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半生》adues

2、攀亲

　　我始终认为，如果自己嫁到了别人家或许也没什么．但是当这天真正的来到，心里却也有着不安．没有什么相亲见面，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排场.....什么都没有．或者可说是我自己眼拙耳背，但是,确实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直到阿爹对我提起．在那之后的第二个月的初七，阿爹对我慎重地说了句：＂阿絮，你下个月初七嫁人．一些东西要自己开始搭理起来了．\"

　　半张着嘴，我很惊讶，好快!虽然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可这似乎也太快了.我下月初七就会是别人家的新嫁娘,离开这个一直以来让我挨尽打的地方吗?好，真不错,不过这不就是命吗？只是，哪一户人家看上了我呢？我在那里自嘲地笑了．我,柳絮，不漂亮．家里没钱请先生教过读书写字，虽然儿时阿娘教过我认字，但是阿爹和村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知道,因为当那第一次我想给阿爹惊喜的时候,我的额头就留下了条疤.....论女红，村里的姑娘大半都比我来的好．阿娘本就不会那些，所以这些我当然也不会；庄稼地里的活儿，我不行．没有得阿爹那里的好身子骨．虽然我的手看上去要比一般姑娘的大了些许，但是全是骨头，用我阿爹的酒话来说就是个败财的货色．仔细想来，如此那户人家看来也着实不幸呢．．．．．．．

　　阿爹确实应了当初的那句将老牛给卖了．当时看着老牛的眼睑,湿润的，突然觉得似乎它也在哭．好什么好哭的呢？也是留恋吗？家里并没有给它什么好的招呼，不是么？可是老牛就是在那里看着，门口的坝子边，老牛被人牵着鼻环拉走了．．．．．．

　　阿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当即却也没有再碰酒．只是做在八仙桌旁，手里攥着旱烟袋，也不抽，就是发呆而已．我反倒是不习惯了，为什么？似乎什么变了．阿爹也没有出去干过活．倒是邻里来了不少．说话间都好似我家攀上了不错的亲事．我没在意，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表现的了．我连自己未来的丈夫是谁都不知道呢,我还能说什么呢......

　　初六．．．．．夜

　　＂阿絮啊，你过来．．．．．爹有话吩咐你．．．．．．＂

　　我静静地走过去，看着阿爹的脸．阿爹真的老了，还记得当初我看阿爹的眸子并不是那么没有光彩，可是现在的阿爹的眼睛却失了亮光．是眼泪还是酒已经熏坏了他的眼睛呢？

　　＂阿絮，爹和你说，到了人家那里要孝敬公婆，知道吗？别人说话，你别顶嘴，当家的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别多问．要对自己周围的人客气.你要嫁的那户人家是邻村里卖酒的王麻子的儿子......哟，你看我这张嘴，是王老板的儿子．他家至少可以供你好的吃穿.不过姑娘家要知道守妇道,否则真是进猪笼的命的!＂阿爹边说着,边顺手打了自己一下耳刮子，不知是因为方才说了亲家的错话,但很响．和平时打我的时候的声音差不离．．．．．．

　　＂阿絮啊！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你个赔钱货，到是说句话呀！＂我笑了，阿爹好象很不满呢，鼻子都急红了．为什么呢？我不是在听么．＂我知道了，阿爹．＂

　　＂恩，哦．对了明天你要＂哭嫁＂，爹我有事，不能去了．你一个人上轿，对了过火盆什么的时候，记得听你婶子的．．．．．．＂阿爹自顾自地说了很多,难得在阿娘死后,他开口说了那么多话,不,似乎即便是阿娘活着,他也没说过那么多.......

　　＂阿爹，明天我出嫁，你不能来吗？是去喝酒吗？＂我正眼地看着阿爹,第一次，是打小的第一次插了嘴．

　　＂啪＂反手的耳刮子，我脸上很烫，像火烧一般的疼，嘴里尝到了腥味。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双手颤抖的老人.

　　“你再说一次，你个赔钱货。。。。。。。。”正当我等着阿爹之后的咒骂的时候，阿爹竟没有继续下去。

　　阿爹只是，抬了手示意我回自己屋里去。我回到了自己的里屋，看着床上的红衣。明天，就是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为什么我没有什么悲伤，为什么我也没有新嫁娘应该有的迷茫。什么都没有呢？我摸着自己的耳环，那时阿娘留给我的东西，对它轻轻地问着。

　　明天吗? 真的希望明天......

作者有话说

　　呵呵 更新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