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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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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早已经一片黑暗,再没有什麽是可以点燃,我只剩眼角的一滴泪光,怎么把这世界照亮…”
那是十分清脆的女声,仿佛是刻意把这声音放那么大声。
“瞧瞧啊!我这都看见了什么?”
她从书桌后面的屏障中走出来,当她的身影出现到我能所触及的视线时,却又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但当我真的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时,就连自己都感觉好笑。
我站起来,颤抖着双腿,抬起头来,用手指着她,语气一下高一下低,就像偶尔扮演小丑逗安安时一样,“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周真!”
她和这具身体的主人长得相似到两人就像从同一个模子里造出来。但仔细看几分钟,就看得出她嘴角的痣是长在右边。
也可能是性格上的偏差,站在我身前的女子性子张扬,整个人看起来是好动的。
她的头慢慢挨近,来到我耳边吹了一口暖气,看似暧昧却让我一阵冷汗。
“你不是周合。”
她身手很快,用力掐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使我直视着她。
“周合那个女人,情绪可是收敛得紧呢。”我从她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想说话但她掐得死死的,没有办法开口。并且她也没有准备放开的意思。
大概是我的表情愉悦到她了,她嘴角微勾。“你是谁家的姑娘?”
“啪!啪!啪!”女孩绑着两个羊角辫,跳绳时羊角辫有规律的上下摆动。
“阿菊!你倒也太贪玩了,小心回了家,你挨吃鞭子。”邻家杨大婶看着小姑娘,扬起了笑脸,向着阿菊调侃道。
杨婶望着这姑娘欢快的玩着绳子,谁曾想到这个姑娘在是婴儿的时候就被丢弃,被村里人碰见,便带回了村,当时婴儿被饿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嘴唇发青,额头还渗有血迹。
“耶?倘若我回去挨吃鸡毛掸子定是杨婶你告的状,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遛出来玩的!”阿菊回头对着声音来源笑道。
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杨婶无奈,阿菊、阿菊,你若真如你名字这般就好了。
“菊”个字是出自从包裹婴儿的布袱中拾得的,只有名,却没写姓。所以除了“菊”字就没有什么可以显示地位的东西了。
她右手掐住我的下巴没有放开,另一边的手撩开挡住我眼睛的头发,撩到耳后。
“周菊。”
“菊”可是百花中的长寿之最啊!想必这孩子是富贵家庭的人呗。起名倒是意味深长啊!
“我的名字,周菊,菊花的菊。”
只可惜,倘若过的境遇凄惨,长寿又有何用?
杨婶拍了拍阿菊的头:“就你这小妮子爱乱说。快走呗,听说你家来外人了。”
这是一个封闭式的村庄,算得上是自给自足的村子,他们是不分男女地位,真算得上是个和谐的村子。风景更是这边独好,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是养老的好地方。
阿菊牵起杨婶的手,蹦蹦跳跳地,看得出是很兴奋:“走呗!走呗!我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有外人到这儿来!”
这话使杨婶笑得开怀:“死妮子,你区区九岁便是一辈子了?”
那年阿菊九岁。
“走呗!本就如此嘛!”夕阳将一大一小的身影拉长,走在田间小道,阿菊从旁边折了一根麦穗。
是割麦的季节了呢!
额头开始冒冷汗,而周菊笑道:
“你这是怎的?我又不曾害了你,使得你那么紧张!”
我最后是把头扭到一边,是她的先放手,要不然我认为自己在怎么用力都是行不通的。
周菊退后坐到桌子上,手抚摸着腕上的玉镯子。
这样我才看清楚她整个人,长得在怎么想但眼中流露的感情总是不同的。我曾经学画人时,指导老师就说:“画人物不能光在意人物的服饰,眼睛是流露神情的重要关键。”
好恨!好恨!一个村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消失!那年到底发生什么事!
衣服特地别了几枚红宝石和其它珠子串在一块,明明是深橙色的布料,却刻意修改那么多地方,没有原来的感觉。将裙尾剪断,可能为了方便吧!
头上不带装饰,只是用布条扎一个马尾,刘海遮住眉毛。
她仰天大笑:“周合、周合你也有今天!”然后就一直笑,笑到肚子疼,捂着肚子。笑到眼泪出来,却毫不在意。
(你为合,我为菊。你意是合家欢乐,而我则在强风中独自盛开,最后仍被人碾碎在淤泥中。)
“啊哈哈哈!周合你也有今天,倘若周真回来知晓,她又会怎么想?”周菊越发的放肆,甚至手舞足蹈起来,我还是看不出她究竟是真的兴奋吗?
我按摩被她掐红的脖子,在一边咳嗽。
周菊止住笑,眯着眼捏住我的脸颊,我的嘴被挤得说不出话。
门口穿来脚步,一名女子低语:“阿合小姐,时辰已晚,您是否起床让奴婢梳洗。”
周菊清了清喉咙,“咳!不用,你走呗。昨儿我睡得晚,今犯迷糊。”
“那小姐,奴婢先行告退。待您起了便唤奴婢呗。”
脚步渐渐远去,我为此震惊时她放开手,笑道:
“那是周合的丫鬟,清河。”周菊似笑非笑绕着我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我无奈退到墙脚。
周菊拿起一只笔在我嘴角右边点了一点,使得我脸上的痣看起来对称。她抬起我的头,“这样才对。”
“你到底想怎么样?”
… …
“清河,过来帮我更衣。”我躺倒在床上,向着门扉喊道。
“是。”清河回应。
“周府的奴婢都是不多话,除非主人提问。不过要看看主人是谁。”周菊拿起《孙子兵法》翻了几页。
我僵硬的配合着清河的动作,她打开梳妆台旁的衣柜,问我:“主子今儿想穿什么样的?”
“深色的,素一点的呗。”我坐在床沿,手指无聊的玩弄散发。
“奴婢如果管得好,以后可是可以干大事的料。不过,这个清河绝对不可能。”周菊向着屏障走去。
清河便找衣裳却对我说:“主子还是注意一点为好,今儿主子有点过了。”
“她是周真身边的人。唉!别把我给露出去,今晚我会来找你的。”周菊走到屏障后。
周真?
“知道了。”
清河帮我穿好衣裳,我很自来熟的坐在梳妆台前,心思却飞到天外。周菊要我“代替周合活下去。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可是最终还是会被抛弃,花落了最后跌会污泥。
清河打开首饰盒,从中选了一只雕琢精致金簪,和两个金花夹子,我倒抽一口凉气,真是奢侈的生活。
“主子,难道不喜欢,是不是要换别的样子的?”清河手顿了顿。
“不,只是觉得,既然没什么事,就不必穿得那么隆重了的。”为了掩饰最初的失态,我垂下眼。
“奴婢只是觉得,即便家主不在,也不能如此松懈下来。”清河说话不会直视着比她高出一个阶级的人,口气很淡,让我反感。
我又有些迟疑的问:“那…你见过长得和我很像人吗?”
“主子见过?”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
“我只是想想罢了,如果长得和我像的人有没有我这般富裕。”我只好装做随便问,大概是让她起了疑心了的。
… …
“嗒!嗒!”脚步速度很快,伴随着杂草被折断的声音。
去死吧!无时无刻不假想着府邸被毁灭,存在了两百多年也该走出这封建了吧!
周合竟然有这样的下场,不过现在这个女人更加好可以掌握住。
她想起周真曾经问她:“你悔吗?你恨吗?”
她悔、她恨,她在绝望中醒来,一个夜晚翻来覆去好几次,头发因为汗而黏在脸上。
她支起身子,此夜又是无眠。
月光亮了庭院,望见一个女人的身影。
“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