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寻》暮溶

19、寻（19）

　　鹤真一边想着不二跑到麦当劳的情景，一边乐滋滋地推开门：“妈妈，我回来了！”
　　荻野夫人笑着迎上来：“小鹤，去你房间看看吧！”
　　鹤真狐疑地看了看妈妈，嘟囔着：“什么啊？”走进自己的卧房。“啊？！是……钢琴！”鹤真站在门口，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那天，不二送自己回家之后，她曾和妈妈提过，想再弹钢琴。但是，当时鹤真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说得模模糊糊的。没想到，妈妈竟然就给她买回了一架钢琴。
　　荻野夫人站在鹤真身后，笑着问：“喜欢吗？奶奶听说小鹤又想弹钢琴了，立即将准备好的钱拿出来，让我们给你买一架钢琴。快去试试吧！”
　　“嗯。”鹤真点点头，放下书包，小心地走到钢琴，缓缓坐下，习惯性伸出右手，触碰到琴盖的一瞬间，忽然停住了。
　　这时，一只纤细、柔软的手伸过来，稳稳地揭起了琴盖。
　　鹤真微微一惊，回头看去：“妈妈！”
　　荻野夫人颔首微笑：“试试看吧！”得知女儿又重新对钢琴产生兴趣，荻野夫人的心中感到很是欣慰。
　　鹤真抬头，看着妈妈鼓励、欣喜的眼神，点点头，手缓缓伸出去，触及钢琴琴键，那凉凉的、光滑的感觉，虽是久违，却依然感到无比舒服。
　　肖邦的《离别练习曲》，一曲烂熟于心的曲子。鹤真的双手一落到琴键上，那种熟悉得无法忘记的指法、感觉，倾泻而出。
　　荻野夫人站在钢琴旁，静静微笑：“小鹤，在这黑白键上恣意发挥时，才是真正快乐的。”
　　忽然，鹤真的右手微微一颤，一个音符没有弹准。鹤真心中猛然一惊：“难道，还是不行吗？！”这样一想，鹤真的指法愈来愈慌乱。一曲未尽，鹤真的双手，忽然停在键盘上，动不了了！
　　看着怔怔坐在钢琴前的鹤真，荻野夫人眼中满是心疼。上前轻轻揽住鹤真的肩，微笑着安慰：“没关系，小鹤很久没有练习了。以后多练习一下，就会好的！”
　　鹤真怔怔看着僵在琴键上的双手，没有说话。
　　深夜，鹤真躺在床上。灯已经熄了，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周遭的黑暗。心里难过，难过得快要不能呼吸。想要哭，却怎样都哭不出来。鹤真摸过放在枕边的手机，开机，一看时间：凌晨一点。
　　鹤真一条一条查看着手机内存有的号码：千叶家的电话、大石的手机号、英二、河村、不二……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吧。”鹤真兀自深深叹了一口气，重新将手机关机，合上。
　　一个人直直看着上方的黑暗。原来，在最难过的时候，只能自己一个人应付。鹤真带着这样的念想，不知什么时候，终于沉沉睡去。
　　“荻野，早上好！”不二笑眯眯走进3年6组的教室，向鹤真打招呼。温和的微笑却忽然一僵，只见鹤真抬起头，一脸憔悴。不二皱了皱眉，问：“呐，荻野，怎么了？”
　　“没事。”鹤真露出笑容，却分明很疲惫的样子，“昨晚没睡好。”
　　不二微微一笑：“终于成功报复我了，兴奋得睡不着吗？”
　　鹤真却微微垂下眼帘，低语：“哦，昨天的事，很抱歉，不二。”
　　“嗯？”不二的眉头皱得更加深。眼前的鹤真，与平时很不一样呢。一会儿，却还是换上了一脸笑容：“没关系。”
　　课间，鹤真颓然地趴在桌子上，不二侧身看着一反常态的鹤真，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怎么会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荻野。”
　　鹤真皱着眉，抬起头，眼前是不二温和的微笑：“嗯？有事么？”
　　不二微微笑着站在一旁，暖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天气很好，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吧？”
　　“嗯？”鹤真看了看不二，又扭头看了看外面明媚的春光，心中动容：“好的。”
　　两个人跑到天台上，并肩凭栏而立。从天台上看下去，可以看见树间的鸟雀、波光粼粼的池塘、打闹嬉戏的同学，四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浓浓的春之气息。
　　鹤真合上眼睛，微微仰头，深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怡然笑意。
　　不二微微笑，扭头看了看鹤真：“郊区的山上，一定已经是山花烂漫了。真想去看看呢！荻野，周末去爬山吧。”
　　“嗯？”鹤真的眼前浮现出，自己与不二在繁茂的野花之中散步、谈天的情景，忽然感觉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有些慌、还有些微微过电的感觉。鹤真低下头，不敢看不二明媚如春的笑颜。转念一想，一定是大家一起去玩，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情景出现的。心情平静下来，却明显感到失落了。
　　不二却淡淡一笑看着鹤真，柔声说：“就我们两个去吧！”
　　“啊？！”鹤真不禁小声惊呼，抬起头看不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不叫英二他们吗？”
　　不二微微皱眉，低声问：“荻野很喜欢英二吧？”
　　“呃？”鹤真疑惑地看着不二，眨了眨眼睛，“英二是我来到青学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但是……”鹤真避开不二犀利的目光，不知道该怎样说。真的很害怕，如果坦诚说出心中的想法，会失去眼前这个好朋友。
　　不二仰起头，笑眯眯望着天空：“荻野，你抬头望天的时候，会想起什么人来呢？”
　　“嗯？”鹤真仰起头，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天，心中疑惑而慌乱。鹤真皱着眉：“抬头望天的时候，会想起什么人？好像想不起什么人来啊！”
　　不二淡淡一笑：“抬头望天时想起的人，就是自己心中喜欢的人。看来，荻野还没有喜欢的人呢！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鹤真惊骇地瞪大眼睛，看了不二一眼，却很快扭过头去，一时间，心中竟然空荡荡的难受：“原来，不二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一定很漂亮、很优秀的吧。是了，那样的女孩子，才能与不二相配呢！而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鹤真低着头，脑中千头万绪，以致于连上课的铃声都没有听见。直到不二温柔的声音响起：“呐，上课了！”
　　“嗯。”鹤真点点头，没有看不二，一个人快步跑开了。
　　不二看着跑开的鹤真，脸上是终日的招牌微笑，不紧不慢地走下天台。忽然，不二停住脚步，仰头望天，微微睁开的冰蓝色的双眸，碧蓝的深潭中，闪烁着忧伤的目光。
　　鹤真坐在教室里，完全听不到老师在讲些什么。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我喜欢上他了。可是……”
　　与此同时，旁边的不二，居然也同样人在曹营，心在汉，微微皱眉，貌似很认真听讲的样子，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情：“我喜欢上她了。可是……”
　　忽然，听得英二焦急地小声问：“老师讲到哪里了？”
　　鹤真与不二同时扭头看着被抽问到、不知所措站着的英二，同样的一脸茫然。鹤真皱着眉，吐了吐舌头；不二讪讪笑了笑。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老师讲到哪里了。
　　英二被老师训斥了一番，悻悻地坐下来，小声嘀咕：“搞什么呢！这两个家伙！居然同时失灵了！”英二总是不好好听讲，被提问的时候，完全依靠鹤真和不二照应着。
　　社团活动。鹤真从插花社出来，没有与千叶去网球社看，就直接回家了。
　　不二从网球场中往外看，不见鹤真的身影，心中一沉，抬头望天，微微睁开的眼睛中，满是冷落、忧伤。望着天空的时候，不二眼中，清清楚楚看见了那个叫做“荻野鹤真”的女孩子。可是……自己能给她幸福么？
　　“不二学长。”
　　“嗯？”不二回过神，只见越前微微抬起头，睁着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目光中没有一贯的挑衅意味，却竟然有些许谦恭。不二露出暖暖的微笑：“越前呢，有什么事么？”
　　越前看着不二，眨了眨眼睛，语气极其认真：“能和不二学长打一场比赛吗？”
　　不二的表情微微一怔，只一瞬，一脸微笑：“嗯。我也很想和越前打一场比赛呢。”
　　不二与越前那场雨中的决斗，由于龙崎教练的制止，未分出胜负便告结束。
　　越前悻悻地看着温和微笑的不二，很不甘心的样子：“真狡猾，这样自己就可以以4—3赢。”
　　不二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只是，对于这场没分出胜负的比赛，不甘心的似乎不仅仅是越前一个人吧。
　　更衣室里只有不二与手冢。两人都默默地干着自己的事情，静默中，只听见窗外被玻璃阻挡、削减的“哗哗”的雨声。
　　手冢看着坐在凳子上，低头擦拭头发的不二，神情凝重。静静看了一会儿，冷冷问：“刚才的比赛，为什么没有认真赢下来？”
　　“嗯？”不二心中一惊，“原来，手冢他，看出来了吗？”
　　沉默片刻，伴着雨声，响起不二柔和、略微低沉的声音：“呐，手冢。我在打球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一定要赢的想法。和观月的那场比赛，是因为裕太。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只会不断激发出对手的能力，而自己则享受这种刺激。手冢……”不二扬起清瘦的脸庞，那让人感受到如春温暖的脸庞，此时洋溢着令人心疼无比的哀伤，“难道，我能做的，就只是这样了吗？”
　　手冢看着不二的神情，脸上终年不变的表情，狠狠一震。惊愕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不是不想安慰，只是，有些话，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绕得过不二的悲伤。
　　不二黯然地低下头：“手冢，要是出现了更合适的人，就把我从网球部除名吧。”
　　那天的雨，从临近傍晚开始下，下了整整一夜。
　　不二躺在床上，睁着冰蓝色的眼睛，静静看着上方的黑暗，耳边是风雨之声。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容：手冢、越前、英二、大石……在青学网球社已经快整整三年了，然而，从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却依然置身事外。大家都有着赢得全国大赛的目标，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