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溪苏] 浮世镜 番外集》流刃紫川

3、七夕。桃源行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自从韩云溪潜心镜术苦练有成，屠苏再无需踏遍山河万里，亦可尽览世间美景。两人携手共闯江湖多年，于彼此脾性已是了若指掌，谁能料想两人初见之时竟是水火不容毫不对盘？如今举手投足之间几可知对方所思所想，尤以云溪略胜一筹，他总能从屠苏冷峻如冰的面容上看出端倪，每每猜个八九不离十。

　　兰生曾对此大呼不解私下请益于他，云溪仅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并无道破。

　　屠苏爱景，他虽未言明又怎瞒得过日夜相处的云溪？前不久再访安陆，他便察觉到对方于家具店内的些微异状——屠苏虽是伫于日用品摊前兀自搜寻，偶尔拿起一两件作翻看状，然仔细一瞧，不难发现其目光堪堪越过手中之物，流连于后方悬于壁上的各色山水城镇画卷之上。那眼眸比之平日更添几分暖意，彷佛被暖黄夕照熨烫过的黑曜石，隐隐闪烁着星点辉芒，璀灿夺目。

　　看得他就快嫉妒了起来。

　　那样的眼神包含了多少他未及参与的前尘过往？对于屠苏的前半生他本一无所知，当事人又不愿多谈，虽说后来陆续从他人口中得知些许消息，亦是缺漏不全，云溪无奈之下只能从七零八落的讯息里勉强拼凑出蒙眬轮廓，但他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直到前年冬至当夜，云溪藉晋磊给的女儿红灌醉了屠苏才套出对方的真心话来。

　　都说酒后吐真言，彼时的他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略带忐忑地拎着一壶酒翻窗跃进方家后院客房，才落地站稳，一袭温软轻暖的狐白裘便稳稳地落在他肩上，硬是压去了周身泰半寒气。

　　嗖的一响，两扇窗当即在他身后啪哒阖上，不留半丝缝隙，隔断了窗外风雪霏霏。

　　百里屠苏一言不发地立于桌前，抱臂凝视着他，眼底一派清冷淡然。

　　云溪讪讪地笑著作势掸了掸衣上的灰尘，顺手将酒坛搁在桌边上，却看那人闷不吭声地转身张罗，就像对方一直以来从未过问的作风，让云溪不禁有点气馁，这算什么？吃定了他于此间陌生必然走不远，因而有恃无恐？

　　倘若自个儿跑得不见踪影，那人还会处之泰然吗？

　　云溪还未及多想，就被扑面而来一阵绵密的桂花甜香给打断了思绪，放眼望去，两碗热腾腾的甜粥变戏法似地摆在桌上，精致的广口瓷碗内盛着熬得黏稠柔软的梗米粥，几颗莹白饱满的汤圆沉浮在粥汤里，其间点缀着黄橙橙的桂花花瓣，光是看着都令人垂涎不已，恨不得搜刮入肚。

　　云溪看得入迷，浑然不觉伸手去拿粥碗，冰冷苍白的指尖甫一触及碗壁，就被滚烫的热度给惊得缩了回来，此时方如梦初醒，满脸愕然地回过神来。

　　照理说，温在锦盒内固然能留住热度，可也未能像是刚熬煮出炉那样。

　　此时云溪忽然察觉屋内温度略有变化，原是置于屋角的暖炉失了作用，本来伫于桌边的百里屠苏正蹲在那儿不知捣鼓什么，须臾暖炉又亮了起来，灵力之火的光芒于炉内微微跳动，徐徐烘暖了空气中微凉的气息。

　　他……等了多久？

　　思及此，云溪心中再无芥蒂，捧起那碗满载心思的甜粥吃得津津有味，再后来，就有了把酒言欢——当然是自己东拉西扯找话题居多，即便屠苏偶尔回了几句，都是言词简练，可就这样你来我往一杯杯地灌下去也喝了不少，饶是自己酒量算好都险些撑不住这三十年女儿红的烈性。

　　好在心愿得偿，无话不谈，也算得上彼此头一回推心置腹。

　　（TBC）

　　后记：
　　本来七夕贺应景应该要先写＂巧果＂的，然而小陌曾提及想先看桂花酒酿汤圆，所以就调动了顺序，今天是赶不上了，于是巧果就排到下半章啰。至于【冬至篇】的肉和细节会在【冬至流云归（下）】交代清楚～

　　次回预告：桃源幻境（云溪=幻术师设定）、巧果（七夕应节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