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杀》宜醉不宜醒

48、老人

　　一
　　太子获准出宫，去了将军府，陌儿跟着却没有进去——她知道让沈风见到自己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父亲……恕儿子不孝……儿子救不了哥哥……”太子又开始哽咽起来。
　　“唉~~~~~唉……”艰难的叹息声，沈风的身体听起来就不甚乐观，还没有说什么，就开始咳嗽起来。

　　“父亲，父亲……”太子的声音。
　　“瑜儿啊~~~~你大哥他……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你好歹给他留个全尸……”沈风的声音瞬间苍老了万倍，哽咽着。
　　“瑜儿~~~你不要恨你大哥，你大哥他……和你们不一样……他……都是父亲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没有看好我的儿子啊~~~”沈风开始痛哭起来。

　　陌儿本来以为像是沈风这样的人，不是感情深厚的人，何况他的这个儿子，原本就是个庶出，他居然能够伤心至此，让陌儿有些意外。
　　“你来了？”院子里进来了别人，一句话将陌儿的思路打断，抬头，看到是沈长歌。
　　几日不见他的精神倒是蛮好，陌儿笑起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默默拉起他离开了房门去了远一些的地方。

　　“太子在里面……”陌儿轻轻地说，“公子等一下再进去吧，神将军他……听起来不好……”
　　沈长歌愣了一下，继而情绪明显低落：“父亲他始终想不开……已经这样好久了……”
　　“你好像并没有多么伤心吗？”陌儿故意说。

　　“当然比不了父亲……在这个府里只有父亲偏袒着哥哥，偏偏哥哥是个傻瓜——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心意……”沈长歌恨恨地说，话匣子也就这样打开了，“从小父亲总说我和三弟看不起大哥，其实根本就是大哥总欺负我们——大哥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过亲人，我和瑜儿在他的心里连他手下的那个尉迟勇都比不了……即便如此，我们也依旧还知道他是我们的大哥——没想到他自己居然这么绝情！！！”
　　听到沈长歌提到尉迟勇，陌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是长歌没有发现。

　　陌儿之所以激长歌说了这许多话，不过是想要验证一下尉迟勇到底有没有在骗她——她是相信尉迟勇的，可是她还是不经意地想要验证。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一切都不放心。
　　“陛下已经下旨，今日处斩沈彦，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了……”陌儿抬头看了看时辰。

　　“什么？……”沈长歌有点吃惊，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镇定，“瑜儿是为此回来的吧？！”
　　“恩……不过，以沈将军目前的状况，太子是不会讲出来的……陛下的意思是秘密斩首，不必兴师动众，也是给沈将军留个颜面……”陌儿淡淡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仿佛是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沈长歌的神情渐渐显出悲伤，陌儿明白，虽然嘴上说的绝情决意，但是沈彦好歹是他的哥哥，如今沈彦真的要死了，沈长歌怎会不觉得惋惜呢？

　　沈长歌的眼睛有点微红，陌儿犹豫着开口：“将军还要进去吗？”
　　沈长歌看了看父亲房间的门，轻轻摇摇头：“我本就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想看看你才过来的……如今这个样子，我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毕竟这几天我说了大哥不少气话，父亲大概也不愿见到我……有瑜儿陪着就好——”
　　所谓的亲人，或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陌儿不经意想起了尉迟勇……那个有着和钟灵不一样的怀抱的男子……