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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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门的三天，至少平静一些。还好以前一直宅在家中所以有各种存粮，免得出门。
不过，现在出门随便拿东西，也没有人能看到我吧。最多看到凌空的一盒饼干飘啊飘……傅双依苦笑。
“喂，你在干什么呢？”罗衣踢踏着拖鞋手插袋，走进了厨房。
“你刚刚不是还说饿了吗……”傅双依有点无语，“诶，不过，你明明是梦里的人为什么却会在现实里出现，而且还会饿？”
“我和你说过的，我选择了你。”罗衣的笑和语气都平静至极，“所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能触摸到的实体，我也能。你能看到的人，我也能。因为你，我才变得像一个人。”
罗衣突然抽了抽鼻子，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快点，今天要出门了。”
傅双依惊，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出门”二字了。
“有好东西，或者，能遇上点什么。”
“……好。”
小巷里依旧带点阴森和冷清，但以前不论怎样总是能感受到一点人味。现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都顶着一张模糊的脸，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傅双依没来由得有些焦躁。
“呐，拿着。”有一样东西被递过来了。
“嗯？哦。”下意识地接了过去，仔细一看时吓了一跳，“唔啊！你干嘛把刀子给我！”
罗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我身上只有小刀，我也只会小刀。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东西就能保住你一命。”他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你会用小刀么？”
傅双依默默摇头。这种东西，能够让人的生命在瞬间消亡，以前从未想到过会让自己拿在手上。难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下刀终结一个生命吗？
罗衣一副“我就知道”的了然模样，点点头，将他拉住走出了巷子。
“来，我教你。”罗衣抽出小刀，笑着说。
街上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今天是工作日，大家都忙于上班。即便有人路过，也大多是行色匆匆夹着公文包的公司小职员。只有偶尔走来一个抱着孩子轻声慢步笑得一脸幸福甜蜜的母亲。
“就选他们吧。”罗衣看着傅双依，用刀尖指了指对面的一对爷俩。
不等傅双依回答，罗伊已经飞奔过去了。
傅双依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已经来不及抓住罗衣，只能恐慌的大叫：“罗衣——住手！！”
罗衣动作很快，尖锐的小刀已经划上了爷爷的喉咙。
“哧”的一声，鲜红色的血喷了出来，染红了罗衣架着刀的手。
“爷爷！！！”小小的孩子尖叫着。他不懂这抹突如其来的红色代表着什么；他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突然倒下——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出现过。那股鲜血，就像是预定好了时间自动喷出的一样。
傅双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了，他手脚发凉，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孩子和爷爷模糊的脸让他看不到孩子的无助惊慌，让他看不到爷爷在死前的惊讶与无辜。他只看得清罗衣，只看得清罗衣手上尖锐的，沾染着红色的刀刃。
孩子跪下身，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爷爷！”，然后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街上的人几乎都被吸引过来了，却没有人去伸出援手。
罗衣冷笑着舔过刀尖，将刀伸向了孩子的脖颈。
“不要！”傅双依声嘶力竭。但他迈不动脚步，他没有力气了。他只能看着那个孩子倒下，圆圆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人群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没人了，整个街道的人都跑了。
活生生的人，那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他却无能为力。傅双依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
罗衣将到放进刀鞘，看着逃跑的人群和一老一少，微微笑起来。
这样的感觉啊，像是自己掌握这一切。当初，有人不讲我当人看，现在，我不将他们当人看。血脉中有什么在“噗通，噗通”这样鼓动着，我知道哦，那就是对血液的渴望，那就是对人命的追求！
相信我，世界上总是会有我们的同类的。罗衣将目光转向捂着眼睛的傅双依。或者，我会将别人变成我们的同类。
傅双依，你看到这个世界的冷漠了吗？
傅双依，我是因为这个世界才让鲜血沾满双手的。
傅双依觉得自己也死在罗衣下刀的那一刻了。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疯狂，肆意收割人们的生命的疯子竟然会住在他的家，甚至，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罗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勉强发出的一点声音，却在安静的街道上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是为了教你怎么使用小刀啊。看清楚我刚才的动作了吗？首先要到那人的身后，然后再将小刀伸向那个人的喉咙处，那样子死得很快哦。”罗衣毫不在意。
“他们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傅双依红着眼睛吼道。
“人？你还看得清他们的样子吗？现在，你可以触摸到他们，但他们已经触摸不到你了。他们都没有把你当人看，你何必把他们当人看呢？”
傅双依，你必须舍弃感情了。
“你，离我远点……”忍住胃里的难受，傅双依摆着手阻止想要靠近的罗衣。
“怎么，这点东西就受不了了？”罗衣没有理会傅双依，依旧向他走进来，“你以后可能还要经历比这个更血腥几倍的事情啊。趁着现在锻炼好吧，我是助教。”说完，想要将傅双依抱起来。
“滚开！恶心！疯子！”傅双依甩开他，恶狠狠地说。
罗衣突然停下脚步，冷漠的问了：“为什么我杀了他们，就是疯子。而他们当初要杀我时，为什么只有人在一旁笑得开怀呢？难道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吗？我感觉啊，他们都该死的。他们冷漠无情自私，刚才那两个人死掉的时候你看看有谁去帮助那个小孩子？有谁掏出手机报警？他们只是因为这件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肆意观看，他们不懂那种感觉的恐惧无助和悲哀，对吗？”
说到最后，傅双依感觉罗衣将自己变成了那个孩子。他却无言以对。
这个世界早已充满铜臭，谁有钱谁就是霸主，没有钱的事情，便没人会去多管闲事。领导高官们贪污不断，沉迷于灯红酒绿，底下人民的生命在他们心里早已不重要了。
看到傅双依没话说，罗衣笑：“所以啊，在别人看不到我们的时候，不是可以尽情的杀戮吗？”
“谁说没人看的到你们的。”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0331，你还是这么惹人厌烦。”
傅双依惊异地抬起了头，看着这个人。
“！”是他，是梦里的那个男人，那个唯一可以看得清脸的男人。
“呵，你怎么来了。”罗衣耸耸肩，又将身子靠在了墙上，毫不在意地问。
“0331，你竟然真的做出了选择。”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年轻的脸上却有着看透人情世故的冷淡双眼，“还有，你竟然有了名字。‘罗衣’，呵呵呵，你越来越可笑了。”
“那是我的事，请别来插手。”罗衣姿态优雅地鞠了一躬，像是话剧里最终谢幕一样。
“不。”男人掏出了一样东西，同样不平不淡的拒绝，“我这次的目的便是将你带回。至于真相……”男人看了傅双依一眼，“他总是会知道的吧。”
“不，只要他没找到真相，真相就永远不可能出现。这是我选择时就做好的决定哟。”罗衣欢快起来。
“那，抱歉了。”男人将手上的东西对准罗衣，微欠了一个身。
傅双依终于看清男人手里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把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