑暗之中他最后的意识是“我不想走”。
　　可是一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问一下“你愿不愿意离开”。这也叫尊重吗？他们的“承认”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恩赐，让人恶心！

　　1096计划还在进行，困在游戏里的这一年多时间，分批进入游戏的人群已发展到第13批。网络上关于自然之神这款游戏的资料，还是只有那一点：职业啊，PK啊，国家啊，怪物地图……
　　关于□□，离开1096任务，半点风声都没有。
　　出来的应该不止他一人。

　　银行里的存款冻结着，十年内可以恢复。以前租的屋子早就拆了，社会福利处给安排的别处。依旧有不少人靠网游度日，偶尔还伸手要救济。1096只是减轻政府的负担，没有把“人渣”赶得一个不剩。

　　出来的这些天，他什么都没干，脑子里盘绕的尽是那个虚幻的空间里。
　　游戏。
　　1096计划。
　　□□。
　　我的家。
　　……
　　Amoya。
　　我甚至没有好好的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他还在□□里吗？是否在等我。他知道我出来了吗？会怎样想我。我的名字从他们的好友李消失了吗？他们或许会再次组织进攻白之月，或许他也会回到真实。
　　他会希望留在现实？还是1096？
　　我回去找他了，他，会不会也出来了？

　　UHA办事处前排起长队，最新一批1096入选人员在等候登记检测。
　　他试过去找那个UH的老头，把他放回游戏里去，然而政府的高级官员不是小小贫民能见的。想通过公共渠道发表声明，又屡屡无法成功。
　　于是他只能站在办事处前的长队里，麻木的一点一点随人群向前挪动。

　　新手村的拥挤混乱是依旧的，他选了战士号。他只练战士，一刀刀实实在在的坎才是他的风格。他的ID叫做【兔子快跑】，原因不可考，但这个ID将伴随他的后半生。
　　十三服是个新服，放眼去全是傻愣愣的菜鸟新手，他所会的技能也只有一个“强力”。
　　据说将来会并服，只是还在计划中。

　　“Amoya，那个，我爱你……”
　　如果再见到他，一定主动这么说，不用他恶狠狠的扑上来，也不用他揪着领口边问边要挟。
　　我爱你呀，我想清楚了。

　　-□□篇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