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二次呼吸》萧城花事

12、章十二

　　穆甄开车先送莫小珂回家。
　　豪华的别墅门口，黑色的栏杆整齐地站立。因为先前有电话通知，所以一群人站在门口焦急地观望。
　　穆甄的车刚刚停下，一个姿容整齐的女人立刻上前围着莫小珂看有没有什么损伤，等到莫小珂红着脸一直解释说“言姨我没事”的时候，她似乎终于意识到现场还有另外两个“外人”的存在。
　　“穆先生，杜先生，我是莫家的管家莫言，很感谢你们亲自送小姐回来。老爷在楼上，需要我通传么？”
　　乔念知没说话，穆甄于是回答道：“不用了，下次有机会再正式拜会。”
　　莫言微笑着退后，莫小珂颇为不舍地看着乔念知。见他似乎真的没有上去坐坐的表示后，终于只能说：“那下次再见了。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谢您了穆先生。”
　　穆甄微颔首，莫小珂突然又挣脱莫言的手，一步跳到乔念知面前凑到他耳朵边上说：“景行你果然就像电影里面一样神勇无敌，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完她立刻转身跑掉，留下莫言不好意思地微笑以对，乔念知更是无言。

　　离开莫家，穆甄问道：“回家还是别处？”
　　乔念知看了看对方认真的侧脸，想了想回说：“我请你吃饭吧，今天真是谢谢了。”
　　穆甄嘴角微勾，淡淡说：“不客气。那么，地方？”
　　乔念知本来想说浮士德，毕竟那个地方不论是格调还是其它什么的都十分不错，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又换了。
　　“我们去个好地方。”

　　黑色的夜幕笼罩了整个城市，繁华的灯火开始苏醒。
　　喧闹的街市行人往来如云，穿着随意的T-shirt拖着叉板鞋游走在不同的小吃摊。
　　穆甄把车停在挺远的地方，然后脱下外套和领带，本来的精悍气息立刻收敛了几分，虽然比之其他人依然是衣着整洁，到底还是随意了许多。
　　乔念知坐在一边看他的动作，嘴角噙一抹笑意，不自觉想起第一次带穆甄去夜市的场景。

　　彼时穆甄不过少年，就算本身阅历不算浅薄，但因为家世的原因接触类似夜市等事物的机会并不多。乔念知一早就瞧出了他的尴尬于是更加热衷于将他往人多的地方拽。
　　穆甄饮食偏好清淡，于是乔念知一开始就拉着他去吃整条街都有名的“炒辣子”；穆甄只喝很少量的红酒，于是乔念知整了一箱啤酒两人通宵解决。
　　熟识乔念知的人其实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强迫人的人，但似乎对于穆甄，他从来都热衷于看对方脸上明明不愿却偏偏勉强自己的表情。
　　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大概就是在那么一张冷淡的脸上弄出不同的表情格外容易让人产生成就感。

　　“今天真是感谢穆总了！”乔念知卷着袖子拿起一罐啤酒，朝穆甄的方向晃了晃。
　　“不必客气。”穆甄自然地拿过另一罐同乔念知的碰了碰，两人一口干完了剩下的酒，扔掉空了的酒罐，开了新的两瓶。
　　除了几罐没开的啤酒之外，不大的木桌上面摆满了街边的小吃。不论是作料刷得一层一层的烧烤，还是青菜萝卜一锅煮的大杂烩。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两人面前的一盘小龙虾，那颜色有多么鲜艳，就说明那辣味儿多么难得一见。
　　乔念知记得最开始带穆甄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一脸不自在，却偏偏什么都不说，给什么吃什么，导致吃完的第二天脸色都是青白，这才慌张地给他买药放假。
　　不过后来次数增多，穆甄也渐渐习惯。到他们最终分道扬镳的那一年，穆甄早非当年饮食习惯无比“健康”的小少爷，喝酒吃辣什么的，在他生活中也平凡起来，使得乔念知一度认为自己失去了一项极大的乐趣。

　　而如今时隔已久，穆甄重被包养得温吞的胃是否受得住突然的旧事重来乔念知还真有些拿不准，所以他喝酒的间或中观察着穆甄的反应，确定没有过分才舒了口气。
　　“你对我的饮食习惯很好奇？”穆甄突然问道，冷淡的脸上有明显的笑意，让本来就清俊非凡的脸立刻暖融了几分。
　　乔念知擦了擦嘴角沾染的作料，轻笑说：“和穆总一起吃路边摊总感觉有些不真实罢了。”
　　穆甄喝了一口啤酒，原本开朗了几分的表情突然又沉郁下去。他摇晃着半空的啤酒罐，半晌才说：“其实以前真的吃不惯这些东西，不过有人喜欢逼着我吃，次数多了，不习惯也成了习惯。”
　　“哦。”
　　乔念知平平的一声应答让穆甄突地又浅笑道：“你的反应真平静，其他人肯定会问我那是谁。”
　　乔念知故作潇洒地摊开双臂，“没办法，做我们这行对隐私总是格外看重的。而且，我更好奇穆总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用穆甄的话来讲，今天可以帮到乔念知他们，实在是万分巧合的一件事情。
　　安染在那附近的一家店订下了某个新款的衣服，当天便可以拿货，而穆甄正巧陪客户吃完饭路过那里，自然顺路帮帮自家女朋友。谁知刚到门口就看到“杜景行”一人“勇斗歹徒”，两相权衡，自然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毕竟这不算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当年在另一个城市穆甄帮人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声望之大早就非地域所能局限，在这个地方碰到一些当初认识的人并不困难。
　　而且，“杜景行”的命是另一个人拿命换回来的，虽然原因没那么旖旎浪漫，也足够他在某些场景下出手。更何况，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从来都不错。

　　“或许我更应该感谢的人是安小姐才对。”乔念知摇摇啤酒罐，斜瞥了穆甄一眼，那神情看得穆甄一怔，几乎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甩甩头，将无用的情绪驱赶，穆甄爽快地回应。
　　等到两人吃吃喝喝差不多了，为了驱散不浓的酒意，乔念知和穆甄到了江滩。
　　黑色的江水在夜色下格外宁静，衬着对岸的万家灯火，几乎让人生出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

　　“这里果然还是晚上来更合适。”乔念知突然发出喟叹。
　　穆甄靠在栏杆上，闭眼吸进凉爽的江风，神情格外放松。
　　“不错，虽然莫家小姐喜欢你，但多花点心思在这上面，也不错。”
　　这话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说来都显得失礼，不论对方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此赤/裸裸的拆穿等于是当面给对方一个耳光。不过乔念知和穆甄相处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只会在面对真正信任的人的时候才会有此行为，大多数时候，他的礼仪完美无瑕到让人想要提前杀掉他当初的礼仪老师。
　　果然，当乔念知正视穆甄的脸时，就看到对方懊恼和困惑并存的脸。但是那种情绪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如果可能乔念知倒是很想拍照留念来着。

　　“小柯是个好姑娘，这很难得。”乔念知重新将目光移转到江面破碎的灯光倒影，轻声说。
　　穆甄看了乔念知一眼，并不说话。他的眼神很平静，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乔念知语下的深意。
　　倒是乔念知，自己构思了下日后天天靠个女人吃饭什么不做的场景，便先笑出声来。
　　“好吧不开玩笑了，要不，我们聊聊天？”乔念知提议道。
　　“嗯。”

　　和穆甄这样的人聊天，肯定热闹不起来，这一点乔念知以前就知道。所以大部分时间里面，乔念知都在说自己的近况，或者是看了某部片子的感悟，要么就是那款车格外叫他喜欢。
　　穆甄听得很认真，不过这也很难说，因为他的表情很淡，缺乏变化的脸让人无法确定他是否感兴趣，但至少也没有明显的不耐烦。
　　偶尔乔念知也会见机问他一些问题，大多是他们分开以后的事情，至于曾经的光辉岁月乔念知一点也没问及，因为他不喜欢成为一个记忆中的人，就好像死了一样！

　　氛围很好，虽然比不上当年勾肩搭背的交情，但以两人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这已十分难得，乔念知其实并不贪心。
　　只是到了最后要分别的时候，乔念知才终于问了一个问题，不算犀利，但绝不好回答。
　　“为什么要救我？”
　　就算碰巧遇见，穆甄可以报警完全无需自己动用势力，虽然那样造成的后果可能是媒体对此大肆的宣扬。但以他如今的立场，没有必要考虑“杜景行”的感受。
　　除去他认可的人，穆甄比起乔念知，从来不会更善良。
　　“他救了你。”车子发动以前，穆甄这么说。

　　慢慢似乎没那么雷那么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